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季嬴回到家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擦乾了身體，也不穿上衣，只隨手套了一條棉麻睡褲，難得沒有形象地裸/露著擁有八塊腹肌的上身。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走出浴室，來到客廳。雖然客廳開了空調，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冷。
走到廚房，從玻璃柜子里拿出了一罐武夷山大紅袍，又從容地走到了茶几邊上，用著從謝風流家順來的哥窯青瓷茶具，按照溫壺、燙杯、裝茶、高沖、蓋沫等步驟，沏了一壺濃香的茶。
謝風流說他，醒過來之後，好多生活習慣都改變了，以前早餐是黑咖啡、培根煎蛋，現在是一杯豆漿白粥，包子饅頭。
捧著青瓷杯輕啜慢飲了一口，眉頭微蹙。還是差了點兒，要是用他御窯出的青瓷，味道會更加香醇。
「我家的青瓷杯好用么？」一把幽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差強人意。」季嬴俯身又斟了一杯，「你怎麼還不走？我要就寢了。」
「你就收留我一晚吧，我最近煩死了。」謝風流騷了騷一頭短髮，「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煩什麼？還是不是兄弟？」謝風流一步跨過茶几，一股腦坐到了季嬴旁邊。
「方悅或者是你爸，二者其一。但是鑒於昨天方悅加了你微信，所以你煩的應該是你爸。」季嬴重新為謝風流沏了一杯茶，推向他。
「真被你猜對了。」謝風流接過，牛飲了一口，「我爸要我回去幫他。可正陽是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哪能說結束就結束了呢！」外界一直不知道季嬴才是正陽娛樂的幕後老闆。
「有我在，正陽不會結束的，你放心回去幫他吧。」當初的「季嬴」怎麼辦了這個公司的，還讓謝風流做對外的老闆，季嬴不知道。但是來了這四年，公司很多項目的幕後決策都是季嬴拍板的。
正陽娛樂也在四年內從當初籍籍無名，一躍變成業內數一數二經紀公司，光是做經紀公司還不太符合目前市場的變化，因此必須打通製作範疇方面的道路。
正好最近簽了一部大ip，準備了製作成電影，用來打響頭炮。洽談過好幾個女星，不是檔期不合就是漫天要價。且方悅已經明確表示拍完手頭的劇本就轉居幕後工作。
公司里的新人太「新」，還需要多加培訓。反觀沈晞之，雖說是新人，但也經歷過幾部大製作。對比那些什麼都不會的新人，她可以說是省心省事。
「你不是我的哥們兒！」謝風流把杯子里的茶一飲而盡，走到玄關換鞋子，「我走了，再見！」
季嬴毫無反應，優雅品茶。
「我真的走了！你就要曝光在大眾面前了！」
「好走不送，我也該就寢了。」
「哼！對了，剛才你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看到季嬴尖銳的目光，謝風流連忙解釋：「我可沒看啊！你連密碼都改了，我怎麼看？神秘個什麼鬼？」謝風流一直嘀嘀咕咕知道關上季嬴家大門。
季嬴看了看立在玄關位置的古董落地鍾，指針指向十點半。他把茶具清洗乾淨，收拾好東西，便拿著手機就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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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沈晞之就起床收拾好東西，跟公司派來的車來到了拍攝劇組所在的影視基地。這次是拍攝地點是京城郊區的影視基地，也是遊客旅遊的漢唐主題公園——漢唐芙蕖園。一般拍攝以漢唐為背景的古裝電視劇都在這裡拍攝。
沈晞之跟著小陳來到門口寫著角色名字「衛子夫」的房間，並喊來了化妝師給沈晞之化妝。
看了拍攝時間表，沈晞之知道今天拍的是一群女孩子進平陽公主府做舞姬的一幕戲。
趁化妝的時間打了一陣瞌睡，到梳頭的時候沈晞之已經精神多了，起碼眼皮不會再耷拉著抬不起來。
做完造型的沈晞之坐在化妝間裡面休息，從桌面上的手提包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玩一下，卻發現還沒開機。
等待手機開機后，「叮咚」馬上響起微信提示音。
[你收到一條微信]
還沒來得及看，小陳就進來叫了：「之之姐，導演說化好妝就過去，機器在準備了。」
聞言，沈晞之跟著小陳來到了片場。各個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地準備著，范長虹也在監視器前面坐著，跟隔壁的人商量著事情。
一堆跟沈晞之穿著一樣青花色短曲裾的小女孩正在中間位置等在，方悅也站在一旁。
沈晞之走過去，主動給方悅打招呼：「方悅姐早。」
方悅報以一個微笑：「早，吃早餐了嗎？」
「隨便吃了點。」沈晞之受寵若驚，方悅外界傳言高貴冷艷，誰知道卻主動問她「吃早餐沒」，感覺很溫柔，平易近人。
正在跟方悅姐聊著的空檔，門口一陣騷動，沈晞之一看原來是文萱來了。
她跟文萱屬同一個公司，雖然不是同一個經紀人，但是她怎麼不知道文萱也參加這部電視劇的製作？在方平給她的劇本和演員資料上面都沒有寫到。
文萱跟工作人員邊說著早安，邊走到沈晞之身邊：「早啊！」用那甜得發膩的笑容跟她打招呼。
沈晞之雖納悶，但還是道一句「早」。
這邊打板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準備，導演拿著大喇叭：「大家各就各位，第五場第一幕準備開始了！」
這時只見文萱趁著導演說話的空檔，貼近沈晞之的耳邊，用那甜膩的聲音說：「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沈晞之來不及納悶，工作人員已經打板：「《大漢情緣》第五場第一幕開始。」
這一幕講得是漢武帝要駕臨平陽公主府，平陽公主選拔家中舞姬，為漢武帝獻舞。
一群穿著公主府侍女服的女孩子魚貫而入，方悅飾演的平陽公主正坐在正中央。大家對公主行下跪拜見大禮。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一群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平陽公主慢慢起身，走到她們前面：「你們一一報上名字，抬起頭讓本宮看看。」
「奴婢蘭生。」
「奴婢兮梅。」
「奴婢衛子夫。」
沈晞之聽到隔壁跪著的人說的台詞，猛然抬頭，一下子愣住了。這兮梅說完之後，「奴婢衛子夫」這句台詞就應該是沈晞之說了，為什麼文萱會說了自己該說的台詞？
導演在監視器上看到沈晞之那張茫然的臉，皺眉喊道：「卡，你怎麼回事？」
沈晞之一下子從茫然狀態回過神來，連忙從地上站起來，跟導演鞠躬：「導演對不起，文萱說了我的台詞，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聞言，范長虹的眉皺得更深了，還沒說什麼，一旁的文萱就已經站起來，瞥了瞥嘴：「呵呵，沈晞之你真會開玩笑，什麼叫說了你的台詞？你拍戲之前都不看看自己演的是什麼角色的嗎？」
沈晞之不知所措：「我、我的角色不就是衛子夫嗎？」
沈晞之此言一出，全場都沉默了。站在一旁的方悅看到這個情形，也感覺事情不大對勁，她向范長虹提議：「其中必有什麼誤會，要不休息一下再開始？」
范長虹對此也感到了疑惑，因此同意了方悅的提議。
這邊文萱站在原地，雙手抱胸，一臉不耐煩：「自己演技不好還連累人家，劇本都不看怎麼做演員？哼！」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整個片場都聽到了。
文萱說完就到出去了，剩下方悅還站著。
「怎麼了嗎？」方悅拉著沈晞之問道，「是不是你的劇本有什麼問題？」
到現在沈晞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怎麼文萱就說了她的台詞？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經紀人給我的劇本就是衛子夫的劇本，資料什麼的都是衛子夫的。」
「什麼？」一旁的范長虹聽到了眉頭深鎖，「怎麼會給你衛子夫的劇本，你的角色是蕊姬。」
蕊姬？！這番話對沈晞之來說就是晴天霹靂！明明那天在車上方平跟她說給她接的是衛子夫的角色，還把一系列的資料劇本都給她。
她怎麼會聽錯？
「你看我的劇本。」沈晞之找到剛才看的劇本，遞給方悅看。方悅接過看了看，遞給了范長虹：「范導，這劇本還真是。」
范長虹接過劇本，翻看了幾次，也有點納悶：「當初你經紀人幫你談的就是蕊姬這個角色，衛子夫的劇本，我不知道怎麼會在你手上。」
方悅看到眼前這個女孩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忍不住說：「你助理呢？找她來問問。」
沈晞之手足無措，聽到方悅的話，就像是海水中抓到了救生圈，趕緊找來助理小陳詢問。
「之之姐，你的角色就是蕊姬啊，衛子夫後來換了文萱姐演。」小陳如是告訴沈晞之。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那天在車上，方平哥不是說給我接的是衛子夫嗎？」
「是方平哥跟我說你的角色換成了蕊姬。」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剛才還帶我去衛子夫的化妝間？」沈晞之有些激動，聲音自然也有點大了。想到剛才是小陳帶她去化妝間的，她一點都不知情。
「方平哥說他會告訴你的，讓我不用管的，還有剛才化妝間都滿了，文萱姐說，可以去她的化妝間，所以我才……」小陳顯然是被沈晞之嚇到了，聲音有點想哭的意思，「對不起之之姐，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看到小陳欲哭的表情，沈晞之反倒有點平靜了，況且沈晞之從剛才導演、小陳的話里已經獲取到了信息。
方平。
是他。
這個殺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