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別動手
張雪。
我不想接聽，她從來沒有給我打過電話，這打電話會是什麼事。
電話響了半天，我還是接聽了，「喂。」
「安心，在做什麼呢？」張雪的聲音在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讓人覺得刺耳。
「家裡看書。」
「出來玩吧，同學聚會，你不來，總覺得少點什麼，沒有人提前通知你吧？看你這人緣也太不好了。」
「不去了，我要睡了。」我掛斷了電話，她又不停的打來，我只好又接聽，「你有病吧。」
「有病你也沒藥，我是中毒了，愛情的毒，敢不敢出來。」張雪還有些故弄玄虛的意思。
大概她不知道，我已經知道，她和喬偉明的事情。
「不出去了。」我還是很果斷的拒絕，明知是傷，還要往前走，還要去親眼看，真的太傻。
她想炫耀，她想氣我，乾脆也不要給她機會。
我又掛斷了電話，但電話沒等關機又響了，這次是陳亞男打來的。
「亞男，不會是同學聚會的事兒吧，我不想去。」沒等陳亞男開口，我便直截了當的說了。
「我知道你不願意，所以都沒通知你，也沒讓其他人喊你，張雪那個傻逼，把喬偉明叫來了，我們剛到，她剛宣布他們再一起了，還說下個月訂婚。」陳亞男有些不高興。「剛剛她給你打電話了吧？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我的心好疼，頓時淚眼朦朧的，從未想過會發展的這麼快，喬偉明，他究竟怎麼了？難道是因為我受了刺激嗎？這麼急著結婚？結婚對象是誰都可以嗎？還是說他沒愛過我？不然怎麼可以這麼快。
好多個問題在我腦海里回蕩。
「沒生氣就好，待會吃過飯，我就走，去找你，陪你轉轉……」陳亞男沒想太多，好像想快點結束談話似得。
「你們在哪裡。」我綳不住了，我想去。那麼多疑惑想問他……
陳亞男遲疑了下，才發聲，「我去接你，小區門口等著吧。」
「恩。」放下電話，我擦乾眼淚爬下床，在柜子里找來安琪新買的衣服，漂亮的名牌，化了淡妝，噴了陳亞男送的外國香水……
大概女人都有這種心思，不想輸給情敵。
陳亞男開跑車來的時候，眼前一亮似得，「人靠一副馬靠鞍，一看長相二看穿，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別鬧了。」上車后，我勉強微笑，但好像在陳亞男面前也不用表現的太過堅強，但也做不到梨花帶雨的去傾訴心裡的痛楚。
到了酒店的時候，我還有些膽怯的，張雪組織的同學聚會，又是宣布戀愛又宣布訂婚的，場面自然不會小，酒店也是富麗堂皇的，雖然算不上什麼五星級，可也是可望不可即。
陳亞男拉著我走進去，很瀟洒似得，旁人看著都會誤會吧。
張雪包了單獨一個樓層的小廳，幾十個同學都來捧場，擺了好幾桌。
換做我邀請，恐怕不會人到的這麼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子。
看到我來，張雪迎了過來，直接把我和陳亞男引到她們那桌。
喬偉明看到我來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舒服似得，本還是和旁邊的同學聊天，一下子便收住了。
「喬老師。」我很自然的笑了笑，畢竟知道我們有點曖昧關係的，也就是張雪和陳亞男了，再大家面前，我還不想說什麼。
張雪給我倒酒，被我拒絕了，陳亞男拿來果汁，直接把正在強行跟我喝酒的張雪推到了一邊，「別太過分了，老實點。」
張雪還是有點忌諱陳亞男，也不好在喬偉明面前太放肆。
大家都聊天，我都沒有興緻參與，有男同學過來跟我搭訕，都被陳亞男趕走了，「小子，你是不是忘記這美妞是我的了。」
我感覺有些悶，看了一眼喬偉明，便起身說去洗手間，自然是希望喬偉明過來。
我走出大廳的門，去了外面的公用洗手間，到洗手間站了一會兒，等著，等著……
喬偉明也沒有來，這讓我也有點難受，但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顧晨。
他從洗手間出來，喝了很多酒，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似乎胃疼，手放在胃部一直按壓著，齜牙咧嘴的，緊鼻子夾眼的……
我下意識的側過身去，連忙往外走。
生怕被撞見，不好說，也不知道現在安琪再哪裡，會不會也跟著來這裡了？
世界還真小。
走到張雪包的小廳的門口時，張雪已經站在門口了，看到我回來，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等喬偉明啊？我站在這，他敢出來嗎？」似乎是不想我反駁，連忙又道，「裡面有洗手間！你不用，你跑出來，真是夠不要臉的，還想勾引……」
她有些喝多了，滿身的酒氣，衣服也顧不上整理，短裙都快露出打底褲了。
「沒有。」我只回應這兩個字，便走進去了，不想理會她，我走的很快，直奔陳亞男，好像只有在陳亞男身邊，我才有安全感，坐下的時候，下意識的手摸向了我的小腹。
張雪喜歡動手，好怕她對我動手，之前不怕被打，現在可是怕了。
隨意吃了點東西，我扯著陳亞男的衣角，「我們走吧。」
「別急啊。」陳亞男也喝了點酒，正和身邊的男同學鐵哥們聊的正歡，伸手一把搭在了我的肩上。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同學中傳出一個異樣的聲音。
「我想在一起，安心不搭理我，正追呢，行不行？」陳亞男憨笑一聲，吐了吐秀氣的小舌頭，回過頭來朝我靠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推開了陳亞男，「亞男，你喝多了，別鬧。」
「這真是男人勾搭不上，勾搭女人了。」張雪輕蔑的看著我們，很自豪的拉起喬偉明的手。
「張雪，誰都沒你有本事，喬老師那可是有很多迷妹的，咱們這裡面喜歡他的一隻手都擋不住。」張雪身邊的女同學很迎合她。
喬偉明顯得有些尷尬，更沒什麼話說了，只是低著頭，喝著酒不吭聲。
「張雪，你別給我亂說話，什麼勾搭，勾引的。」陳亞男面紅耳赤的站起身來，「你想當我們師娘，我們說的不算，我們今兒是來祝福你的，別沒事找事。」
「開個玩笑，你們在一起，我也祝福啊。」張雪說這話時聲音還有些諷刺意味兒。
說到底，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得到認同的，還是少數。
多數同學還都在私下議論，異樣的眼光看待我們。
尤其是喬偉明，那看我的眼神，更是說不出的感覺，先是看到顧晨，又是陳亞男的。
「我們沒有再一起，不要亂說。」我綳不住站起身去反駁，「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亞男也不是。」
陳亞男聽到這話，臉色有些不好看，再也沒說什麼了。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好，好像傷了陳亞男，好像大家都知道，陳亞男喜歡的是什麼，我也早就察覺，雖然她沒有承認過……
「亞男……」我坐下后，連忙想去安慰陳亞男。
「沒事啊。」陳亞男強顏歡笑，「吃飯，多吃點。」
我不知道陳亞男是不是喜歡我，或者說，我就是知道，也不想去面對。
我不是鄙視，不是看不起，但我喜歡的人是個男人。
都說，有些女人是受了男人的傷之後，才會喜歡女人的，並不是全部都是天生的。
我呢？不知道會不會受那樣的傷。
而且，我並不討厭陳亞男，有時候還是依賴的……
大家又喝了一會兒酒，我被撲面的酒氣搞的幾次想吐，但依舊堅持著，好希望喬偉明能單獨找我。
我刻意走到角落，無人的地方裝著打電話，偷瞄著喬偉明。
有種干見不得的事兒，有見不得光關係似得。
我只是想和他說幾句話。
喬偉明終於走過來了，再張雪和其他同學打成一片，嬉鬧的時候。
我們站在一個大花盆后，盡量擋住所有人的視線。
「是不是覺得，有點快？」喬偉明低著頭，手裡還端著一杯啤酒，剛說一句話自己便幹了。
「是啊，有點快。」我眼睛酸楚的一直想落淚，但都因為快速的眨眼而一次次遏制。
「我……」喬偉明正想說些什麼。
忽然被跑來的張雪打斷了。
「你們在幹什麼！」張雪很惱怒，抬起手臂照我的臉上就來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幾乎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看向了我們。
我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再所有人面前，他們的關係，是那麼的正常，而我算什麼呢？
「我是她老師，談談話很正常吧？」喬偉明很生氣，惱怒的回眸瞪張雪。
我見張雪要開口，連忙道，「張雪，你喝多了。」我好怕，她直言在大家面前污衊我什麼，我自己無所謂，喬偉明會很掛不住的，她真的喝太多了，站在這裡都站不穩。
「我沒喝多，你們……」張雪抬起手臂指著我的鼻子。
我不想再刺激她，既然如此，好像很多問題也不需要再問喬偉明，自己又何嘗不是亂七八糟，現在還懷著孩子。
我繞過張雪的身子往外走，準備就這麼離開，事情還不會太糟糕，喬偉明只要攔住張雪就好。
可是喬偉明沒有攔住，張雪在門口追上了我，一把抓住了我的頭髮。
「姓安的，我早就忍夠你了。」張雪一副有仇報仇有氣出氣的樣子。
我稍微掙扎了一下，但不敢太用力，穿著高跟鞋，好怕閃著腰。「你放開我，能不能有點素質涵養的。」
「你有？你有勾引我未婚夫！」張雪很理直氣壯的。
陳亞男看到了，趕忙和她鐵哥們我們同學幾個跑過來想拉架。
「都別動手，我們兩個女人的事。」張雪真的喝多了，什麼都不顧，抬起腳便往我肚子上踹。
她穿的高跟鞋，我被著一下踹的生疼。
也不知道是驚嚇著了，還是怎的，後背刷刷的冒冷汗，頭髮被她揪著，腦袋被按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