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冥神？

  「原來我當初的身體在穿越的時候就已經融合到白象牙上了嗎，所以所謂改造其實是我與船對於這個世界規則的融合嗎？」


  「原來我和船才是一個整體，船才是我的身體嗎？」


  「真沒想到我的身體並沒有消失啊。」


  「異世界的物質和靈魂，這麼想的話突然對自己有些期待呢。」


  當改造完成之後，誠躺在船上靜靜地感受著浮現在心中的訊息。


  心念微微放開，誠發現整個白象牙就像自己的身體一般，轉化死亡之力，在空中移動都像是呼吸一般隨意，就像是本能反應一般，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操縱著的感覺。


  百分百融合后，白象牙就是誠的骨與肉。


  船外的艾蓮娜此時正緊張的注視著漂浮在空中的白象牙，手中握著那超過一掌寬的闊劍，隨時防備著來自這詭異小船的攻擊。


  『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該不會是被這怪船吃了吧？』


  這事情確實十分荒謬，自稱幽靈船長的傢伙一回到船上就開始痛苦的哀嚎，這顯然不像發生了什麼好事情的樣子。


  如果不是誠之前曾經強調過自己是幽靈船長，並且從船上散發出一股和他一般無二的氣息的話，她說不定已經一劍砍過去了。


  當然，或許誠那一直中氣十足的哀嚎也是讓她並沒有莽撞的直接攻擊的原因。


  當誠終於完成改造，或者說終於和白象牙徹底的融入這個世界規則中之後，一股蒼涼而腐朽的死亡氣息從虛空中飄來，像是被船吸引一般直直的融合了進去。


  而緊隨氣息而來的，是一個若有若無的陰影。


  一個外形和人類相似的陰影。


  世界似乎都因為它的到來而安靜下來。


  艾蓮娜獃獃的看著這道陰影，連思考都僵化了起來。


  四周的岩石像是受到了時間的侵蝕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消散開來。


  天空中雷光一閃，一道閃電落在了右方四十米的地方，它放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但是當光芒落入這片區域之後，那光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暗淡下來，然後在離它不足一米的地方歸於虛無。


  那光就像是被減速了一般，第一次讓艾蓮娜是如此的清晰的看到它行進的軌跡。


  那本應隨之而來的悶雷聲也似乎受到了這裡的影響，便是屁大點的聲音也沒能傳到艾蓮娜的耳朵中。


  隨著這陰影的到來，這片區域內風停止了，雨消失了，便是連空氣都受到了影響，變得扭曲虛幻起來。


  它來到小船前，伸手將白象牙虛捧在手上，直直的看著船身輕輕地旋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


  良久，一隻純白的枯骨手臂從陰影中伸出，輕輕地在白象牙的側面刻畫起來。


  那是一隻緻密的仿若象牙雕琢的骨手，而明明是骨手，卻散發著一股神聖般的微光。


  骨手輕輕滑動間便在白象牙上留下清晰的印記，動作輕柔的就好像僅僅是在水面劃過一般，毫無滯澀。


  幾個呼吸之後，它在白象牙上留下了一行古怪的符號，然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它的目光越過白象牙，將視線移動到因剛剛的改造而處於恢復當中的誠。


  注視著這位異界來客，也注視著他那翻湧的思維。


  不過它最終並未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骨手輕輕在船身上點了點，送出一點微光，然後再次注視了幾眼白象牙，一個轉身消失在了空中。


  三個呼吸之後，雨水傾盆而下，狂暴的風也再次降臨，這一方世界再次回歸了之前的狀況。


  艾蓮娜看著它消失的地方，良久才回過神來，喃喃道：「那是冥神？是冥神嗎？只能是冥神了吧！」


  除了冥神特爾菲蕾婭之外，她顯然想不出還有什麼存在能僅僅靠存在本身就讓光都腐朽，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能讓空氣與聲音都開始消亡。


  她此時竟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畢竟對於一位神來說，一個連職業等級都沒入的亡靈幾乎和空氣也沒有什麼區別。


  她看著漂浮在空中的小船，心想：『或許我是因為他才活下來的吧。』


  不過顯然誠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整理了一下因為百分百融合而從這個世界屬於幽靈船的規則中所得到的訊息，躺在船上的他再次化為了那種蒼白色的火焰。


  白象牙微微震動了幾下，然後在艾蓮娜的注視下迅速化為了一團燃燒的火焰。


  火焰在空中迅速擴大，轉瞬間化為了一顆超過一米半徑的巨大火球。


  雖然那火焰沒有絲毫溫度，但艾蓮娜卻趕忙一個后跳躲開，免得讓這充斥著死亡氣息的火焰點燃自己。


  后跳間，艾蓮娜清晰的看到那火焰當中有一行文字一般的符號在其中閃爍了幾下，然後落入火焰的中心。


  那是剛才冥神所留下的印記。


  隨著印記落入中心，那本來有一米半徑的火球略微停滯了一秒鐘，然後開始微微向內收縮起來。


  在那一瞬間，誠的心中流入了新的知識，與之前正式化為幽靈船不同，這次得到的竟然是一種運用腐朽之力的知識。


  一種同屬於死亡之力，同時卻又有別於幽靈船的力量。


  『這力量就好像是死亡本身。』他這樣想著。


  剎那間，一絲光亮出現在誠的心中，一團由古怪符號所組成的文字出現在了他的意識當中。


  『這就是死亡。』他的內心中立刻冒出這麼一個概念。


  『但是我不了解它！』這是他內心中浮現的第二個概念。


  隨著第二個概念生成，那符號的光芒微縮，然後轉瞬間化為無數的文字，文字與文字之間相互組合，幾個呼吸間化為了一本書頁上印有枯骨的黑皮書。


  『這不是死亡。』這是誠第三個念頭。


  『最初的也不是。』第四個。


  當第四個念頭升起，那黑皮書上的枯骨抬了抬頭，似乎將視線注視到了誠的身上，良久，一股意念傳出，直直的刺入了誠的內心中去。


  『去追尋它！』


  空中的火焰就像是長鯨吸水般迅速內縮，一陣扭曲之後，誠噗通一聲掉落下來。


  亡魂之海的深處，一個虛影獃獃的看著手中那一尺長的白色小船虛影，沉默良久，低聲輕語道：「異世界的人類嗎？」


  「看樣子從姐姐手裡搶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