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我,沈牧堯
到小區門口時,慕一廷一心想跟著上樓,被何子衿毫不客氣的拒絕,何子衿深知,他一旦上樓,就不知道待到什麽時候才會離開,尤其是現在有三個月的試用期。
和往常一樣回到空蕩的房子,隻是今天的心情略有不同,從上樓開始何子衿就在回想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對慕一廷說這場鬧劇就算過去了,說起來簡單,她卻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這道坎。
龐梓的肆意挑釁,她對慕一廷的維護,最後承認慕一廷的身份,這是她在吃飯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問題。
答應慕一廷,在她心裏貌似是一早就決定的事情,就像慕一廷說的隻是早晚的問題。
細細想一下,她不虧,何況慕一廷還是慕氏集團的總裁,當然,她也是想想,答應慕一廷不是因為他的身份。
電視機外放的聲音讓空蕩的房間有了些生機,肚子傳來咕嚕聲,好好的晚餐被龐梓一行人給攪和了,還沒有吃飽。
伸伸懶腰,何子衿從沙發起來去找找冰箱裏還有什麽速食。
手機恰好嗡嗡作響,一心隻想吃東西的何子衿自動忽略掉。
考慮再三,何子衿還是懶了,隨便吃點麵包充饑,堅持到早上再吃頓好的。
手機持續嗡嗡作響,何子衿低頭瞅了一眼,把電視調製靜音狀態。
猜到他會打電話過來,他是整場鬧劇的男主角,不問候聲說不過去。
她按了接聽鍵,從容不迫的半躺在沙發上,聽聽他想說什麽。
“子衿,是我,沈牧堯。”電話中傳來的男音明顯不悅。
“嗯,有事直說吧!”不用問她也明白沈牧堯接下來想說的話。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十分抱歉,龐梓的性格你知道,他說話向來不過大腦,給你造成了麻煩,抱歉。”
字字誠懇,隔著電話何子衿也聽的出來,她打趣道,“不過大腦說的才是真話,龐梓怎麽想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沈牧堯沉默了下,才繼續說,“對,不重要了,我和龐梓他們都解釋清楚了,龐梓不好意思親口跟你說,他讓我替他說句對不起。”
何子衿揉著眉心輕笑,都解釋清楚了,她倒是挺想知道沈牧堯是怎麽解釋的,是根據事實說話嗎?她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不抹黑自己。
“那請你跟龐梓說沒關係,我不怪他。”
“好。”
“沒什麽事,我就掛了,再見。”何子衿看了一眼手機即刻想要按掉。
“子衿……”
“還有事?”
“沒事,聽龐梓說慕一廷是你的男朋友,恭喜你了。”說出恭喜兩字時,沈牧堯心如刀割。
“謝謝你的祝福,希望你也幸福,再見。”沒等沈牧堯回答,何子衿立即掛斷。
昔日的戀人說著不痛不癢的祝福,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平靜,對她而言,沒有意義的話不必說。
將手機隨手扔到沙發上,打完一通電話,吃飯的欲望一絲不剩,放下歸放下,遭受兩次的背叛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手機被緊緊攥在手裏,仿佛再用用些力氣就能捏碎,子衿怎麽能這麽淡定的祝他幸福,她難道不知道他的幸福就是她嗎?
子衿於她,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他連她和慕一廷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都不清楚,真是可笑。
“老板,龐先生找你。”Kevin站在離他不遠處沒有靠近,遠遠的都能感受到他周圍的寒氣。
“幫我去查一下慕氏一族的錯亂關係,具體到有誰想要坐上慕氏掌權人的位置。”平緩的音色帶著冷冽,讓人一聽就知道其中的恨意。
Kevin應了聲,沒敢再開口,老板這次終於要向慕一廷動手了,隻希望他們點到為止。
病房內,龐梓脖子上吊著繃帶,關荀心疼的看著他。
“你就等著一會沈大哥跟你興師問罪吧!讓你攔不住脾氣往前衝。”越說越生氣,關荀顧不得心疼他拽著他的耳朵狠揪了幾下。
龐梓捂著發燙的耳朵,癟癟嘴,“我都受傷了,你還動手。”
杜珺站在一旁也說起了風涼話,“等牧堯回來,龐梓第一個被責難,所以,龐梓你一人就包攬罪過吧,我們可不想被牧堯訓斥,太恐怖。”
“你們這些小人,就等著被我拉下水吧!”龐梓指指他們,感到心痛。
在他們的嘻笑中,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接著一絲寒意包裹了整間病房,寒氣逼人。
沈牧堯雙手插兜,不緊不慢的向他們走來,嘴角勾起,冷冽的聲音緩緩道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龐梓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他怕說不對一句話,舌頭就沒了。
“龐梓,怎麽不吭聲了?跟人爭吵的時候不是挺能說嗎?”
“牧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找子衿的麻煩,我不是故意的,你幫我道歉了嗎?”龐梓拉著沈牧堯的衣袖,可憐兮兮的。
“道了,子衿說她不會怪你。”
“不可能,我說的話太傷她的心,子衿現在恨死我了。”事後想起那幾句不經大腦的話,龐梓的腸子都悔青了,愛慕虛榮這種詞他竟然用在了子衿身上。
“你還知道你說的話會讓她恨你,真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沈牧堯也氣結龐梓的笨,“你也別耿耿於懷了,既然子衿說她不怪你,想必也放下了,子衿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那等我好了親自跟子衿道歉。”
“我跟你一起去。”關荀拉起龐梓的胳膊,一往情深。
沈牧堯淡淡的瞥了一眼龐梓的胳膊,“等你的傷好了再說,手腕感覺怎麽樣了?”
龐梓歎了口氣,“慢慢養傷吧,要是再用點勁,估計就廢了。”
“慕一廷這孫子,夠狠。”沈牧堯胸腔裏的這團火說爆發就爆發,敢對他的朋友動手,慕一廷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子衿都不怪我了,跟慕一廷就算扯平了,畢竟也是我先挑釁。”
“你養好傷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
“牧堯,別太衝動,慕一廷不是好對付的人。”杜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說道。
他們不是怕事的人,隻不過為了這點事沒有必要大動幹戈,沈牧堯的脾氣他們都了解,一旦要起衝突,就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沈氏集團也會被牽扯其中。
沈氏和慕氏兩個集團在京城的地位不可小覷,最好的相處就是互不相幹。
“你們的顧慮我知道,該怎麽做我心裏清楚。”沈牧堯皺了皺眉,茶色的眼眸愈發深沉。
連他自己都這麽說了,杜珺他們不好再勸說,沈牧堯的脾性他們了解,不是易衝動的人,他們放心。
但他們忘記的是衝動是分人的,何子衿就是沈牧堯衝動的導火索。
……
翌日。
何子衿主動敲了薑長河辦公室的門。
“請進。”
“老板,還在忙嗎?”何子衿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薑長河抬頭一看,立即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是子衿啊,快坐下,是找我有事嗎?”
狡猾的笑容背後,薑長河打起了小算盤,何子衿十有八九是來跟他談合夥人的事情。
何子衿點點頭,揚起招牌的禮貌笑容,“是有點事。”
“在我這裏,但說無妨。”他巴不得她趕緊說,他好開始擬訂合同。
見薑長河這麽利索,何子衿也不再忸怩,直接開門見山,“老板,是這樣的,關於跟沈氏的合作,我可能要退出了,您也知道,我前段時間住院落下了不少案子,到過年為止的這段時間會特別忙,無暇顧及沈氏,法律顧問一職我無法繼續擔任。”
她的意思明確,也理由適當,律師事務所的名氣是靠律師打官司贏來的,尤其是何子衿作為事務所的金牌律師,打的官司越多,越積累名氣,她的重心理應在打官司上。
薑長河雙手交叉握了握,何子衿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辭去沈氏的法律顧問一職,讓他另外找人接替。
但這不是他說了算的,對方是沈氏集團,他哪裏敢開口,對沈牧堯稍有得罪,他的事務所還要不要了。
另一方麵,何子衿也不好得罪,他正在千方百計的想要留下何子衿當合夥人,這個時候拒絕她的請求,想都不用想,她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老板,您覺得呢?”何子衿不動聲色的問道,眸光淡淡的打量著薑長河。
“咳咳,子衿,你容我想一下,畢竟這不是小事,沈氏集團這個合作是我們事務所為數不多的大客戶,得先探探他們的口風,另外現階段大家都挺忙,我一時之間找不到更好的律師來接洽你的工作,你說對不對?”打太極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兩邊都不好得罪,他寧願夾著尾巴做人。
何子衿莞爾一笑,如她所料,“接洽律師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到了,宋律師是人大畢業的碩士,經手的案子鮮有失敗,我問過她最近工作,時間充裕,完全可以接替我。”
“這個……”薑長河心虛,好不容易想的理由就被拆穿了,隻得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