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戰術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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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裏安問的簡單，布萊恩特的回答就更加簡單，布萊恩特自嘲地笑了笑，他早就該知道，這些可惡的上位精靈大貴族，是不可能將自己這樣的野精靈放再眼裏的，就算眼前這位艾德裏安的頭上有著未來大學者，天才，親和地不像一位大貴族等等頭銜，可他也確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從小到大的，從裏到外的大貴族。


  布萊恩特認為自己根本就不該對任何大貴族報有一點點幻想，他們不過是一群高傲的躺在祖先的庇萌之下的腐朽者罷了，或許他就不該來，應該找個安靜的沒有打擾的地方熬完著三百年的放逐期限，順便完善自己的戰術思想。


  布萊恩特簡略地回答完艾德裏安的問題，就想要告別然後轉身離去，他不認為艾德裏安受到了自己這樣的慢待之後還會給自己機會，但布萊恩特顯然低估了艾德裏安，甚至他在回答完問題之後都沒有去看艾德裏安的表情，所以他沒有發現，就在他說完“進攻進攻進攻再進攻”這句話之後，艾德裏安臉上的感興趣。


  布萊恩特告別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艾德裏安就問道：“那麽，布萊恩特先生，請問如果本方一個中隊的弓箭手遭遇了督威兩個大隊圍困，最近的援兵遠在三百公裏以外，你隻有足夠的箭矢、一天的食水以及一堆亂石，請問遇見這樣的情況你要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布萊恩特楞了一下，問道：“請問艾德裏安領主閣下，您需要我達到怎樣的戰術目的，是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力量，還是徹底殲滅這督威的這兩個大隊，最後，我要確定的一點是，我三百公裏以外的援兵是否一定會準時到達呢？我的意思是，三百公裏的話，一天是足夠的。”


  艾德裏安說道：“具體說說吧，援兵一定會來，全速向你這邊靠攏，督威的兩個大隊是對方在這個局部戰場的所有兵力，你是作為前沿戰術支點被圍困的，那麽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需要你們最大限度的保存有生力量你會怎麽做，如果我要求殲滅對方你又會怎麽指揮。”


  “一個中隊五十位到六十位弓箭手，我會將其拆分成兩個部分，也就是我會將這五六十位弓箭手拆分成兩個二十五到三十位弓箭手一對的分隊，讓其中一個分隊將自己完全藏到亂石堆裏去，再讓另一個分隊在亂石堆外圍購置防線，並下達命令去掉所有的箭羽，這樣我就能以犧牲一部分弓箭手為代價保住另一隊。”


  布萊恩特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完了這一切，臉上甚至沒有露出任何對被犧牲掉的分隊的愧疚，語氣也沒有絲毫的遲疑和顫抖，仿佛那不是一條條鮮活的戰友的生命，而是隨時可以拋棄掉的代價而已，這種對生命的漠視的態度也讓艾德裏安皺起了眉頭，但仔細思考之後，艾德裏安卻發現這似乎是最大限度保留有生力量的最佳的辦法了，至少包住了一半不是嗎？


  艾德裏安還沒有來得及提出質疑，布萊恩特卻補充道：“我在分隊的時候，會將實力等級最高的弓箭手分到一個分隊裏麵去，讓他們將自己藏好，再讓實力等級相對較低的那一隊去執行防禦任務，並下令不允許他們後退。”


  艾德裏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他還是繼續問道：“好吧，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你會如何殲滅那兩個督威的大隊，我希望你能讓我有耳目一新的辦法，否則，我恐怕隻能拒絕你了，雖然我相信你一定會是個優秀的參謀官，但你知道，我一項珍視我的侍從和附庸，這也是我戰無不勝的原因之一。”


  布萊恩特對著艾德裏安行了一個禮，生硬地恭維道：“您的戰無不勝也是我到這裏來的原因之一，事實上，我拿到了您覆滅那個綠皮魚人部落以及遭遇特蘭普偷襲的戰爭報告，別擔心，都是王朝官方刊發的刊物，我不得不說，您是我唯一感覺到在軍事能力上有所欣賞的大貴族領主，你確實和別的大貴族領主不同。”


  艾德裏安擺了擺手，示意布萊恩特不必再恭維而是說些實際的東西，布萊恩特也就從善如流了：“如果要殲滅這兩個督威的大隊，我還是會將這個中隊分為兩個大隊，按照剛才的分法，不過實力較高的大隊不會再得到完全隱蔽的優待，他們會在實力較低的那個分隊完成誘敵深入的戰術意圖之後，發起決死反擊，我會要求他們每個人必須完成至少十輪射擊，在五秒鍾之內，完成至少十輪射擊。”


  艾德裏安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五秒鍾之內完成十輪射擊並不困難，但是，就算是接近大師層次的弓箭手在完成十輪射擊之後也一定會暫時失去戰鬥力的，在精英階層，沒有一隻臂膀能夠在完成如此高強度的開工射擊之後還能保持戰鬥力，他們需要至少十分鍾休息。”


  布萊恩特的眼神依然平靜：“十分鍾並不困難，艾德裏安領主閣下，隻需要執行誘餌任務的弓箭手稍稍多付出一些罷了，在亂石堆之中，他們纏住兩個大隊五分鍾我想並不困難。”


  艾德裏安沒有再說話，他當然聽懂了布萊恩特的意思，二十五到三十位弓箭手纏住兩個督威大隊確實不困難，隻需要抱定必死的決心，綠海的任何三個弓箭手小隊一定都能做到的。


  艾德裏安歎了口氣，走到布萊恩特麵前，說道：“我現在相信你確實是一位戰術大師了，布萊恩特先生，如果你願意加入我的麾下的話，那麽你將會帶到太陽風暴領戰略戰術參謀的職位，當然僅僅隻是參謀，我不會給你任何單獨統領軍隊的權利的，永遠都不會，哪怕隻是一支小隊，好了，據哈珀說你對我還有考研，現在，你可以開始你的考驗了。”


  布萊恩特並沒有因為艾德裏安的認可而高興，也沒有因為艾德裏安不給任何指揮權而生氣，他平靜地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緩緩地開口問道：“艾德裏安領主閣下，請對我說實話，你對最下級的士兵以及最下級的軍官的看法。”


  艾德裏安想了想說道：“他們是戰爭的基石，在某些人的眼裏，是在必要的時刻可以犧牲掉的籌碼，但我會永遠記得，他們是父母的孩子，是孩子的父母，是弟弟妹妹的兄長或是姐姐，也是兄長姐姐的弟弟妹妹，如果可以，我願意最大限度地將他們保存下來。”


  布萊恩特沉吟了幾秒鍾，緩緩單膝跪倒在艾德裏安麵前：


  “請接受我的效忠，領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