第10章 .14|城

  「他死了?!」


  衛辛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亞當斯驚詫的聲音。


  誰死了?

  艾德文呢?


  衛辛抬起頭左右張望,想要尋找艾德文的身影,卻赫然地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四周都是陌生的擺設。


  亞當斯背對著他站在門邊,手中拿著通訊器,「他是怎麼死的?」


  雖然衛辛聽不清通訊器的回話,但是他注意到亞當斯的手指瞬間捏緊了通訊器。


  「那麼其他人呢?他們有沒有異樣?」


  說話的同時,亞當斯回頭看著站在桌子上的伴生獸,他的目光里飽含著道不明的深意。


  衛辛迎著對方打量的視線,用意念戳開系統詢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系統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


  原來一切都是那顆能量彈在作祟。


  當日那顆炸開防禦罩的能量彈裡面注入了黑洞異能。


  這種異能十分強大,不僅可以直接吞噬精神力,還可以在吞噬的過程中,在對方的識海里留下暗示,讓其服從暗示者的支配。


  乍聽上去,黑洞異能和觸手怪的異能有些像。


  其實也沒有錯,因為黑洞異能就是後者變異過來的。


  它是進化人喝了藥劑激發出來的隱藏異能,破壞力極其強大,但是存在缺陷,暗示技能不是每次都能出現的,並且一次只能控制一個人,還要必須滿48個小時才會自動清醒過來。


  「亞當斯為什麼會有這種能量彈?」衛辛百思不得其解。


  系統沉吟了片刻:「這個就不清楚了,亞當斯將你帶回來后,他就出門了,這些內容我也是從僕人的對話中得知的。今天亞當斯是為了給你的身體做檢查,才將你帶過來的。這裡應該是基因研究所。」


  基因研究所?


  是資料背景里提到的那個地方嗎?


  衛辛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他突然想起亞當斯剛才那句話,忍不住拉下狗臉,「艾德文受傷嚴重嗎?」


  「嚴重。」系統說道。


  一聽到這句話,衛辛就有種想逃回艾德文身邊的衝動。


  回。


  他竟然用了一個回字。


  衛辛剛意識到這點,就被系統接下來的話硬生生斬斷了妄想。


  「但是我覺得他的心受的傷更加嚴重。」


  衛辛想了想當時的畫面,整隻狗都要不好了。


  一個人救了你三次,你最後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趕著姦夫(大霧)走了,這種忘恩負義的感覺真的太操蛋了。


  衛辛默默地揉了一把自己的狗臉,「為什麼他和背景資料里說的不一樣?」


  在原來的資料介紹中,艾德文身上的標籤是殘忍,冷漠,暴虐,為了奪.權不折手段。


  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利用價值的,另外一種是無價值的。


  可是現在艾德文竟然為了一隻失去精神力毫無價值的弱雞,三番五次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第一次救他,可以說艾德文有所圖謀。


  第二次救他,也可以說是艾德文深諳自身實力的強大,不怕中毒。


  那麼第三次,那個下意識的動作呢?


  汪汪汪!

  想到這,衛辛仰起頭嗷嗷叫了幾聲,這真是個坑狗的任務啊。


  不想幹了怎麼破!

  「別學狗叫,當我聽不懂你的話嗎?」系統直截了當地說道,「如果你要坑掉這個任務的話,會被扣10分,但是之前實習期你已經用掉200幾分了,所以你現在的保底分是100分,扣掉積分的話是90分。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全部積分都被扣完的話,你就要狗帶了。」


  有分任性!

  衛辛屏蔽掉狗帶的那段話,「那我們愉快地坑掉吧,下個世界我一定完成任務。」


  「呵。」系統的聲音毫無起伏變化,「每個人的性格都是多面性的,人的一半是天使,另一半則是惡魔,他對你溫柔,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難道你忘了自己的爸爸是怎麼入獄了嗎?如果你學不會揣摩人心,下一個任務還是會失敗,你不要太容易相信人比較好。」


  衛辛聽到系統提起他的爸爸,臉色微變,過了很久才說道:「最起碼要殺他,我現在動不了手。」


  系統沒有再說話。


  衛辛剛回到現實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擁有一頭微卷的紅頭髮,臉部線條硬得就像鐵水澆築一樣,儘管長相英俊,卻看得出是個做事強硬的人。


  亞當斯收回落在伴生獸身上的目光,他眉頭緊蹙地看向來人,「赫爾曼,五天前服用第一批安撫劑的進化人,已經死掉八個了。」


  「嗯,我也剛得到消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使用過異能的。我算了一下時間,從使用異能到死亡時間,剛好是三天。」


  說著,赫爾曼走到亞當斯的身邊。


  亞當斯身形頎長纖細,在高大的赫爾曼身邊,卻一點也不顯柔軟,「看來我們要再多找一批伴生獸回來做實驗了。」


  聽到亞當斯的話,衛辛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亞當斯。


  亞當斯是和盜獵組織聯手了?


  「這批藥劑用的試驗品已經是三不管地帶實力強大的伴生獸了,剩下的那些伴生獸用著效果不大。」赫爾曼意有所指地說道,「我記得你們軍隊里還有幾名驍勇善戰的將軍。」


  「不行。」亞當斯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他們都是曾為帝國立下顯赫戰功的將軍,我不可能讓他們做實驗品。」


  聞言,赫爾曼笑了笑:「我以為你不介意的,看你剛才說抓人的時候那麼乾脆。」


  「三不管地帶的人都是賤民,是罪犯。」亞當斯抬起白皙的脖子,就像只高貴冷艷的天鵝一樣,語氣中帶著譏諷,「現在正好是他們將功抵過的時候。」


  衛辛皺起眉頭,他想起艾德文和亞當斯對待這件事截然不同的態度。


  「我好像也是你口中的賤民。」赫爾曼看著亞當斯擺出一副清高自持的姿態,他忍不住粗暴地將亞當斯壁咚在牆壁上。


  這是一言不合要開始揍人了?


  衛辛倏地站了起來,沖著赫爾曼狂吠。


  「看來他們死了,你的伴生獸也提前恢復意識了。」赫爾曼低下頭嗅著亞當斯的脖子,修長的手指從衣服的縫隙潛了進去。


  衛辛的角度只能看到衣服的上下起伏。


  「放開我,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亞當斯面色酡紅地推搡著赫爾曼。


  赫爾曼聽了這句話,卻是冷冷一笑,他抬起頭猛地吻上亞當斯。


  見狀,衛辛呲牙咧嘴地跳了出去,快要咬住赫爾曼手腕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獅子從門邊竄了過來,寬厚的爪子輕而易舉地就將衛辛拍倒在地上。


  衛辛四肢攤平在地上,實際內心淚流滿面。


  老子其實不想跳的。


  這辣雞護主系統,竟然判定他倆的親密行為是一級危險,自動強制他撲過去。


  嘖嘖,這接吻的水聲,真辣耳朵。


  「混蛋!」亞當斯終於掙脫了開來,他揚起手惡狠狠地揮向赫爾曼。


  赫爾曼抓住他的手,輕佻地摩挲著指尖,「沒有力量就活該被欺壓,你想想你那個沒有伴生獸的哥哥,當初多麼狂妄自大,沒有精神力以後還不是被你吊打。」


  亞當斯停止了掙扎,他看著被壓倒在地上的伴生獸。


  「安撫劑雖然失敗了,但還是取得了一定成效,起碼那些沒有使用異能的進化人都沒有事。」赫爾曼就像個蠱惑人心的惡魔一樣,低沉磁性的聲音復又響起,「你的伴生獸已經沒有精神力了,如果再找不到方法來恢復的話,等到成年那天你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了,和我們一樣,也是賤民而已。」


  聽到這,衛辛在腦里和系統對話:「你沒有幫我恢復精神力?」


  「沒有,因為當時黑洞異能在你的身上還有殘留,突然恢復的話,怕對你的身體造成二次傷害。」系統說道,「現在那個進化人已經死了,黑洞異能已經沒有效果了,需要我幫你恢復精神力嗎?」


  衛辛沒有說話,他動動耳朵,很久了也沒有聽到亞當斯的聲音。


  他們最後不歡而散。


  亞當斯將精神不振的伴生獸抱了起來,然後將他送到了一個滿臉鬍渣的研究員手中,「他剛才可能被獅子傷到了,你幫他治療一下。」


  研究員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伴生獸身上沒有抓傷,就還給了亞當斯。


  衛辛拒絕了系統說要恢復精神力的要求。


  「再過一段時間吧,這正好是考驗亞當斯是不是合適做一個國王的契機。」衛辛說道。


  國王。


  一個帝國的最高領導者。


  他可以沒有治國之才,但是必須有底線和責任,會熱愛自己的子民。


  但衛辛剛才感覺得到亞當斯動搖了,雖然亞當斯沒有回答赫爾曼的話,但他一定是聽進去了。


  兩天後艾德文得到了衛辛差點受傷的消息。


  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渾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森冷的目光里摻雜著一絲陰鷙。


  真是厲害了,我的旺財。


  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讓你受半點傷害,你竟然一回到亞當斯身邊,就立即忠心護主起來。


  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就應該受到懲罰。


  艾德文沉著臉輕推了一下桌子上的小球,只見它骨碌碌地往前滾著,然後直直地摔下地,及至撞到了鞋子才堪堪停了下來。


  男子看了一眼腳邊的小球,上面有被咬過的痕迹。


  「你回去以後找個機會,向艾德文提出要拿旺財做實驗。」艾德文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有做實驗的話,旺財那一身毛可是要剃掉的。」


  他想象了一下旺財光禿禿的小身子,嘴角的微笑溫柔得可以掐出一骨朵兒的水。


  「沒問題。」男子有些驚訝,但是僱主的心思你別猜,所以他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鬍渣,「我會把他的毛都剃得一乾二淨的。」


  艾德文斂起眼中的笑意,冷冷地說道:「誰讓你剃他的毛了,我是讓你嚇唬一下他。」


  男子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連忙硬著頭皮答了聲好。


  此人正是那名研究員,他早已被艾德文收買。


  「對了,這兩天亞當斯秘密叫了不少將軍過來三不管地帶,說要商議抓捕盜獵組織的事宜。」男子說道。


  艾德文已經從男子口中知道了赫爾曼和亞當斯的談話,自然知道這個所謂的抓捕其實就是一場鴻門宴。


  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發藍的天空,一隻大鵬乘風遠去。


  也就只有盜獵組織這種事才能把將軍們都叫過來了。


  畢竟當年這起事件在星際內可是赫赫有名的。


  艾德文也是經此一役迅速在百姓中樹立了威望。


  雖然他最後還是因為伴生獸的問題被趕出了皇宮,但民間還是得到了部分百姓的擁戴。


  否則,艾德文的地下軍隊也不會這麼快就能建立起來,並且基本都是擁有伴生獸的進化人。


  而擁立亞當斯的內閣知道盜獵組織死灰復燃,其實還是相當高興的,正好藉此機會,讓亞當斯實至名歸地坐上皇位。


  對於艾德文來說,他知道這個消息也是意外驚喜。


  當初旺財沒有精神力的事,就是他故意散布出去的。


  艾德文只是想看看他這個在皇室和百姓中口碑良好的弟弟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果然是不出所料的貪生怕死,為了活下去不惜和赫爾曼這種暴徒合作,也是個作死小能手。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赫爾曼竟然是盜獵組織的首領。


  現在亞當斯竟然還把全帝國最有能力的將軍都囚禁在三不管地帶。


  這時候正好是帝國防守最弱的時候。


  看來赫爾曼的野心也很大嘛。


  一個月後,實驗還是失敗了。


  亞當斯憤怒地將藥劑和試管都推到地上。


  所有的研究人員都噤若寒蟬。


  「廢物!」亞當斯煩躁地走來走去,「我給你們提供了最好的伴生獸,現在竟然告訴我實驗失敗?我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還做不出來,你們都要死。」


  研究人員面面相覷,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


  過了很久,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才躊躇地說道:「二王子,我想我們可能研究方向出錯了,你能不能將你的伴生獸給我們用來做實驗,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亞當斯看了鬍渣男很久,最後終於說到:「好。」


  這段時間衛辛一直被亞當斯帶在身邊。


  他已經歇了逃回艾德文身邊的想法,並不是出於完成任務的目的,而是他發現亞當斯竟然真的把那些將軍和伴生獸都叫過來了。


  衛辛十分失望,他如果真的成為亞當斯的伴生獸,那就是為虎作倀了。


  因此他打算找機會把那些人都放走了,同時,衛辛還打算偷走藥劑和實驗資料。


  不過亞當斯就算自己獨自出門,也會讓保鏢盯著衛辛,他根本就沒有獨處的機會。


  或許是沒有精神力的羈絆,兩人到底無法產生主寵間的感情,亞當斯對他的態度不算太熱絡,當初在艾德文面前的樣子,也是裝出來的。


  衛辛倒覺得無所謂,只是一直兢兢業業地破壞赫爾曼和亞當斯的相處。


  這天他又被亞當斯帶到基因研究所。


  亞當斯將他放下來后就走了,他要去實驗室看看研究情況。


  衛辛以為是慣例的身體檢查。


  誰知道卻看見那個滿臉鬍渣的男人拿著剃刀走了過來。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親切的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喪心病狂:「別動哦,檢查之前要先剃毛。」


  「汪汪汪!」士可殺毛不可剃!


  衛辛沖著鬍渣男呲牙咧嘴。


  鬍渣男對這種事估計也是司空見慣,他聳了聳肩放下剃刀,然後走向門口。


  發現對方有關門的打算,衛辛也不管桌子的高度了,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又短又粗的腿,就英勇無敵地跳了下去。


  小爺我皮糙肉厚!

  抗摔!


  雖然落地的時候有點姿勢不良,摔了個狗吃粑,但是衛辛還是憑著超前的意識和風騷的走位,愣是連滾帶跑,從即將關上的門擠了出去。


  「快幫我攔住他!」鬍渣男一邊喊著,一邊追了過去,同時不忘用通訊器通知其他人。


  此時走廊上只有一個拿著文件的白大褂。


  當他聽見鬍渣男喊聲的時候,一坨圓潤的影子已經從他的腳邊掠過了。


  身後的兩人窮追不捨,衛辛觀察了一下走廊的環境,發現牆壁上用油漆寫著大大的2字,他當機立斷地拐彎沖向樓梯,然後——


  然後就差點沒有然後了!


  衛辛看著猶如懸崖般陡峭的階梯,他有一種「腿到用時方恨短」的抓狂感。


  失策了!

  他剛才竟然沒有想起這雙除了賣萌啥也做不了的短腿!


  衛辛動了一下耳朵,他聽到樓梯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衛辛的心中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他往前跑了幾步,停在距離樓梯大約一米的地方。


  此時他倆已經追到了衛辛的跟前。


  「看你還往哪裡跑!」鬍渣男氣喘吁吁地說道。


  「汪汪汪!」


  衛辛齜著牙嚎了幾聲。


  白大褂扔掉手中的文件,擺出一副守球員的姿勢,至於鬍渣男則彎下腰向衛辛撲了過去。


  衛辛一個閃躲,避開了他的手,並且瞅准機會,飛快地從白大褂的□□竄了出去,屁顛顛地往樓梯跑過去。


  此時樓梯上出現了一個士兵的身影。


  士兵剛抬起頭,就被四隻肉墊糊了一臉,他一個沒有站穩,差點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兩秒鐘之前,衛辛沖向樓梯的速度並沒有減弱,相反還越跑越快。


  他一直衝到台階邊緣,就小短腿一蹬,像顆小鋼炮似的飛了出去。


  衛辛準確無誤地踩在了士兵的臉上,然後才借力跳到了手扶欄杆上。


  這一連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讓鬍渣男忍不住吹了一下口哨。


  他記得二王子的伴生獸是沒有精神力的。


  衛辛確實是沒有精神力了,但他好歹是一隻伴生獸,除了趨吉避凶的本領了得,身手還是過得去的。


  他抱著欄杆滑了下去,就趁勢跳下地面。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回衛辛穩穩噹噹地落到了地面,然後撒著爪子跑了。


  鬍渣男看著伴生獸逃跑的方向,他攔住了其餘兩人,「別追了,他應該是去找二王子了。」


  衛辛還真不是去找二王子的,他只是慌不擇路地選錯了方向。


  等他察覺到身後沒有人追過來的時候,衛辛已經鑽進一個手推車裡了。


  製作手推車的材料是合金的,分為上下兩層,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底下一層則用黑布簡單圍了起來,裡面並沒有放任何東西。


  衛辛爬進去后剛趴下來,就倏地站了起來。


  嚓!

  沒有毛的小肚子貼著合金板好冷。


  衛辛忍住想狗吠的衝動

  此時,手推車突然動了起來。


  衛辛回過神來,他瞬間繃緊了身子。


  手推車推了大概有五分鐘的路,就停下來了。


  衛辛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手推車復又被推了起來。


  四周很安靜。


  衛辛只聽到車輪和地面發出的摩擦聲,以及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大概是拐了三個彎,前方雜亂的聲音越來越響,直到濃郁的血腥味傳來,手推車終於停下來了。


  「其他試驗品都昏死過去了,沒想到這個竟然是支撐得最久的了。」


  衛辛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他悄悄地探出腦袋。


  就看見牆壁上吊著血跡斑斑的男人。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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