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幸，不幸
吳彩霞顫巍巍的跟著何子衿來到會議室，經過心理師的開導，她感覺自己的狀態的確是比之前好多了。
隻要不去想自己的孩子，或許還不會悲傷過度。
“吳女士請坐。”
看到吳彩霞的膽怯，何子衿主動拉她到自己的對麵坐下。
她在慢慢改變自己的各方麵官方用詞，使之變的親和一些。
再怎麽說這些官方用詞是用來和那些商場上的老手交流的，就比如說沈牧堯這種人，真正談到合作的時候，話裏沒有幾句是真的，不用官方語言都對不起自己。
“許錚，你去倒杯茶。”何子衿吩咐道。
喝茶多少能夠促進交流，這一點毋庸置疑，何子衿的慣用手段。
“吳女士，你現在感覺還好嗎？不知道我們的心理師對你的幫助有多大。”何子衿輕聲問道，言語裏是滿滿的關心。
“我現在好多了，何律師，我今天應該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再讓我試試吧！”吳彩霞肯定求的說道，她不能繼續給何子衿造成麻煩了。
“好，但是你不要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心裏也不是很好受。”何子衿此時此刻隻得答應了。
讓吳彩霞喝杯茶緩解緩解，然後悲慘的回憶要開始了。
“吳女士，重新開始回憶好嗎？跟著我的思路一起。”何子衿小心翼翼的問道。
吳彩霞用表情來回答她，可以。
“你去醫院的時候，你說醫生的狀態是怎麽樣的？”
“他，我記得好像很正常，好像，不對，又有點不正常，我在他的身上問到了酒的味道。”
“你確定嗎？是酒的味道？”何子衿好像意識到什麽。
“沒錯，是酒，我特別討厭酒，對它的味道特別清楚，我的丈夫他時常喝酒，喝完酒就對我拳腳相加，這一點我肯定沒錯。”
吳彩霞邊說邊落淚，如何子衿所料，她的家庭果然是不幸福的，這個孩子是她精神的唯一寄托。
“我相信你，那當時動手術的時候是手術室是幾個人，加上主刀醫生。”
“一共是三個人，一個醫生，加兩個護士。”
“護士的情況正常嗎？”
“護士我沒有在意，應該是正常的，還有何律師，我在手術中，迷迷糊糊的聽見醫生好像接了一個電話。”吳彩霞眉頭緊皺著，一點一點去拚湊當時的場景。
“接電話？吳女士，你要比剛才還要確定，醫生在手術室中接電話是對生命的無視，這一點他要承擔的責任遠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我們要有充足的證據。”
何子衿非常嚴肅的說道，她雖然不是警察，不要完全的證據，可是這件事涉及到醫生的職業道德問題，容不得出錯。
在醫患關係如此緊張的情況下，社會輿論的力量又大，現在輿論的風向大多在醫生那邊，其實就連何子衿也是偏向醫生那邊。
但是這些事情不能一貫而論，醫生是治病救人的好人，也不排除有壞人，真真假假總是很難辨別。
這件案子估計又要引起不小的討論，究竟是站醫生還是站病人，這個不得而知，何子衿要做的僅僅是要幫助這位可憐的母親。
吳彩霞立即解釋，“何律師，我，我真的聽到了，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找那兩位護士問問，她們當時就在旁邊的，一定也聽到了。”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生怕何子衿不相信她。
何子衿蹙了蹙眉，沒想到吳彩霞的反應這麽大，她盡量去安撫她的情緒，“吳女士，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不是在懷疑你，我是想要你確定，這件事不能是簡單的記住，我們還需要證據，你說的那兩位護士或許能夠幫到我們。”
“好好，我都明白了，我的這種情況是不是也讓你很頭疼？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
“吳女士，你別這麽說，我是你的律師，沒有什麽難不難的，你隻需要配合我，其他的你不用交給我。”何子衿溫柔的一笑，她的話對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太重了一些。
吳彩霞將她能想起來的全部說了出來，何子衿把自己想知道的也都問了，談話結束之後，何子衿讓吳彩霞回去了。
臨走之前，何子衿讓吳彩霞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要不了幾天，他們就要上庭了，她們需要拿出來最好的狀態。
“許錚，幫我倒杯咖啡。”何子衿的聲音裏有些疲憊，她輕輕揉著太陽穴，頭有些痛。
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格外的疲憊，頭有些疼，自己不應該是老了，之前那麽多案子都沒這種狀態。
“老大，我沒給你衝咖啡，你看你的狀態，還是喝杯茶比較好。”許錚心裏挺心疼的，老板不是一個輕易展示自己疲憊和辛苦的人。
隻要不是累的支撐不住，何子衿總是一撐再撐，在這將近五年的時間裏，她無比的清楚，自己一旦倒下，她的身後空無一人，不堅持能怎麽辦？
何子衿抬起頭來對許錚一笑來掩飾她的疲憊，“謝謝你，你先出去忙吧！到點下班就行了。”
“嗯，老板，明天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忙你也要對它負責，萬一真的有事，你想工作都工作不了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許錚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怕何子衿直接拒絕。
何子衿低頭沉默了幾秒鍾，許錚說的話是對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把身體當回事，以後自己想拚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好，明天你陪我去吧，早上的工作不忙，我們早點去。”
“嗯，這就對了嘛，好，老板，我先出去工作了，這杯茶你要全喝了。”許錚不放心的囑咐道。
“知道了，工作去吧！”何子衿欣慰的笑了笑。
她很感謝許錚對她的這種真心實意的關心，見多了虛偽的關心，她知道在事務所裏隻有許錚一人是真心的，就算是老板對她的關心也是源於她對事務所的貢獻。
哎，想想這些奮鬥也是真累，沒辦法，既然想站的更高，就要付出代價。
“姐，我今天晚上有事，和朋友聚一下，就先不回家了，你不用等我。”
“好，在外麵小心。”
何子衿無奈的笑了笑，子寧是長大了，在高考之前，不，應該是在從部隊回來之前，子寧都不會出現夜不歸寢的情況。
她心裏有些不舍，希望子寧能夠陪在她身邊。
醫院。
“呼，這麽多人，還好我們早來了。”
看了一眼後麵人山人海的掛號隊伍，許錚心裏十分的僥幸，但是僥幸也抑製不住她額頭上不斷往外冒出的細汗，人多的地方就是熱呀！
何子衿也跟著回頭看了看，歎了一口氣，“醫院沒有不擠的時候，放心好了，今天我跟老板請假了，說你陪我來醫院檢查，然後吃完飯回事務所。”
“這麽棒啊，跟著老板有飯吃，老板那以後我要經常跟著你一起出來啦！”
“……”何子衿無語了。
她其實蠻喜歡帶著許錚出來的，她本身不是一個善於發現樂趣的人，跟許錚出來就像是給生活注入了新鮮血液一樣，總能發現不一樣的美和樂趣。
原想掛一個普通號，自己沒有什麽大毛病，日常檢查一下身體就行，但是許錚非要堅持掛專家號，說專家之所以是專家，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不然為什麽有錢人都找專家掛號。
這樣一來，何子衿覺得倒是蠻有道理，反正自己也不經常來醫院，偶爾掛個專家號，奢侈一下也不錯。
“這是最後一項了，那邊排椅有空，我們過去坐一會。”何子衿拉著許錚的胳膊向前走去。
這一趟檢查下來，確實挺累的，該抽血的，該檢查的一樣都沒有落下，裏麵有很多項何子衿認為沒有必要檢查，可反過來一想，自己一年到頭不會抽出像今天這樣的時間來醫院，索性不管那麽多了。
現在就剩下拿到體檢報告去找專家了。
何子衿看了一眼腕表，時間轉眼接近十二點，估計檢查完可以直接去吃飯，“許錚，你看一下今天中午想吃什麽，一會直奔目的地。”
“好啊，那我現在趕緊看一下附近有沒有好吃的。”話還沒有說完，許錚就開始在手機上搜索起來。
臉上笑開了花，隻要有吃的，對她來說就是幸福的。
“你在這裏等我，我先去看專家，希望我出來，你能找到滿意的餐廳。”何子衿淡淡一笑，她知道許錚一旦麵對美食，便會挑花了眼，吃個飯要糾結很久才結束。
“好的老板，你安心去吧，保證完成任務。”許錚笑眯眯的比劃了個ok的手勢。
接著又開始刷手機，一定要找出讓老板滿意的餐廳。
咦，那個人怎麽這麽眼熟呢？
好像是花花，對，就是他啊！
循著前麵那個男人身影，許錚悄悄的靠近過去。
這裏是心內科呀，難道他心髒有病啊？
許錚在心裏犯嘀咕，這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必須要探個究竟，然後上報自己老板。
“喂，你在這裏幹嘛？”
“啊！”許錚被嚇的立即喊出了聲音。
“這裏是心內科，你喊這麽大聲嚇死人怎麽辦？”Kevin從後麵走出來。
“他們沒有被嚇死，我先被你嚇死了。”許錚拍著自己的小心髒，還好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哎，這個人看起來挺眼熟的。
“你是哪位來著？是不是花，沈總身邊的人？”
“是，我是沈總的助理Kevin，許小姐你在這裏有事嗎？我看你是跟著沈總過來的吧？”Kevin挑眉，在質問她。
“不是，我怎麽會跟蹤沈總呢，我也是剛好過來，不信的話，我老板馬上就出來了。”
“子衿怎麽來醫院了？”
一聲淡漠清朗的男音傳入許錚的耳廓，這才是她要找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