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終決裂
神樂抬頭看向懷裏的夜未央，雖然能感受到他微弱的脈象，可他終究是醒不過來了，不過還好，他沒有在她眼前消失。
神樂抱起夜未央足間輕點，落於桃花之巔。繁密的花朵緊促像是一張溫軟的床，神樂讓他安穩的睡在上麵，仔細的撥開他被風吹亂的發絲。
他的唇角還帶著迷離時的笑意，安然的躺在花瓣上像是做著一場美麗的夢，這個夢一定是他喜歡的，要不然他怎麽會一直睡著不願醒來呢？
神樂將他調整到覺得舒服的姿勢，像是情人間的耳語，她輕聲笑到:“夜未央，你安靜的睡，夢裏有雪姐姐陪你，沒有人可以打擾你們……”
神樂飄落在垂死的髀濨麵前，輕輕拂袖，它龐大的身軀便幻化為一隻活蹦亂跳的赤紅色小獸。神樂俯下身子向它伸出手，那小獸便跑過來嗅她的手指，好像很喜歡她的味道，它又蹦蹦跳跳的爬上了她的手心，神樂帶著那隻小獸麵無表情的走向呆立在一旁的慕千潯。
“走吧，這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她垂了眸子，蝶翼般的睫毛遮住了瞳孔的色彩，語氣不冷不淡，不暖不熱，冷漠一如陌生人。
慕千潯眉頭微皺，遲疑了下不確定的開口:“你是神樂還是……淺雪……”
神樂忽然笑的深邃，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她抬眸看向慕千潯略微閃躲的眼睛清澈澈的開口:“隻不過幾天不見，哥哥就糊塗到分不清我和神樂了嗎？”
慕千潯聞言愣了一下，片刻反應過來看向神樂的眸中染了幾分慍色，她竟然敢用言語來回擊他。他又不悅的看她懷裏的小獸，目光憎惡:“怎麽不殺了它，留著不過一個禍害。”
神樂垂眸輕柔的撫平懷裏瞪著慕千潯炸毛了的小獸，看向慕千潯的眸光意味深長:“它其實也沒有什麽大錯，不過執念太深被逼無奈罷了，白白殺了豈不憐？”
慕千潯被她的眸光看的心虛，眉頭的怒氣越結越重，最後他還是瞪了神樂一眼重重地摔了袖子，徑自回了天宮，臨了給她留了句語氣森寒的話:“自己弄得爛攤子，收拾妥當了再回來！”
神樂落寞的低頭雙手結出印結將這滿園的桃花連帶著夜未央一起封存在結界裏，這裏對於夜未央來說應該是個美好的歸宿，隻是雪姐姐你告訴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耳邊響起輕微的咳嗽聲，神樂歪頭來看，卻是衡弄文在不遠處看著她，掩著嘴角的指縫裏滲出血跡，他一直在這裏未曾離開。看到神樂發現他，他有些尷尬的笑，又不露痕跡的擦去嘴角的血跡，隔得遠遠的他說:“我幫你。”
神樂一瞬間覺得傷感，剛剛在慕千潯麵前逞強的笑意轉眼間煙消雲散，她此刻覺得身體失力的厲害，不受控製的跪坐在地上，小獸從她懷裏跳出來擔心的看著她直轉圈。
“……神樂，沒事了……沒事了……”衡弄文踉蹌的摔倒在神樂身前，猶自笑著安慰她，殊不知自己早已踩上生死的邊緣。
神樂覺得委屈，用手推他，鼻音甚重卻哭不出眼淚:“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夜未央是，你也是！我那麽沒用，幹嘛拚了命的救我……”
“你不知道看著你死要比自己死難受的多……”衡弄文晃了兩下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
神樂回去七絕殿時，慕千潯還在生氣對她視而不見。她便垂了眸子抱著小獸徑自繞過他去了就寢的大床。沒多久，慕千潯便跟了進來，他也不說話，隻是眼色陰鷙的盯著她看。
“你也要休息的話那我出去。”她說著徑自繞過慕千潯，卻被他用力的握住手臂，她抬眸看他，麵色憔悴沒有什麽表情，她知道他有話要說，所以她等著。
“你和衡弄文在魔界廝混，在眾人麵前和夜未央接吻，讓我在天下人麵前丟盡顏麵，你倒是還有臉跟沒事人一樣回來！”慕千潯低吼，氣急之下手上使了些力氣，神樂便摔在了床上。
神樂抬頭看他，胸中氣息翻騰難以平複:“可那些都是情勢所迫，再說我也沒有別的想法，還有，”她的眸子裏藏了一絲苦笑:“天尊不是時常提醒神樂，神樂隻是一隻卑賤的花妖，哪裏高攀的起高高在上的天尊？”
話音剛落，慕千潯的眸裏便燃燒起了怒火，然後他沒有任何征兆的欺壓上床將神樂禁錮在身下，握住她的手腕開始瘋狂的撕扯她的衣服，神樂錯愕之下躲避不及，大片雪白的肌膚便暴露在了他的麵前。
這樣美麗的顏色很快便勾起了慕千潯的情欲，他一邊褪去神樂的衣服，一邊如狂風暴雨的吻便由神樂的脖頸落滿她的肩頭，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片嫣紅的吻痕。
“走開！”
神樂一掌落下，慕千潯被逼退了幾步麵色陰沉的看她，片刻他陰沉沉的問:“你不愛我。你不愛我？”
他連問兩遍，神樂卻隻顧慌亂的收拾自己身上殘破的衣服，胸中堵的難受，壓得她喘不過氣，可她卻哭不出來。噗的一聲她歪頭嘔出一灘血，眸色幽怨的看向慕千潯，她剛與髀濨一戰，身體還沒好全，他卻從沒關心過自己。現在，又要用這種方式羞辱她，明明不愛她，為什麽還要掠奪她的全部，難道愛他就要犧牲自己的所有，愛他就要毫無尊嚴的讓他踐踏。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現在她不願了。
“以前愛你的神樂早已經被你在祭台上殺死了，”神樂指著自己的胸口笑的張狂無奈:“一劍穿心！你要我揣著一顆破碎的心來愛你的時候，早就應該料到今天的結果。”
神樂不願與他多說，若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也許可以試著忘記夜未央的死繼續她們曾經兩相利用的關係，可是直到現在，她再不能欺騙自己，慕千潯所作的所有事已經將她的愛意消磨殆盡。
她抱起小獸步步堅定的走過呆愣的慕千潯的身旁，她忽然停下，嘴角扯了一抹冷笑卻沒回頭:“天尊當時不敢與髀濨一戰，夜未央卻能為雪姐姐放棄性命，看來你根本就不愛雪姐姐，你愛的隻是你自己。”
“夜未央？”聽得見他一聲冷哼:“他不過把你當做了淺雪，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隻是救了一隻花妖，而他所做的一切淺雪都不會知道，真是既狂妄又愚蠢。”
神樂唇角的笑意更深，語音難有的魅惑:“真的不知道嗎？看來天尊還是把我能夠承受神力活下來的事情看的太簡單了。”
她話說完便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七絕殿，可以想象慕千潯此刻心中一定起伏難定，至於他若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被淺雪所知道，就不信他不會慌，不會亂不會後悔內疚，除非他真的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愛淺雪。
蝶樓裏重重紗帳後玄女與碧華清君正皺著眉頭守在房間一側，神樂的突然到來驚了她們一個寒顫，片刻玄女注意到她露出的脖頸，忽然就歪頭發出嗤笑聲:“新神剛剛承了新歡，現在就急不可耐的來尋舊愛了嗎？你好歹也是神，怎麽就這麽不懂自愛，穢亂天罡！”
碧華清君有些緊張的拉了玄女的袖子，低聲斥道:“休要胡說！”
神樂有些錯愕的順著玄女的目光手指附上自己的脖頸，她從未經曆情愛，剛剛惦記著衡弄文的傷勢，匆忙之間她隻是換了衣服，卻沒想到身體上也會留下尷尬的痕跡，怪不得玄女會誤會，隻是她說的新歡舊愛倒是有刁難她的意思。
玄女被碧華訓斥很是不服氣，依舊指著神樂大聲駁斥:“我沒有胡說，她不就是神嗎？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新神若是聽不慣我的話，大可以一掌殺了我，反正死在你手下的人也不止我一個，總有一天上天會懲罰你的！”
“玄女！”碧華使勁瞪了玄女一眼，又來替她向神樂道歉:“玄女隻是因為弄文的傷一時緊張，心中煩躁才會出言不遜，新神……”
神樂忽然笑的桀驁走到玄女身邊，碧華後麵求情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隻能膽戰心驚的看著神樂張狂的俯視玄女輕輕開口。
“不懂自愛，穢亂天罡，殺人如麻……”神樂撫著懷中小獸的皮毛逐字逐句的道出口來，而後她抬起的眸子裏盛滿了淩厲的光:“你確定你所說之人是我？”
玄女依舊難平心憤:“是又怎麽樣！”
神樂忽然就仰頭冷笑起來，盯著玄女的眉梢眼角都帶著譏諷的笑意:“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來照顧衡弄文嗎？因為我知道你對他有情，勢必會盡自己所能盡心照顧他。如今你說我身為天神，擅動情愛，比照你自己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玄女被戳中心事，臉瞬間紅的像是要燒了起來，惱羞成怒之下她拍了桌子怒視神樂:“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那個花妖神樂，如今你飛上枝頭成了鳳凰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過是一隻妖精就算披了一身華服你也照樣配不上弄文。我是喜歡他，可我從來沒有因為喜歡而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而你呢？哪一次他和你在一起不是九死一生，你卻還要朝三暮四，四處勾搭，你隻顧自己歡愉，卻又至他於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