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血色魔咒
花嬈握著手中的紅鞭等著慕千潯的回複,而慕千潯卻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石長老重重的咳了聲,聲音嚴厲古板:“龜長老橫死,君上就要拋之任之嗎?”又撇了眼神樂滿心怒氣的冷哼道:“滿身的人氣,還帶了人界的東西回來!既然是畏罪潛逃,又何必再跑回來?”
神樂還沉浸在龜長老橫死這句話中,忽然被安上畏罪潛逃的罪名,反應不過來的用愕然的眼神看石長老。石長老還給她一個恐嚇的眼神,似乎在問她還有什麽話要說。
神樂不自覺的看了慕千潯一眼,發現他也在看她,好像也在等著自己的解釋。小雲明白了此時的狀況,趕緊傳音道:“姐姐,他們肯定是有人看到你帶龜長老回來了。雖然不知道龜長老怎麽死的,但是這些人卻是來找麻煩的。你可千萬不要承認。我猜他們不是要對付你,而是想為難君上!”
龜長老的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事實!就算不是因為哥哥,她也不會承認!這些妖精平時欺負她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把殺長老的黑鍋往自己頭上扣!“你的意思是我殺的龜長老?我為什麽要殺他!”神樂質問到石長老。
石長老清清嗓子,把聲音提高了些,似乎早有準備:“聽說半年前你學禦雲,結果被龜長老認成烏鴉用箭給射了下來……”一語方出,妖精們發出哄笑聲,但神樂都當做沒聽到。石長老使了個手勢令眾妖禁聲:“而你當時揚言總有一天要把龜長老抓來烤了吃!對不對?”
神樂語噎,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這並不代表什麽。
“你在妖界仗著哥哥是君上,一向橫行霸道。但我們當時以為你隻是說說,沒想到你真能幹的出來!來,把龜長老的遺體帶上來!”石長老一聲令下,就有一個石族的妖精捧來了一隻盒子放在地上。
神樂狐疑的看了慕千潯一眼,發現他並沒有什麽表示,於是隻好上前一步看石長老到底在搞什麽名堂,然而隻是一眼她就不受控製的大叫一聲,驚慌失措之下竟也沒顧得這許多人在直接撲到慕千潯懷裏,想從他身上得到一絲安慰。
她心髒跳的厲害,腦海裏一直回放著盒子裏的景象,龜長老的兩隻小眼睛瞪得極大,甲殼和身體已經分離開了,脫落的殼蓋上有一層被燒的焦黑的綠苔,身體也被火燒的發黑龜裂,它是被火燒死的。
石長老把神樂的表情盡收眼底,冷笑到:“半個月前,龜長老因為破功變回了原型,有族人看到你把它帶回了天香居,從那時候龜長老就消失不見了。直到我們今天一起從你床下找到龜長老的遺體。”
石長老仔細的看了看龜長老的屍體,問到:“我怎麽看龜長老是被丹之純火燒死的?聽說神樂不久前剛好修煉成功這門法術,真是恭喜啊……”
明知道石長老是故意挖苦她,可她卻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這樣的話大家都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龜長老就是她殺的。那哥哥呢?哥哥怎麽想?
神樂抬頭看慕千潯的表情,可慕千潯還是以她看不透的眼神看著她,難道他也認為龜長老就是她殺得嗎?神樂忽然覺得悲哀,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到頭來還是隻有小雲是真心相信自己的。
“沒有人親眼看見,就不能證明什麽。神樂擅自離開妖界,暫時禁足天香居。至於此事,三天後請出空明鏡後,再做定奪。”慕千潯忽然說到,聲音從容而有強烈的壓迫力。
“這……”花嬈不滿慕千潯拖延時間,剛想阻撓,石長老就開口打斷了她。“那就聽君上的,不過空明鏡需要耗費巨大的法力才能開啟,不知道要誰主持?”
“自然是我。”說完慕千潯便轉身進入天香居。
石長老對著慕千潯的背影行了禮:“那三日後我等在這裏恭候君上開啟空明鏡。”
花嬈不滿的抓住要走的石長老,叫到:“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還開什麽空明鏡,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石長老利眼一眯,笑到:“花長老要是喜歡君上,順著他比關心他要好的多……嗬嗬……”說完他掙開花嬈的手,轉身走了。
“你……”花嬈滿心氣憤的瞪了石長老,又用仇恨的眼光剜了呆愣在一邊的神樂一眼,也轉身走了。
長老們都離開了,眾妖投給神樂幾個冷冽的眼神後也各自散了。神樂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心裏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雖然三天後哥哥會用空明鏡證明她的清白,但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跟慕千潯解釋一下。
神樂找著慕千潯的時候,他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麵上倦色甚濃。神樂忽然有些後悔吃夜未央給的雪蓮丹,她應該拿回來給哥哥吃才對。他這幾天都好像很累的樣子。
“哥哥……”神樂試著叫了聲。
“怎麽?”慕千潯沒動,聲音裏透出疲憊。
“不是我做的……”神樂剛想詳細的解釋一下,慕千潯就打斷了她:“我知道,回去吧。”
“……哦。”神樂愣了下便躡手躡腳的出去了。不管怎麽說,哥哥願意相信自己,她倒不怎麽在乎這場劫難了。
“把絨團兒找來。”慕千潯的聲音傳出來,“……知道了。”神樂心中奇怪,哥哥找絨團兒做什麽?
剛才被眾妖刁難的時候也沒看見絨團兒,按理說這麽大的事她也該出現才對啊。難道是因為受到了自己的牽連才沒有出來?哎呀!神樂使勁往自己腦袋上敲了一下,自己怎麽老連累別人呢!
絨團兒果然在她的房間裏,而且安然無恙。見到神樂她像沒看見似得繼續做自己的事。神樂略顯尷尬的站著,說了聲:“哥哥找你,在西樓。”說完神樂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為什麽從回到妖界她身體就隱約有些痛意,隻是剛才眾妖聲討她時,她沒感覺出來,現在一放鬆,才覺得渾身上下難受的要命,困意也席卷而來。
絨團兒知道要去見君上特地收拾了下自己,滿心歡喜的去見慕千潯。
到了西樓,慕千潯正在休息,她輕喚了聲“君上”,慕千潯也沒應聲。她隻好認命的站著等了半個多時辰,慕千潯才睡醒了一般閉著眼睛,也沒有動,一身的疲憊與慵懶的氣息,卻是絨團兒從未見過的樣子。果然當初做的決定是對的,隻要跟著神樂,她就比別人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君上。
“為什麽這麽做?”慕千潯淡淡的出聲,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絨團兒瞳孔猛然放大,轉瞬即逝,心虛道:“君上說的什麽事?”
“你來我跟前……”慕千潯依然沒動,絨團兒看不出他情緒,又驚又喜的走到他跟前。“君上……”
慕千潯緩緩睜開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卻伸手把她拉到懷裏坐下,下巴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絨團兒心中一暖這一幕是多麽的熟悉,他也這麽抱過神樂。
絨團兒又喜又羞的嬌聲叫到:“君上……”
慕千潯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嗅絨團兒身上的味道,轉瞬聲音魅惑的說到:“你喜歡我?”
被說到心事絨團兒不好意思的臉紅道:“是……”
“所以你自請照顧神樂,然後……陷害她。”慕千潯把絨團兒又抱緊了些,趴在她耳邊小聲說到:“你覺得神樂是障礙,亦或因為我喜歡她,所以演了這出戲?”
絨團兒被揭穿,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她感覺到慕千潯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懼怕的掙紮起來:“君上你抓疼我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龜長老!”
慕千潯冷笑,緊緊的箍住絨團兒亂動的身體,他的唇靠近了絨團兒的光潔脖頸:“既然說愛我,那就用行動表示一下?”
絨團兒從沒見過這樣的慕千潯,他此時像最黑暗的惡魔一般,帶來無邊的恐怖氣息和殺意。
絨團兒更加努力的掙紮,卻無濟於事,她的身體太小了,根本擺托不了慕千潯。她哀求到:“君上,我錯了。我不該覬覦您的,我錯了,你讓我走好不好?……”
“你錯在傷害了她……”慕千潯冷冷的說完,將薄唇印上絨團兒的脖頸,眉頭微皺。絨團兒猛然像觸電了一般,頭不自禁的揚了起來,瞳孔放大,滿臉驚俱,微微張開的嘴想叫什麽卻是徒然……
一絲鮮紅的血液像落在雪地裏的紅線蜿蜒流入絨團兒雪白的胸脯裏,她持續著張著嘴的驚恐模樣,渾身痙攣:“……君……君上……”
這樣的景象維持了沒多久,慕千潯便放開絨團兒的身體,雙目無神。任由絨團兒軟的像爛泥的身體沒有了支撐無力的癱在地上,脖頸處的傷口兀自湧出鮮血,染紅了地麵,可她還是睜著驚俱的眼睛痙攣抖動著。
慕千潯抬起手擦著嘴邊沾染的鮮血,忽然警覺的抬眼看向門外……
“哥……哥哥……”神樂木頭一樣站在門外,麵上的驚俱程度不亞於躺在地上的絨團兒,隻不過她的眼神裏卻充滿了質疑和悲傷。
她的身體在發抖,她想跑出去,裝作什麽都沒看到,可是已經僵硬的身體使她移動不了半步,隻能無力的靠在門框上。
看到是神樂,慕千潯溫柔的勾起嘴角,平靜的問到:“神樂,有什麽事嗎?”
他雖笑著,可臉上依然粘著的血跡時刻提醒著神樂,這不是我哥哥,不是慕千潯……
神樂不應他,慕千潯隻好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她跟前,想用手摸她的臉:“怎麽用這種眼神看哥哥?”
神樂害怕的往後縮了一下,卻因為身體僵掉了,一個沒站穩,狼狽的摔在地上。
她隻是因為身體沒由來的疼痛的越來越厲害,隻好來找哥哥,卻沒想到竟然被她撞見這樣難以置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