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王摩:“……”
這不是誠心寒磣人嗎?
王摩心裏宛如鵪鶉一般的恐懼感, 此時此刻絕大部分的內存都已經被憤怒給替換了。
他念完高中就開始工作了, 所以當然也沒有參加過高考。
王摩平時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麽自卑的情緒,作為一個成年人,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要為成年之後作出的各種選擇負責任這件事,並且也樂於承擔, 但是在遇到了荀應之後, 有沒有學問這件事在他心裏的權重發生了一些改變。
王摩雖然沒有對荀應意亂情迷, 但是在下意識裏, 他已經想要盡量在荀應的身邊取得一種互相匹配的位置。
他也解釋不了這種衝動的心理原因是什麽,但就是自然而然地那麽想了,甚至還偷偷報了幾個網絡課程先學了起來。
當然王摩可以跟大兄弟們數據共享, 但那隻是實在沒辦法的時候的權宜之計。
他覺得學習這件事本身對於個人意誌也是有磨練作用的,而且數據可以共享, 世界觀和方法論卻不能,王摩也不想共享這些東西。
如果一個人看世界的視角都要借助別人去改變的話, 那麽這個人還是他自己嗎?王摩心想。
反正說來說去, 學曆的事讓王摩總覺得自己在荀應年前低了一頭, 這會兒看到了這套卷子,王摩就下意識地有了一種被冒犯了的感覺,仿佛這個小輪回一直在提醒他,他根本配不上荀應似的。
王摩:無能狂怒.jpg
王摩無能狂怒之後, 非常想要表演一個掀桌.jpg, 然後他就發現, 他的手肘一旦放在了桌子上, 也隻能在上麵滑動,卻沒有辦法離開了。
王摩:“???”
王摩都快要被氣樂了。
這是逼著我放大招兒呢嗎?王摩心想。
“大王,要不要關門放我們?”
“大王,讓我們出去咬死他!”
腦洞裏的老弟們感受到了王摩的無能狂怒,也跟著群情激憤地叫囂了起來,一副擼胳膊挽袖子準備打群架的小流氓兒風度。
王摩:“……”
不到萬不得已,我還真的不太好意思放你們出去群毆,王摩心想。
“先不用,我再狗一下試試。”
當然了,為了照顧老弟們的情緒,王摩現在的腦洞內部吐槽兒都已經加密了,老弟們是看不到他的腦回路的。
王摩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試卷,用高中時代那種長得很帥體育很好處事風格非常日天的萬人迷的語調說:“老師,我要上廁所。”
王摩說完,整個兒破廟裏一片死寂。
王摩:“……”
百鬼七乘以二十四小時行:“……”
“大王,人家沒尿您這一壺。”老弟們小聲說道。
王摩:“……”
王摩原本以為挑釁一句,把這個小輪回的主人激出來,然後用自己的嘴炮轟炸對方的邏輯鏈條,就可以輕鬆取勝,沒想到這一次這個小輪回的主人還有點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思,吃蔥吃蒜不吃薑啊。
王摩百無聊賴地拍了拍桌子,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所在的書桌猛地往前一挪。
王摩還想坐在了急刹車的車子裏副駕駛的位置上那樣,身體極速地往前一傾,然而因為屁股粘在了椅子上的關係,並沒有直接摔出去,然而卻一頭撞在了原本擋在自己跟前的幔帳上麵。
王摩:“……”
王摩好像柴犬剛剛洗完澡那樣地晃了晃腦袋,把自己從幔帳裏解放了出來,然後他就看到了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塊地方已經不再是隻有他自己落座的這張孤零零的桌子了,他的周圍,密密麻麻地擺滿了無數的桌子,不誇張的說,簡直是一望無際,讓王摩覺得自己仿佛漂浮在了一片桌子的海洋裏。
“這個教室夠大的啊。”王摩忍不住發出了雞叫。
“我怎麽都看不到盡頭呢?”王摩說。
他把脖子抻得比引頸就戮的年雞還要長,依然看不到書桌之海的邊緣,隻覺得最前麵好像隻是霧蒙蒙的一片,心裏有點兒像是人在海上,看不到陸地時的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王摩雖然看不見這片考試之海的邊界,但也不是什麽都看不見的。
他看見自己前麵隔著十來張桌子的地方,還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不像王摩這麽吊兒郎當,而是宛如那些受到老師喜歡的學霸一樣,正在低頭做題,奮筆疾書。
哦豁,學霸啊,王摩點點頭,頗為感慨。
然後他就覺得,這位學霸看起來有些眼熟。
是荀應嗎?王摩心想。
從這個完美的肩頭比看,的確是荀應沒錯了。
終於找到人了,王摩挺高興的。
以前他們基本上都是單打獨鬥,要是這一次可以聯手的話,王摩覺得自己還是挺有機會表現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的。
於是王摩就打算跟荀應聯係一下。
“噗嗤。”
“噗嗤噗嗤。”
王摩想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使用他在上學的時候跟同學“私相授受”時一個比較常用的暗號兒,噗嗤了幾下。
然後他就發現,荀應也像是中學時代的那些學霸一樣,對於他們學渣之間的這種暗號兒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王摩:“……”
聽不見嗎?王摩心想,都這個時候了,應該不至於還是他保持著身為學霸的高姿態吧。
然後王摩就注意到,荀應似乎並不是對於他的暗號兒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他有著輕微的動作,隻是因為離得太遠、動作的幅度太小,以至於王摩剛才沒有注意到而已。
這會兒,王摩隱隱約約地看到,荀應似乎是在非常艱難地轉動著脖子,雖然很努力了,但是收效甚微,就好像那種頭一天晚上睡落枕的病患一樣,在第二天的早晨,非常艱難地扭動著隻要一觸及到某個角度,就會疼得滋兒哇亂叫的頸側。
睡落枕了嗎?王摩心想,然後他就意識到,這種姿勢上的限製,應該也是這個小輪回的主人加上的限定。
王摩這麽想著,自己也試探著扭了一下脖子,然後他就發現,果然跟他想象之中的一樣,他自己也“落枕”了。
這玩意兒要是能引進到現實裏,倒也算是一個專利了,別的不說,能給監考老師省點兒事兒倒是實打實的。
王摩心裏想著些有的沒有的,然後就打算發揮自己學渣方麵的另外一個特長。
傳紙條兒。
王摩從麵前的本子上撕下了一塊空白的紙片,在上麵寫道:“荀應,我是王摩,我在你後麵。”
王摩看了看自己那夠爬一樣的字體,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數據庫下載新字體,要逼格高一點兒的。”王摩對於自己的腦洞下達了上述的指令。
然後他再一提筆,自然而然就寫下了自己都不怎麽能認全的字體了。
王摩:“……”
這哪兒是課上傳的紙條兒啊,這整個兒一個蘭亭序啊,王摩翻了個白眼,把那張除了紙質之外,看上去跟傳世珍寶沒有兩樣的字條兒撕成了碎片,重新使用了自己的狗爬字體,看著還稍微正常一點。
於是王摩用手臂可以抬起來的,非常有限的角度,以十分高超的學渣技巧,精準地把紙團兒投到了荀應的桌子上。
荀應很顯然是拿到了紙條兒,看樣子是在仔細地閱讀著,然後提筆寫下了回信,過了一會兒,就丟了過來。
王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荀應的回信,拿在手裏一看,他竟然還把回信的紙條兒,折成了一個同心結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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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我生氣的是你們破壞考場紀律嗎?我生氣的是你們在抓我的時候還在那裏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