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寧願相信
我一下子伸手打開了車門，直接跳下了車，「陳總，改天再聊吧。」
我轉身想走，卻被陳總叫住了，「安琪，你不願意，我也不能勉強，先陪我吃個飯，我再考慮下從新撤資的事兒。」
我猶豫了下，還是跟陳總進了酒店，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吃飯，我倒是有些覺得奇怪的。
點完菜，包廂里就靜悄悄的了。
我一直低著頭沒說話，等飯菜上來，啤酒拿來，我才小心的伺候著，把啤酒打開給他倒上，「陳總，您喝，我……」
「看你嚇的，沒讓你喝。」陳總看似又十分好意，我稍微放心了，坐下開始吃東西。
陳總吃飯的模樣讓人有些討厭，我也沒心情吃，終於快吃完了，陳總再次把手放到了我的手上，抓著我色眯眯的看著我，「想好怎麼付出了嗎？」
「咱們不是說好，只吃個飯嗎？」我抽出手，站起身，想走，但又不能。
「要不要這麼天真，安琪，你又不是剛入社會的，都混多少年了，我這是看的起你。」陳總臉色又難看了，「剛剛是給你個機會想想。」
「不用給了。」我已經決定要走了捧著肚子往門口走，但是卻被陳總起身攔住了，沒經過我的同意，他猛然撲了過來，直接給我按到牆邊，要壁咚我，我趕忙扭頭躲開。
「陳總，你放開，放開。」我拚命掙扎著，雙手已經被他粗糙的大手死死的抓住，按到我頭上牆面上。
「啊……」我大叫著，肚子忽然又是一陣疼痛，頓時又淚眼朦朧的，嚇的都快虛脫了，夾著腿拚命的躲著陳總惡魔一樣的手。
「陳總，你這麼大個人物，怎麼能做這種事情。」我哭泣著，無力的反抗。
「安琪，你個婊子裝什麼，顧晨的婊子，我就有興趣……」陳總淫笑著，忽然又冒出一句讓我驚愕的話。「我不妨告訴你，顧晨已經答應了，你就別裝矜持了，你在他眼裡也就是一個婊子，他不讓我說，我剛剛一直沒說，我一想啊，那對你不公平，咱們之間還要長長久久呢不是……」
「你胡說，誰跟你長長久久……」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這樣的。
「磅……」的一聲，包廂的門開了，顧晨和陳亞男出現了。
「喲呵，來了？顧總。」陳總回身，看著顧晨的眼神十分輕蔑，那雙手還沒有放下，一直抓著我的雙手，「是不是撐不住了？錢嘛，我可以扔那裡，任憑你怎麼玩，你老婆我有興趣，都答應了，還跑來掃興？」
顧晨冷冷的看著他，有些詫異似得，「滿嘴跑什麼火車呢？」
陳亞男惱了，上前到桌子邊拾起一個啤酒瓶子，直接憤憤的走向我們。
我和陳總都被陳亞男的動作吸睛，並沒有察覺到，另一隻手握著啤酒瓶子，先於陳亞男，直接打向了陳總的頭，啤酒瓶子爆裂，酒液混合著濃郁的血腥味兒在空氣里蔓延……
「我說，你老婆我也有興趣，但是我不跟你換，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能聽懂嗎？」
沒等陳總反映過來，顧晨雙手又抓住了陳總的脖領子，直接給他拎出了包廂的門。
我深深的喘息著，差點沒反應過來，幸虧陳亞男過來拉著我的手往外追。
顧晨扯著陳總的脖領子，一路拖行，直接給他拖到了酒店的大廳里，在大庭廣眾之下，一頓給他爆踹……
「顧總，顧老弟，這是幹什麼。」陳總被顧晨的架勢嚇著了。「你沒喝酒啊，我剛剛跟弟妹開個玩笑……」
油頭大耳的，也的確打不過顧晨，每每要站起身，都會被一腳再踹趴下。
「撤資，撤資，明天就撤資！」陳總最後只得這樣叫喊。
「在這裡欺負個孕婦，你還有臉叫？」顧晨恨不得把他的行徑昭告天下，人一多忍不住給他難看。
「是你為了錢，把老婆送上門的，還讓我別跟你老婆說！」陳總越來越火大了，好像怎麼樣也不行，就只能撕破臉了，爬起身鑽進人群里，躲在其他人身後，指著顧晨的鼻子咒罵，「你才是個不要臉的。」
聽到這裡時，我的心好涼……
好像我沒有理由不相信，顧晨已經做過這樣的事了，只是這一次，太過卑鄙，卑鄙的，我好像接受不了。
我低著頭，轉身繞過人群，落寞的，一個人吵酒店的大門走去。
「安琪……」顧晨在人群里喊了我一聲，我沒有回頭，依舊往前走著。
是啊，安琪即便是再是那種女人，像陳總這種不會缺女人的男人，怎麼會說要干就干呢，中間也擺著顧晨，顧晨不答應，他怎麼能肆無忌憚呢，我被下套了。
曾經看過一本書，書里的女主人翁，從一個單純的善良的傻傻的女孩子，慢慢的蛻變，經歷的事情，好像也諸如此類，經歷決定了太多的事兒。
像安琪，她原本和我一樣。
好羨慕男主人翁對女主人翁說的那句話，如果遭遇到她，他會讓她一直都是一張白紙，傻到老，純到死……
有些苦澀的感覺，都是童話，羨慕不來的。
我走出酒店的大門，還沒等下台階，這時，身邊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氣沖沖的從我身邊跑過，移動速度非常快，每跑一步都會引起地震的既視感，直徑飛奔到人群里，一把扯住了陳總的耳朵，「你個老不死的，丟人丟到這裡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陳總一臉驚愕。
「我告訴的。」陳亞男上前一步，一副很爽的樣子差點笑出聲。
「死老娘們。」陳總氣壞了，可是好像打不過這悍婦，不禁看向顧晨，「你不是對她有興趣嗎，趕緊帶走！」
顧晨這一下差點沒吐出來。「抱歉，我沒想到，如果換一個，我可能直接帶走了，你自己玩。」
圍觀群眾，又是一陣譏笑，熱鬧看的好個爽快。
顧晨沒理會他，轉身擠出人群，朝我走來。
我和他四目對視的瞬間我又低下頭，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想回家，想帶安雨回家。
我明白的，倘若我對顧晨沒有感覺，我不會想回家，會繼續忍……
我打了一輛車，在顧晨追出來之前上了車，直接回到了顧晨家裡，走近家門，看到安雨，「收拾東西，咱們走。」
計劃永遠都沒有變化快，我感情用事的，好像忘記了很多事，忽略了很多。
待安雨乖巧的上樓，看著她瘦弱的小身影，我才又開口，「不用了，你睡覺吧。」
我坐在沙發上，控制不住的想哭。
顧晨回到家裡時，滿頭都是汗珠，「你誤會了。」
「恩，我知道。」我本能的回應，是不是誤會也要這麼回應，因為他給了我一個台階下，不管這台階是真是假。
顧晨有些不好受似得，「我說你誤會了，你都不問問？」
我擦乾眼淚微笑著站起身，「問什麼呢？有資格嗎？」
顧晨被我一句話搞的啞言，好像不回答我有資格，強而有力的告訴我我是他老婆之外，只有沉默。
好像差點什麼，他說不出口，也沒必要解釋更多似得了。「早點睡覺吧，以後別往外跑，天大的事，也用不著你這個女人去幫我扛。」
陳亞男這才進門，「姐夫，你瘋了，開車那麼快。」不禁又看向我，「安琪不是在家裡呢嗎？你去她家裡找什麼。」
顧晨回頭瞪了一眼陳亞男，「用不著你多嘴。」
我愣了愣，剛剛難怪沒有很快追回來，他是覺得我會直接回家啊，可是我家裡……
我連忙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有安琪的未接來電。
我偷瞄了一眼顧晨，「我休息了，累了。」仍下話，我進了房間，趕忙給安琪發信息，「剛剛顧晨去家裡了嗎？敲門了？你開門了嗎？」
「我沒有，我看到是他都嚇死我了，我以為露餡了呢。」安琪回應我。
「沒事就好。」我鬆了口氣，怕安琪問我太多，加上顧晨已經走進房間來，連忙補發了一條，「改天見面再說吧。」
顧晨脫了衣服，換了睡衣，仰倒在了床上，除了說了一句，「隨便你怎麼想。」便再也沒說了，很乏累似得閉上了眼睛。
我也便沒說什麼，裝著自然的躺下，和他中間的距離剛好一拳，平行線一樣的保持。
我沒辦法入眠，等顧晨睡著的時候，我看著他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拿出剪刀，順勢剪下了幾根，剛忙用紙巾包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顧晨已經走了，公司要處理的事情多，據說早餐都沒吃，急忙忙的走了。
我吃了早餐，等陳亞男去健身的時間，一個人偷偷出了門，拿著顧晨的頭髮，找了兩間大醫院諮詢，終於有可以做鑒定的地方。
我躺在手術台上，讓醫生抽取了樣本，下了了手術台的時候，心慌慌的。
我還以為立刻就能知道結果，但是醫生告訴我，最少要等一個星期，有結果會給我打電話的。
走出醫院的大門，我鬆了口氣，好像很多事馬上就很清晰，但也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等結果的日子應該很難熬。
回到家裡時，剛好陳亞男也回來了，再小區門口相遇，她追問我半天去哪裡，我也沒有說，只說回家看了看。
回家的一路上，陳亞男一直很心煩似得，
我低著頭，沒有回應她這以這樣的話為中心的絮叨，倒是突然很想問安琪，如果顧晨沒錢了，她還愛嗎？
到家裡，陳亞男忽然說，「我覺得我姐夫，不會去賣你啊。」
「他以前賣過我。」我低著頭，無力的反駁，苦笑著，雖然自己好像已經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除了顧晨賣我，還有可能是汪梓彤，但是我竟不想解開這一層面紗，大概是想給自己找一個不再繼續深陷的理由，寧願相信他賣了我。
「今非昔比。」陳亞男這樣提醒我，「你別生他氣。」
「恩，知道了。」我勉強的笑笑。
夜裡，顧晨很晚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喝了很多酒，一進門便直接倒客廳的沙發上，準備就那麼睡了似得。
我在房門口看到了，下意識的找來一個毯子，去披到他身上，上一次在這裡睡，都著涼發燒了。
我連忙又去關上了窗，雖然是盛夏，但夜裡難免會有點涼。
我沒有急著回房間，不由自主的倚著窗帘，接著淡淡的月光，看著躺在沙發上，顧晨的臉，顧晨的身子……
安靜極了，牆上鐘錶的秒針轉動聲，十分清晰。
我縱容自己，再多看看……
「你妹妹安心什麼時候回來。」
顧晨忽然發出聲音，給我嚇了一跳，頭皮都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