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吻，蜻蜓點水
輕若蝶翼的吻，甚至連彼此的溫度都沒有感受到，一觸即分。
男人傻兮兮的笑著，撅著嘴湊了過來，渾身酒氣：“子衿，子衿……”
心，似乎迷亂。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中驟然響起。
何子衿一驚，回過神來伸手就是一巴掌。
男人本是半靠坐在沙發上，被這一巴掌直接扇到茶幾下麵去了，撲騰了兩下就沒動靜了。
何子衿怔然，驚慌失措的蹲下身去摸他的呼吸。
呼吸正常，脈搏正常，身上也沒有其他的傷口。
幸好……
她鬆了口氣，用力扯了扯男人的手臂，沒扯動。
算了，隨便他好了。
丟了一張毛毯過來，何子衿按了按額角，決定泡一個熱水澡後再休息。
這一夜，她睡的格外安穩。也不知道是泡澡的緣故，還是房間裏的暖氣溫度正好。
清早醒來，在被窩裏迷瞪了一會兒，她掀開窗簾一角去看外麵的天氣。
如同每天清晨，天空並不晴朗，連雲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灰色。
要上班啊……
磨磨蹭蹭從被窩裏鑽出來，抓著一頭亂蓬蓬的長發，何子衿準備先吃早餐再洗漱。
剛邁進客廳，就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似乎是煎蛋的味道。
總是昏暗的客廳，此刻也布滿了溫馨的光。
係著圍裙的男人轉過身來，對她露出了一個柔軟又安心的笑。“醒來了，洗洗手過來吃早餐。”
何子衿揉了揉眼睛，半天才確定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沈牧堯。
沈牧堯會煮飯？也許吧。
她沒有矯情，在餐椅坐下。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看到冰箱裏有什麽，就做了什麽。”
一碗白米粥，還有一顆煎的恰到好處的蛋，以及脆爽的小鹹菜。作為早餐，是簡單了些。
不過何子衿也知道自己的冰箱裏有什麽東西還可以吃，倒也不覺得勉強。
粥煮的很好，軟糯適中。
米粒上飄著一層厚厚的米油。米香十足。
“喜歡嗎？”沈牧堯忽然問。
何子衿頷首，道：“還不錯。”
“昨天給你添麻煩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醒來發現自己在茶幾下麵，昨天肯定折騰你了。”
“咳咳咳……”
“怎麽了？”沈牧堯慌慌張張站起來。拿起紙巾遞到她麵前，想伸手碰碰她，又怕她不開心，隻垂手站在一旁，神情緊張。
“沒事。”她擺了擺手，“不小心被嗆到了。”
沈牧堯鬆了口氣，這才坐下。“吃東西小心點。”
還不是被你害的。何子衿腹誹，又怕沈牧堯記得昨夜發生的事。今早她就發現，他的額頭有些紅，應該是昨天磕到桌腳了。
早上發現自己在何子衿的公寓裏醒來，沈牧堯第一反應就是驚慌，生怕昨夜做了不好的事情。仔細確認衣著，才鬆了口氣。
忐忑的走到她門外，知道她還睡著，就準備了早餐。幸好，她不討厭。
“子衿，一會兒我送你去上班吧。今天雙號限行，你的車不能上路。”
何子衿從衛生間走出來，已經換好了衣服。“送我？你不會忘記昨天發生什麽了？你的車，現在還在酒店那兒停著。”
沈牧堯隻對昨夜的事情有零星的記憶，他好像是撞了車……
臉上不由就紅了。他現在連車都沒有，怎麽送她。
“走了。”
何子衿在門口換了鞋，催促著沈牧堯。
打車是一筆不菲的費用。何子衿在不著急的時候，都是選擇搭乘地鐵。
地鐵站裏人潮不算太多，沈牧堯跟在何子衿身後，覺得一切都那麽的新奇。在他的人生經曆中，並不包括稱作公共交通工具這一項。
“好神奇。”
在看到有人刷卡進站，三十三歲的大男人，居然表現的像個孩子。
何子衿注意到，周圍已經有幾縷視線看了過來。
隻是地鐵而已。她蹙眉，帶著沈牧堯買了票，走進地鐵站。
沈牧堯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是好奇的，充滿著求知欲。
“沈牧堯。”
在空位坐下，何子衿淡淡的說：“別把自己當成動物，這裏也不是動物園。”
“……”正準備問起窗外投射廣告的男人老老實實閉了嘴，可一雙眼睛還是閃動著好奇的神色。
何子衿將人丟到事務所附近的地鐵站就走了。至於沈牧堯如何回去，則不是她關心的。他有手機又有錢，那麽大一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沈牧堯看著女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無奈搖頭，拿起手機：“來車接我。”
何子衿進入事務所，就感覺到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同。
“老板。”
九點鍾，許錚偷偷跑來，賊嘻嘻的看著她。
“有話快說。”
“你知不知道，王明出大醜了！大BOSS讓去去沈氏談合作的事，他倒好，趾高氣昂去了，灰溜溜的回來了。”
何子衿看她擠眉弄眼的，十分有趣，便也饒有興致問：“王明出了什麽醜？”
許錚給了她一個‘老板你真上道’的表情，興致勃勃分享著自己探聽到的八卦。“沈氏什麽地方啊，王明打贏了幾場官司，就以為自己是行業裏的領頭羊，響當當的金牌大狀了！到沈氏還給人家臉色看，嘖嘖。他連沈氏高層的麵都沒見到，就被趕出來了。人家啊，壓根兒不care他！”
難怪她今天進來，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大BOSS氣壞了，沒拿到和沈氏的合作是小，這和沈氏惹上仇怨，今後要想在京城混下去，就麻煩咯。”許錚聳了聳鼻子，不屑道：“大BOSS明知道王明是個什麽德行，還派他去，一點眼光都沒有。要我說啊……”
“許錚。”何子衿皺了皺眉，阻斷了她的話。“做好自己的工作，別和他們八卦。”
“我知道了……”許錚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走到門口又扭過頭看她。“老板，大BOSS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了，說你沒事的時候去他辦公室一趟。”
那天晚上？
何子衿想了半天，才想到那個恐怖的威脅包裹。左右沒什麽事，就直接去了老板辦公室。
“子衿啊。”老板一臉愁色：“我聽下麵人說，你被人威脅了？”
“小事情，不需要大驚小怪。”
老板有意安慰一下，結果直接叫她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噎了一下。
“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浮躁了，這可不是小事啊。”
“既然已經報警處理，當然不是小事。”何子衿笑了下，“我猜測這可能和我最近受理的案子有關。”
“你是說……”老板微驚，這年頭當律師也太不安全了。
“您知道就好，總要一步一步來。”
“這話在理。還有就是……”提到王明，老板就頭疼。“讓他沈氏好好談，結果一出麵，就把人給得罪了！”
何子衿心知老板隻是想找個人倒苦水，明智的沒有開口。
果然，老板在把王明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通，就痛快的讓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