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惡徒莉娜

  「為什麼？」坐在後排座的我和媽媽同時開口了。


  我開口是因為莉娜和梁涼走得近，而媽媽開口大概是想要讓莉娜做我的女朋友。


  「因為那個莉娜不一般！」舅舅發動了車子說道。


  「有什麼不一般的？」媽媽不甘心。


  「你知道這個莉娜的外號是什麼？」舅舅反問道。


  「是什麼？」我也好奇了。


  「大惡徒莉娜！」舅舅想了想，終於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大惡徒莉娜是什麼？娜塔麗婭應該是我的兒媳婦！」媽媽也任性了起來。


  我從沒有見過媽媽這麼蠻不講理。


  「小綠姐，聽我的話吧，那些人不好惹。他們都是黑`社`會！」舅舅苦著臉說道。


  然後，舅舅還說出了他聽說過的關於莉娜的傳言：


  莉娜是在天北市有名的少年黑`幫頭目，帶著一群小學生經常干著打架鬥毆故意傷害敲詐強搶的勾當。她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活活打斷對方的手腳，或者向對方身上澆汽油。一旦出了事，就叫手下未滿14周歲的小弟出面頂缸認罪。因為年齡的關係，警察也拿莉娜和她的小弟們沒辦法。而且因為莉娜的小弟們一個個嘴硬口風緊，不打還不招，打了就自殘。然後貧苦的小弟家屬就到警察局上告說警察打人刑訊逼供。最後這種事情還是不了了之。弄不好警察還要倒搭小弟家裡一筆錢。如果按照小弟的供詞，小弟一個個還都是單親家庭或者留守兒童。根本拿不出錢來賠償。受害者只能是自認倒霉。


  就憑著這樣近乎於無賴的手段外加金髮碧眼的長相，莉娜在天北市很有名，甚至是正經的黑·社·會聽到她們都打怵。一群無事生非的年輕人因為莉娜的名字，自然而然地還把她和某部動畫片裡面的主角莉娜·因巴斯聯繫起來，乾脆也管她叫做大惡徒莉娜！

  聽了舅舅這麼說，媽媽還不服氣：


  「那肯定是梁涼那個小**教的，我家的娜塔麗婭不是那樣的人！你看那梁涼的樣子，長得活像那個日本小娘皮什麼涼子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沒錯，我家的娜塔麗婭就是被她帶著一票日本鬼子給帶壞的，那個日本飯店就是她們罪惡的窩點匪巢……張大川，我是柳德米拉政委，你這個警衛員得聽我的……」


  聽著媽媽的妄想，我實在是無言以對：


  媽媽今天是怎麼了？說莉娜是娜塔麗婭，還說娜塔麗婭不是那樣的人？

  你家的娜塔麗婭就是這樣的人！


  我還親眼看到過她在幾天前拎著帶血的棍棒，打斷吳老三的狗腿的樣子……


  但是，這樣的話我卻不敢說。


  舅舅擰不過媽媽，所以就只能嘆氣不說話了。


  媽媽帶著我回家，第一句話就是：


  「梁涼不是好人，以後不能和他玩！」


  舅舅在一邊苦著臉搭腔：


  「超超呀，以後盡量離梁涼遠點吧。」


  這個時候，姥姥姥爺也走了出來。一看到舅舅這幅憔悴的樣子，也連忙安慰舅舅，順便數落媽媽的不是。


  但是，這個時候媽媽顯然沒有聽進去姥姥姥爺在說什麼，嘴裡一個勁地叨咕著娜塔麗婭的名字。到了最後，居然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了。只留下姥姥姥爺和舅舅在客廳裡面陪著我。


  看著大家苦著臉，我也不能說些什麼。只能一個人回到房間。


  回到屋子裡，我連作業都不想寫，滿腦袋都是梁涼的笑臉和眼淚。


  ◇


  第二天，我來到了學校。我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


  「華英超，聽說你昨天住在梁涼的家裡了……」徐榮新來到我的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才沒有這回事！」我否定道。


  「哎？不好意思了……人家初一年級的誰誰誰都看見了。說你和梁涼一起回家，而且在晚上樑涼家的樓下也看到了你……你快從實招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要在哪裡度蜜月……」


  聽著徐榮新的話，我的腦子都亂了。


  這個早上，都是徐榮新和一票跟班在班級離胡說八道，女生們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而等到了周老師來上課，梁涼也沒有來。


  我還記得梁涼撲到我懷裡的觸感，記得她的淚水……


  至於上課的時候老師講了什麼，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個時候，周老師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華英超，下課之後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


  下課之後，在同學們幸災樂禍的眼神注視下，我來到了周老師的辦公室。


  來到周老師的辦公室之後，周老師自然是沒有好臉色對我。她說我早戀不學好，影響班集體榮譽，還說我長大之後只能搬磚，說我的父母沒有好好教育我。說我以後的人生完蛋了……


  是的，我的人生已經完了。


  爸爸媽媽離婚了，也沒有人理我了。


  現在只有梁涼還想著我，還會因為我的心疼而心疼。


  連我人生中這樣的幸福，你這樣的老妖婆也要剝奪嗎？


  所以……


  在周老師吵吵要去家長的單位找家長的時候，我終於爆發了：


  「你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不念了。」


  於是，我趁著周老師還在發愣的時候，摔門跑出了辦公室。


  跑到操場上，本來想要爬牆跑出去的。但是我看到學校大門的地方剛好有食堂的師傅進貨，保安們打開了大門。我就一個加速跑，衝出了學校，不顧後面的老師和保安的呼喊。


  這個時候，我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己好像自由了一般！

  是的，我從小就討厭上學，討厭老師訓斥我，討厭寫作業。討厭在這個名為學校的監獄離服刑！我只想和同齡的孩子們一起玩。我只希望有人愛我，我也想要愛情。


  既然梁涼沒有來上學，那麼我就找她去！

  出了校門，我向梁涼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