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於米和胡雪

  什麼？

  胡雪？


  這個人不是於米嗎？

  看到梁涼這樣的反應，我一下子感覺自己的腦袋轉不過彎來了。


  「胡雪……嗎？」梁涼上前抓住了於米的雙手，眼睛里流出了眼淚。「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上輩子的時候，你還說過……」說到這裡的時候，梁涼抽泣了起來不再說話。


  「這位姐姐，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於美，不是胡雪……奶奶，你也來看看！」於米試圖掙脫梁涼的雙手，同時喊著她的奶奶出來幫忙。


  「哎？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哭成這樣？」左鄰右舍的大嬸大媽都聚了過來。遠遠地看著梁涼哭著拉住於美的手。


  這個時候，我的反應就是：梁涼是不是認錯人了？


  或者……梁涼的精神有問題？

  不對，梁涼不是精神病患者，我也不會找個精神病患者的女友。


  那麼……還存在這一種可能性！

  前生……上輩子……這輩子再也不會……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樑涼幫助我銷毀民工殺手殺害舅媽證物的時候，莉娜和梁涼的對白里的隻言片語。


  於是，我試著在梁涼的耳邊悄悄地問著：

  「梁涼，你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還有，胡雪是誰？」


  聽了我的提問，梁涼握著於美的手鬆開了。


  「你看，你們真的是認錯人了！」於美揉著自己的手腕說道。


  這個時候，大媽大嬸們開始議論開了：

  「這女孩子怎麼了？」


  「看著挺漂亮的，是不是有病呀？」


  「你們是誰？為什麼來找我孫女的麻煩？」於美的奶奶站了出來。


  「於奶奶，我們認錯人了！」我拉著梁涼的手說道。


  「不行，不能讓你們就這麼走了，萬一你們是人販子呢？以後再來找我家美美的麻煩怎麼辦？走！和我們去派出所！」於美奶奶說道。


  「對！打110！」唯恐天下不亂的大媽大嬸們說道。


  這個時候，任憑我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了。無奈，被幾個大媽大嬸抓住衣服的我只好拿出了我自己的學生證來證明我的身份。但是大媽大嬸們說人販子都會偽造證件，只有110警察來了才能弄明白我們是什麼人。


  眼看我和梁涼被七八個大媽大嬸圍住而不能脫身，無奈的我只好給大舅打電話，說明自己吃官司了。


  而梁涼則是還在獃獃地看著於美。


  我也看了看躲在於奶奶身後的於美。小眼睛雙眼皮，文縐縐驕里嬌氣的樣子，挺耐看的……


  於美看到我在看她，不由自主地又向於奶奶的身後躲了躲。


  看到我偷看於美，於奶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只好把目光轉回到失魂落魄的梁涼。


  ◇


  派出所里，穿著軍綠色夾克，領子上還綴著三道彎杠組成的中士軍銜的莉娜坐在我和梁涼的面前。


  她是跟在麻辣雞絲的身後一起來的。現在的麻辣雞絲正在一本正經地用未成年人犯罪保護法在所長室里為我們開脫。畢竟，我們也沒有犯下什麼錯誤。按照麻辣雞絲的話來說，最多三個小時，我們就能離開了。


  所以，和麻辣雞絲一起來的莉娜，就和我們當事人一起留在了調解室里。


  一個二十多歲的協警在調解室里看著我們，防止我們在調解室裡面打起來。


  看了一眼調解室里的於美，莉娜的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


  莉娜的冷笑不由地讓於美和於奶奶抱在了一起。


  「這就是你所認識的胡雪？和我可是一點都不像。」莉娜用側臉看著梁涼說道。


  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又抓不到那種的感覺。


  「莉娜……你就別說了……」梁涼低下頭，用手抓著莉娜的衣角想要阻止她說下去。


  「哼……」莉娜一把掙開了梁涼的手。「梁涼，你的前世記憶到底要影響你到什麼時候？」


  聽到莉娜壓低聲音的質問，梁涼的頭低的更低了。


  「前世記憶，那是什麼？」我向莉娜問道。


  「華英超，看來你沒有被嚇到呀。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麼？你的枕邊人可是重生者！」


  「莉娜……」梁涼壓低聲音想要阻止莉娜。


  「什麼……重生者？」我突然想起了小說里的死後復活再活一次的情節。「梁涼她……」


  「哼，擁有先知先覺的能力和不學就會的知識。不是重生者又是什麼呢？我的表姐……如果不是重生者，那麼她八歲就會作畫和現在就完成了大學學業又是為什麼呢？如果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有家庭教師給她補課和說得通。可是我的表伯父伯母是什麼經濟狀況和智力水平，我還是清楚的。而且……華英超，你發現了嗎？她可是曾經也叫我胡雪的……」莉娜把她那雙綠眼睛湊到我的面前。


  「那麼，原本的胡雪應該是於美，你爸爸原來應該找於美的媽媽結婚……」我頓時感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這……這是前世的現實嗎？」


  「這個就要問我的表姐了！梁涼，你可是不止一次想要讓我爸爸和於美一家扯上關係吧？我可是警告過你的！」莉娜對梁涼的臉色不善。板著臉用那雙綠色的大眼睛盯著梁涼看。


  「對不起……對不起……」梁涼緊張地用手抓著她白色的裙角，白色的裙角甚至被她抓出了皺褶。


  我偷看了於美祖孫一眼。於美被莉娜的樣子驚艷到了一樣。只是盯著莉娜的一頭金髮看著。


  等等，這個應該是小時候看鬼片的感覺吧？越害怕越想看……


  這個時候，我的腦子裡亂亂的。


  如果梁涼是重生者，那麼我的事情她都應該知道吧？畢竟她比我多活了一次。


  我用同情和愛慕的眼神看著梁涼。


  她在今生既然選擇了我，那麼說明我在前世一定對她很好吧。


  「梁涼，在前世，我們還是情侶嗎？」


  梁涼搖搖頭。莉娜則是撲哧地笑了一聲。


  「華英超，梁涼在前世應該根本不認識你。」


  「啊……不認識我……」我一片茫然了。「那梁涼為什麼會……」


  「因為你長得帥吧……」莉娜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會吧，在班裡可沒有女生給我寫情書……」我反駁道。


  「現在的女孩子都要找那種哄女孩子開心的暖男，誰會找雖然帥，但是滿口警察術語動刀動槍解剖屍體破案的死條子或者丘八？而且一看就是窮酸相買不起房子沒前途。」莉娜譏諷地說著。「而且，梁涼這個樣子，過去就因為前世記憶而被人認為是妄想症才在學校里待不下去的。」


  梁涼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


  「華英超，我想要離開這裡……」然後抬起頭，眼裡露出了淚花。「求你……」


  看到女孩子的眼淚，我不由地心軟的厲害。


  我一把拉住了梁涼的手，不顧於美祖孫的驚詫目光和協警的阻攔，我們向派出所的門外走去。


  協警剛要追，被莉娜一眼瞪了回去：「有我在，你追什麼？」


  於是，我拉著梁涼，一路上從派出所的大門走出，走到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的時候，我看到了媽媽正從計程車上付款下車。


  「媽媽。」


  「你幹了什麼事？」媽媽開口訓斥道。


  但是，媽媽這次訓斥的人卻是梁涼。


  梁涼像是崩潰了一般，抱著我的胳膊，躲避著媽媽的質問。


  「哼！真是媳婦越小越疼！娜塔莎呢？」媽媽叉著腰問道。


  這個時候，我看到屋子裡那個協警跟在一個正式警官的身後走了過來。


  看到警察們向我走了過來，媽媽大大咧咧地開口了：


  「同志，你們看到了我的兒媳婦沒有？就是黃頭髮綠眼睛，比我高一頭的那個！」


  看到媽媽大大咧咧的問話，想要追趕我們的警察們愣住了，指著調解室的方向。然後任憑媽媽帶著我們重新回到了調解室。


  媽媽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調解室。


  看到於美和於奶奶被莉娜盯著就像是蛇盯著青蛙的樣子。媽媽的笑容燦爛：


  「納塔申卡，阿姨來看你了。讓阿姨看看，最近是不是變漂亮了？」


  被媽媽捧著臉，莉娜的反應像是無視媽媽一樣，只是看了我和梁涼一眼，然後就盯著我的方向不改變了。


  莫非，莉娜是看上了我？


  被莉娜的綠眼睛盯著發毛的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麻辣雞絲就站在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