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遠，疏離
“子衿的案子，你湊什麽熱鬧。”龐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討好似的看著何子衿。“凶殺案我還沒有見過，有沒有機會去圍觀啊。”
“圍觀，不好。”小財神搖了搖頭，咬著叉子。“會給子衿添麻煩的。”
這孩子果然是他們之中最單純的一個。何子衿抬手拍了拍他的頭，笑眯眯的說：“不能圍觀，不過能給你們講故事。”說完，她就放下手，也沒注意到小財神瞬間通紅的小耳朵。
這是真的要玩完啊。
龐梓和杜珺對看一眼，都是擔憂。
都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反目這種事未免也太難看了不是。
“講故事啊，我喜歡聽啊。”
杜珺不知道又從哪兒端了個果盤，雜七雜八的擺了各種水果。時令的，非時令的。
小財神看了看，選中一串葡萄，心滿意足的慢慢吃了起來。
杜珺看了他一眼，也捏了粒葡萄塞到嘴裏，吧唧了幾聲，吐皮。“什麽性質的凶殺案？”
“強奸殺人案。”
吧嗒！
小財神手中的葡萄掉了餐桌。
龐梓嘴角抽搐了下，“咦，居然這麽重口啊。”
“什麽這麽重口。”
突然出現的男聲，讓在場幾個人都怔住。
杜珺抹了下嘴角，說：“你怎麽來了。”
沈牧堯挑眉：“這裏我就不能來了？”
他知道他們今天在這裏聚會，才趕過來。到了餐廳，卻沒見著人，以為人又走了。還是主廚說，他們人在後院燒烤。他匆匆趕來，走了幾步才放慢腳步。一看這圍坐一起大吃特吃的畫麵，令沈牧堯除了詫異，還有些嫉妒。
雖然已經知道他們最近的關係突飛猛進，但聽到和看到還是兩個概念。
坐在餐桌旁笑靨如花的女人，讓沈牧堯的心漏跳了一拍，片刻後才神色如常的和大家打著招呼。
小財神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不請自來的男人，又迅速的低頭。
龐梓分明看到，他悄悄把椅子往何子衿身邊移了下。
嘴角抽搐了下，看向沈牧堯的目光充滿挑釁：“你不是大忙人嘛，見你一麵不容易。”
“有空還是要見一麵的。”沈牧堯說，拉過椅子在何子衿身邊坐下。
龐梓&杜珺：“……”早知道他們就坐過去了。
“子衿。”沈牧堯眉眼彎彎。
“嗯。”何子衿淡然朝他一笑，沒有親昵，也沒有冷漠，隻是對一個平常的朋友般。
沈牧堯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是在被丟入了冬天的冰湖。
在心裏苦笑了下，一點都不在意他的人，隻能是何子衿了。
杜珺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才說：“最近剛剛講了一件讓人很震驚的事。”
“哦？”沈牧堯笑道：“以子衿的性格，讓她震驚的事可不多。”
“這次可不一般。”杜珺笑著說：“子衿的朋友被當作凶殺案的嫌疑人，她正在幫忙。”
“那肯定很忙。”沈牧堯說著，仿佛是想起了什麽，笑了起來，說不出的愉悅。“子衿一定會幫他洗清冤屈。”
何子衿說：“那是當然。蕭靖女士交給我的案子，並不著急，緩和一下，還是有時間的。”
沈牧堯：“……”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放棄。
“蕭家的案子棘手，需要好好處理。”何子衿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淡然的吃著櫻桃，連個視線都沒給沈牧堯。
沈牧堯看向龐梓。
他的話她不會聽，甚至還會冷處理。
龐梓：“……”你小子不會忘了我是你的‘情敵’吧。
何子衿站了起來，沈牧堯下意識伸手去拉她，“你要去哪兒？”
“該回家了。”她笑了下，“很晚了。”
沈牧堯隨著她一起站起來，“我送你。”
何子衿看著兩人的手臂，輕輕去撥他的手指。“不用了，我開了車來。”
“……”早知道他就該讓人把她的車胎偷偷放氣。
“沈牧堯，我要走了。”何子衿皺眉，語調中帶著淡淡的不悅。
沈牧堯遲疑了下，慢慢鬆開手。“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不用了。”何子衿直接拒絕，“有杜珺在。”
何子衿直奔前門，片刻後就沒了影子。
她一走，沈牧堯茶色的雙眸漸漸加深。
“杜珺？”
杜珺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好歹也是朋友，幫一下又怎麽了。就準你追女人，不許我們幫自己的朋友了。”
小財神：“對。”
龐梓：“……”對什麽，快別添亂了。
幾個小夥伴們在沈牧堯麵前都是口無遮攔的，別人怕他，可他們不怕。
沈牧堯被噎了下，一張臉上真是好看。
龐梓有多久沒見著沈牧堯吃癟了，這時候也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下。
感情的事說也說不清楚，他們這些人幫不上忙，還是別添亂了。反正子衿身後有他們護著，還怕什麽。要是沈牧堯真的選了蕭晴，那是他眼瞎。
沈牧堯最近忙嗎？他是忙的。
蕭晴的事，蕭家的事，沈氏的事。
他每天睡眠的時間都被壓縮，人看著有些憔悴，一雙眼睛倒是神采奕奕，亮的驚人。
龐梓看了他一眼，微歎。
得了，他不管了總行了吧。
……
小蚊子的案子有些棘手。
目前所有的疑點都集中在他身上，要想洗脫嫌疑，可沒那麽容易。
何子衿夜裏睡不著，躺在床上，沒有開燈，閉著眼睛分析著整理的一切線索。
警方懷疑小蚊子的疑點在於他是認知內，張思怡最後見到的一個人。而且勒住張思怡脖子的領帶，是他的。張思怡假裝自己被下藥，誘惑小蚊子不成，對他而言也許是種羞辱。極有可能他在半路返回去，殺掉張思怡。
警方的懷疑有理有據。何子衿明知道殺人凶手不可能是賀文鈞，卻沒有一個證據進行反駁。難道她要對警察們說，以賀文鈞的品味，他根本不可能和這種女人有關係？他更不可能將自己的處男身葬送在一個這樣的女學生身上？
這話說出去誰信？隻會當作她無理取鬧。
需要徹底查清的，是張思怡的交友圈。
帶著這個想法，何子衿漸漸沉入夢鄉。
清晨，她早早醒來，給自己做了一頓早餐填飽肚子後，拿出平板，打開了張思怡的微博。
張思怡是個小美女，經常在微博上PO幾張自拍照，吸引了一大筆粉絲。
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也有五六萬的粉絲。
何子衿瀏覽她最近發的微博，忽然一條圖書館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照片很平常，不平常的是下麵的留言。
一個叫嫩芋頭的網友用盡各種方式咒罵著張思怡，理由是她搶走了自己的男朋友。
何子衿以這個為出發點，繼續看下去，發現了不少有趣的。
在京城大學的貼吧中，也有八一八的帖子，熱門的則是八一個極品舍友的帖子。
樓主稱她有一個極品舍友，雖然現在社會開放了，不能禁錮女性的選擇權。但是你的選擇權真尼瑪的多，而且次次都是瞄準別人男朋友又是怎麽回事兒。
何子衿看下去，發現對方說她的舍友不僅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還喜歡勾引一切她看上的男人再狠狠甩掉。
狠狠甩掉幾個字，讓她認真起來。
殺害張思怡的凶手對她有著極深的蔑視，甚至是怨恨，這個人會不會是張思怡曾經傷害過的某個男人。
樓主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也說的足夠清楚。因為張思怡在這所學校中，的確是有名。
何子衿還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張思怡有背景，而且她還認識。
張思怡是蕭飛新婚妻子宋思怡的遠房表妹，是個網紅，性格驕縱，從小就是個嬌公主。隻有她想要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何子衿在調查蕭氏集團一事時，對蕭家進行過一個簡單的了解。以宋家那位千金的性格，不可能會和張思怡這樣的人親近。那麽張思怡在學校中所稱她背景強大，是否為謊言？
遲疑了下，她還是在本子上寫下了宋思怡三個字。
時間差不多了，何子衿趕到事務所，帶著許錚一起去了京城大學。
張思怡被害身亡的消息還沒有傳播出去，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因為是凶殺案，怕惹上關係，也沒敢和其他人說。
幾位同學見到何子衿時有些害怕，一見她是個漂亮的大美女，身邊還跟著一個軟妹子的小姑娘，稍稍放鬆了不少。
“張思怡啊……”女孩兒摸了摸頭發，小聲說：“雖然說死人的話不好，但我還是要說，她就不是個好東西。男人都喜歡她那張臉，學校中的男同學哪個不想睡她。但她也不能總是勾引別人男朋友啊！沒看著她把人逼到什麽地步了，去年把文學係的一位師姐逼得差點兒跳樓了，幸虧被人勸下了。”
也有一名男同學小聲咕噥著：“她喜歡勾引男人，總吊著人胃口，等到上鉤了再甩掉。之前還聽說，她打算功課新來的化學係教授的。不過大家沒信。”
“為什麽沒信？”許錚忍不住問。
“賀教授和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種男人要什麽女人沒有？隻要他招招手，女人前赴後繼的要撲過去。一個張思怡，還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