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誰，陰魂不散
什麽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欲速則不達，完成一個案子總要回顧一下，看看過程中還有什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
“老板，老板。”許錚興奮的高分貝聲音極具穿透力。
何子衿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一般這個情況，是許錚的showtime，她不用理會，隻需聽聽就好。
“老板，看這個大大的surprise。”許錚的聲音特意又提高了一個分貝，為的就是要引起老板的注意力。
“什麽？”何子衿吸了吸鼻子，這才抬起頭來。
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在許錚的懷中，怪不得空氣中會有這麽大的香味。
她的目光在鮮紅的花朵上停留了兩秒之後，“今天是什麽大喜的日子，想要送我花？”
許錚騰出一隻手擺著，“不是我，我怎麽可能買得起這種玫瑰。”她再喜歡這種偶爾的小浪漫，也不會把錢浪費在這麽貴的進口花上。
“是嗎？那讓我傷心了，我還以為是你給我的驚喜呢！”
“哎呀，老板，我們之間就不需要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了。”咦，不對，許錚搖了搖腦袋，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呀！
“老板，不要岔開我的話題嗎？這個玫瑰好像不是之前那個神秘的M先生送的，貌似是另外一個神秘的先生。”她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意思是在說我又掌握了一個八卦哦！
何子衿抿唇不語，她的確不知道是誰送的，至少絕對不會是鬱嘉送的，與鬱嘉在一起的幾年，他隻會送她海芋花。
“呐，老板，你自己看吧！字體和那個M先生都不一樣。”
何子衿輕輕捏起桌子上的小卡片，卡片雖小，做工倒是十分精致，看的出來，很用心。
上麵兩行蒼勁有力的小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何子衿在心裏默念，熟悉的字體加熟悉的話語，她已經猜到是誰了。
送花到她工作室，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做吧？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嗎？
許錚疑惑的看著她，忍不住叫了兩聲，“老板，老板。”
何子衿還在看著卡片上的字發呆，沒有反應過來。
許錚的急脾氣上來了，“咳咳咳，咳咳，老板，你……”
何子衿急忙打斷許錚的話，“我聽見你叫我了，怎麽了？是想問我這花是誰送的還是想把花怎麽處理？”
許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被猜中了哎。
“花我不知道是誰送的，至於怎麽處理，以後除了委托人送的禮物，其他無名無姓的人送的花或其他，通通扔進垃圾桶，知道垃圾桶在哪裏吧？出門左拐，300米就是。”
何子衿麵不改色一口氣說完，然後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小助理。
“可是，這個花真的很貴哎，我在網上查過了，是國外的一個……”
“再貴的東西也不是我的，我不需要，還是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我我聽懂了，隻是太浪費了不好。”許錚的嘟囔聲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擠在牙縫裏的。
“還不快去做？”何子衿挑挑眉，臉上的笑容有些陰森。
“哦，是。”許錚垂下頭，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她訕訕的抱起這一大束玫瑰，低頭嗅了嗅，這束玫瑰真的很香哎！
她不死心的再次看了看自家老板，隻見老板已經重新拿起筆開始了她的工作，看來束玫瑰注定要有一個悲慘的下場了。
許錚走出辦公室後，何子衿翻開剛才震動了兩聲的手機。
劃開一看，如她所料，花剛剛送到她的眼前，消息就過來了，問她喜不喜歡這束花？
她喜歡嗎？她身上好像一直就沒有什麽浪漫的細胞，對花更是無所謂，有用的花她就收下，沒用的花要麽送人要麽扔進垃圾桶。
所以這條消息問的莫名其妙，她輕嗤一聲，隨手合上手機。
將剛才的小插曲從大腦中刪除，然後繼續專心工作。
與這些無聊的事情相比，工作能夠回報她的顯然更切實際一點。
……
手機鬧鍾響起，何子衿看了一眼腕表，剛好八點，到了她的下班時間。
長河事務所向來對律師的上下班時間沒有硬性要求，畢竟律師的工作比較特殊，有些時候需要到處奔波。
何子衿一向喜歡自律的時間要求，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才是她需要的，在辦公室的時間總比自己一人孤獨的在家裏要好。
從寫字樓出來，夜幕還沒有完全降臨，果然是夏天的時間，總是過的這樣慢，來往的人多了不少，步伐也慢了下來，不像寒冬一般，每個人看起來都是行色匆匆。
“子衿。”
一聲清朗的男音讓何子衿停住了腳步。
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隨即，她就轉過身來，向那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寶藍色車子走去。
她麵色清冷，沒有一絲的溫和感。
沈牧堯早就習慣了她的態度，沒關係，他都是可以接受的，他淡淡一笑，“這麽晚才下班，又給自己加班了吧？”
“正常工作而已，說不上加不加班。”何子衿的語氣淡淡的，好似在給跟陌生人說話一般。
“我們許久不一起吃飯了，今晚你應該沒有什麽應酬吧？要不要一起去吃一點。”沈牧堯試探性的問道，他沒有了之前的勇氣確定何子衿一定會答應他。
“好啊，剛好我也餓了，不知沈總有什麽好吃的地方可以推薦？”何子衿回答的幹脆利索，沒有半點的猶豫。
沈牧堯一愣，他差點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子衿竟然沒有猶豫就這麽答應他了，這還是第一次。
他立即回答道，臉上的笑意無處可藏，“選好了，一定會是你喜歡的地方。”
“嗯，既然選好了，那就走吧，子寧還在家裏等我，我要早點回去。”
“上車吧，地方不遠，半個小時就能到。”邊說著，沈牧堯邊為何子衿拉開車門，一條龍服務，給何子衿最好的照顧。
坐上車，何子衿繼續她的沉默，她始終看向窗外，隻是用餘光瞥向沈牧堯。
沈牧堯時不時的看向她，他眼底的笑意越加濃厚，經曆了一天壓抑的工作，此刻他的心情終於輕鬆了起來，這些好心情都是何子衿帶給他的。
很快，兩人就遇到了一家華夏風格的餐廳。
下了車，何子衿才發覺，店內的擺設竟都是由紅木製成，豪奢之氣立顯無疑。然而，店內裝潢別有一番雅致，反倒是不顯庸俗，隻有一片清流之色。
看起來倒像是一家有些年代的老店，來這裏吃飯倒是蠻符合沈牧堯的一貫風格，他喜歡在有特色的老店用餐。
“這裏看起來不錯，菜品也都十分優質的，子衿你喜歡嗎？”沈牧堯輕聲詢問道。
“還不錯，很有雅致，這個屏風挺好看的。”何子衿的目光全部被紅木製成的雕花隔斷吸引了。
沈牧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她關注的重點可與常人不同。
“子衿，先看看吃什麽吧！”
“你來就好了，我相信你，畢竟你帶我來的地方都是你熟悉的，我相信你。”何子衿淡淡一笑。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沈牧堯的語氣就像哄領導一樣，他貌似從小到大都沒有哄過任何人，除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為了何子衿的身體著想，他都點了一些清淡的菜品，太油膩的食物在和子衿一起時他從來都不點。
其實子衿的身體狀況還算是不錯的，但是他總會有一種感覺子衿的健康不是很樂觀。
“嚐嚐這裏的鱸魚怎麽樣？”
何子衿看了看，夾起一塊沈牧堯已經為她處理好的魚肉，難得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吃魚。
她嚐了一口才應道，“嗯，還不錯。”對這條魚的味道她早就想到了，不好吃，他怎麽會帶自己來呢？
“子衿，你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嗎？”
“什麽？”何子衿夾菜的手頓了一下，這話好奇怪？
沈牧堯兩手不斷交叉相握，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緊張，機會隻有一次，他不想再錯過了。
“子衿，我想有些話還是跟你說清楚，我們之前的關係一直很好，變成現在的不冷不熱是我的原因。”沈牧堯的聲音低沉而有穿透力，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何子衿一邊聽著一邊繼續夾菜，她不動聲色，既然是沈牧堯想說那就讓他說吧，自己傾聽就好，另外，她用想知道他能說出什麽所以然。
沈牧堯茶色的眸子裏滿是複雜，他直直的盯著眼前麵色清冷的女人，沉默兩秒之後，他繼續道，“子衿，關於之前的事情，我有個點一直沒有說清楚，我和蕭晴沒有任何的男女關係，我對她的照顧完全是因為責任，當年，我的母親從沈氏大樓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是蕭晴帶我走出那片黑暗。
我不想跟你隱瞞我和蕭晴曾經是初戀，但是我可以毫無愧疚的說我現在對她不會存在任何當年的感情。”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嗎？”何子衿挑了挑眉毛，反唇相譏。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