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迷霧中的火堆
白骷髏島，北村。
吉姆村長再次來到北村，他覺得托馬斯先是勾引了誠，後來又讓誠將艾蓮娜也勾引走了，這件事做的十分不道德。
他不客氣的來到托馬斯的屋子，問道：「誠呢？」
「學習去了。」
「那艾蓮娜呢？」
托馬斯停下手中凝聚的魔紋，道：「自然是陪著一起去了。」
吉姆頓時怒道：「托馬斯我告訴你，你弄走了誠去學習法術，這一點無所謂，但是艾蓮娜是我們東村的，你必須將她還給我們。」
托馬斯好笑道：「她什麼時候成了你們東村的，她可不是骷髏，別說不是東村的，她甚至都不屬於白骷髏島。」
吉姆提高聲音道：「但是他們最先進我們東村的，而且我們相處的很好。」
托馬斯答道：「但是他們畢竟不是骷髏，畢竟不屬於東村，甚至你應該很清楚，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離開。」
「沒有人能輕易離開。」
托馬斯搖搖頭道：「那只是我們。」
兩人都未曾提起亡魂之燈的事情，托馬斯是知道不會有船回應，而吉姆已經知道了亡魂之燈的事情，這話就有些意義不明，也不知道說的究竟是無法輕易獲得亡魂之燈，還是另有想法。
他轉移話題道：「誠去學習什麼了？」
托馬斯沒有立刻回答，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好一會後，才道：「學習如何捨棄掉聰明人自以為是的通病。」
托馬斯甚至都不用看，僅僅是從誠一般時候的行為習慣就能大致猜到，那個傢伙必定已經被鬼屋『吃掉了』。
他無視吉姆的困惑，奸笑道：「思考，思考，思考，有時候自以為是的思考反而是束縛住自己的網，誠這孩子的天賦確實最能體現他自己的本質，他一直在用自己聰明的腦子編織一個反困住自己的大網，如果不懂得收斂自己的聰明勁，這反而會成為他最大的弱點。」
「如果只有自信而不懂得懷疑自己，縱使一時順風順水，難道運氣就會常在，直達永恆嗎！」
……
如果說對於誠現在處境感知最深的，那麼應該算是在維尼提卡祝福中睡覺的蒂德莉特了。
耳邊越來越吵，她生氣的跑到誠的靈魂中一看，竟然發現這裡正在上演著一個有趣的劇作。
弟弟妹妹們被母親叫去采蘑菇，誠拿著黑貓掛墜躺在床上，想要研究出其中隱藏的秘密。
但是翻來覆去的查找，終究發現這確實只是一個掛墜而已。
他有些失望的嘆息了一聲，順手將它塞到枕頭下面，準備再睡一覺來打發時間。
隱隱約約，恍恍惚惚。
誠的意識就好像在迷霧中行走一般，也不知道在這霧氣中飄蕩了多久，耳中開始隱約聽到一些聲音。
那是一種歌聲，用一種不知名的語言所唱的哀怨十足的歌。
誠的意識順著歌聲傳來的方向，飄蕩了幾分鐘，眼前突然傳來了火光。
就好像迷霧突然散去，剛看到火光一兩秒，一群圍坐在火堆前的黑衣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眾人有些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孩子。
其中一人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他問完這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奇道：「是澤爾塔的那一枝。」
眾人似乎因為他的話而激動起來。
「不會吧，那一枝的燈火不是已經滅了嗎？」
「但是只有那一枝流落在外。」
「那一枝不可能還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如果是那一枝，我們早就應該找到了。」
「或許曾經遺失了也說不定。」
誠一句話還沒說，這些人就已經爭吵了起來。
他被嚇了一跳，轉身想走，但是身後皆是迷霧，看起來比火堆處更可怕。
這裡總共八個黑衣人，從聲音上聽，似乎全是老人，兩個婆婆，六個老頭。
誠小心的站在霧氣與火光的分界線處，問道：「你們是誰？」
眾人停止爭吵，一起轉頭看向誠，一時間，誠好像有種被惡鬼盯住的感覺。
最先發聲問話的那個人，道：「孩子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你的族人。」
這句話反而讓誠更加害怕，反駁道：「不可能，我爸爸和媽媽都是獨子，而且爸爸的爸爸媽媽，和媽媽的爸爸媽媽都是獨子，我們沒有其他族人。」
他爸爸媽媽說的極其順溜，一連串下來，其中一個婆婆頓時呵呵笑了一聲，道：「我們擁有著同樣的祖先，這並非是一兩代就能否定的。」
可能是覺得誠對於族人這個概念並不感興趣，她示意眾人都圍著火堆坐好，邀請道：「過來坐吧，其它地方可沒這裡這麼好。」
雖然坐在火堆旁邊，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幾個老人的臉總像是被陰影所遮蓋，這很難讓誠接受這幾個老人的善意。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相比族人的這個說法，誠認為惡魔這個詞反而更加可信。
誠覺得，這裡很可能是惡魔，或者崇拜惡魔人的聚會。
小說當中經常出現這樣的場面，他們一定在謀划著召喚惡魔之類的邪惡事情。
只是這裡有火光，加上他們並沒有表現出自己可怕的一面，所以雖然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但是誠依然選擇了待在這裡。
他不敢坐下，就這樣保持著隨時能跑的架勢。
或許是這幾個老傢伙也知道現在自己的形象算不上偉光正，因此倒是未曾發怒，反倒是用類似嘲笑的語氣笑了幾聲，未說其他的內容。
他們之前或許在商量著什麼，但是此時誠的到來為他們帶來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誠聊著，雖然誠極力避免提起家人的名字，樣貌和住處，但是終究是小孩子，不一會，眾人對他就了解了不少。
誠越說越感覺眼前老人的可怕，簡直就像是擇人而噬的惡魔。
之後不論這些老人說什麼，誠都不在回答，緊閉著嘴，表達著自己對於他們的恐懼和反抗。
這自然引起了他們又一次嘲笑，甚至有個老頭為此發怒，嚇得誠幾乎轉身就要跑。
那老頭只是裝了個樣子，誠半個身子探入霧中，見對方並不是來真的，終究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
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霧氣當中，並不知道回家的路，雖然這些老人看起來很可怕，但是那似乎一無所有，並且難辨方向的霧氣，反而更加可怕。
他手腳雖然瑟瑟發抖，內心中不斷叫著爸爸媽媽，但是終究只能獨自一人面對眼前這些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