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們，互相監督
看到何子衿去洗手間，沈思雅也跟了上去，假裝一起。
“子衿，等我一下。”沈思雅拍了拍何子衿的肩膀。
何子衿回過頭來，沒有半絲驚訝，該來的總會來，她淡淡一笑，“思雅姐也要去洗手間嗎？”
“是啊，喝酒喝多了。”沈思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起吧！”
“那個子衿……”
“思雅姐有話可以直說，不用介意太多。”呼之欲出的話沒什麽要掩飾的，何子衿慶幸的是沈思雅是單獨跟過來，而不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來問。
至少慕一廷不知道她和沈思雅的關係就好，否則她還要解釋一遍，麻煩。
沈思雅鬆了一口氣，看著她，“就知道你是一個爽快的姑娘，我也不跟你忸怩了，就是我想知道你跟牧堯是不是分手了？”
何子衿與她對視兩秒，然後道：“是，我跟他分手很長一段時間了，如果思雅姐你想知道分手的原因，我可能無法告訴你，抱歉。”
由她說出原因，可能像是在抹黑沈牧堯，說他壞話一樣，雖然她擔當壞人的角色不在少數，但是這個壞人她不想當。
沈思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因她其實並不想問，分手也就意味著戀愛的過程受到過傷害，同為女人，她明白。
今天回去後，她會跟沈牧堯問個清楚，看樣子，分手的始作俑者幾乎是自己的弟弟。
“子衿，我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牧堯了，所以你們分手的事情我並不知道，我剛才的話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何子衿莞爾一笑，她相信這個善良的女人，“不會的，思雅姐。”
“不管分手也好，怎樣也罷，隻要過的開開心心就好，就像我，現在才知道什麽才是幸福的日子。”沈思雅半垂著眼眸，幸福的笑容若隱若現浮現在臉上。
“嗯，幸福才是重要的，所以思雅姐現在是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嗎？”何子衿倒是蠻好奇那位徐教授是怎麽打動心思敏感的沈思雅。
“是啊！不然我怎麽會說徐哲是我的未婚夫，我決定和他結婚了，婚期就定在來年的情人節，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不會，愛上一個人不分快慢，也許隻需要幾秒鍾。”何子衿如實回答，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腦子裏想的都是慕一廷對她說的話，尤其是那一句一見鍾情。
沈思雅忽的笑了，她略帶深意的看著何子衿，“謝謝你能這麽說，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所以我才知道徐哲對我的好是真心的，子衿，我現在的幸福都是你促成的，謝謝。”
“思雅姐，你不用謝我的，你要感謝的是自己，沒有那個勇敢的自己，哪來現在的幸福呢？”何子衿眨眨眼，清淺的眼眸裏蕩著對她的祝福。
“子衿，你也要幸福，看的出來，那位慕先生對你很好。”沈思雅輕聲說道。
何子衿僅僅是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慕一廷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嗎？
為什麽每個見到慕一廷的人都這麽說，然而她自己卻沒有發現。
一個下午何子衿大腦盤旋的都是這個問題，帶著這些疑問，她時不時的看向慕一廷的眼睛，想看到他的眼神究竟有什麽不同。
結果，她沒有任何感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概說的就是她。
車內，何子衿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已經盯著慕一廷的側顏看了有兩分鍾的時間，這是以往任何時候都不會出現的情況。
慕一廷的薄唇微勾，他眼睛直視前方開著車，餘光卻偷偷看著何子衿。
他騰出一隻手來摸著下巴，莫不是子衿突然發現了他的‘帥’，那就不打擾她，讓她慢慢看，難得子衿能集中注意力盯著他看一次，不容易。
到了紅綠燈路口，慕一廷緩緩停下車來，何子衿也瞬間緩過神來，她揉揉自己的額角，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在幹什麽。
偷瞄了慕一廷兩眼，她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微微的燙，自己這是怎麽了？
“咳咳。”慕一廷適時的咳嗽起來，“子衿，觀察了這麽久，你是不是發現了我的特別之處。”
何子衿的眉心攏了攏，原來她的偷看全部落入慕一廷的眼裏，他這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是，發現了。”
“說說看，究竟有哪一點是我自己沒有發現的。”
“臉皮厚這一點你貌似從來沒有發現。”何子衿故意揶揄道，這下總能為自己扳回一局。
臉皮厚？
慕一廷現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俊朗的臉頰，明明很光滑。
“子衿，撒謊就不對了，其實你完全可以說真話，我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何子衿半眯著眼眸，她不信以她金牌律師的水準在鬥嘴中這件事上還贏不了慕一廷。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反正我媳婦說的話就是聖旨。”說罷，慕一廷衝何子衿拋了個電眼。
何子衿氣結，隻感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媳婦這個詞，她不記得是慕一廷第幾次說了，反正是說的越來越順口。
“慕一廷先生，我現在要給你糾正一個問題。”何子衿抓住他的手臂，嚴肅的看著他。
“有事好好說，你抓著我的手臂我雖然很喜歡，但是現在是綠燈了，得開車，等下車後，你隨便抓。”慕一廷雖然是說著不著調的話，但是心裏卻忐忑不安。
他所有幽默的話都是對子衿而言，畢竟他平時都是挺冰冷的一個人。
何子衿翻了翻白眼，直接用力掐了他一下。
當然，她這點力度跟給慕一廷撓癢差不多。
拍了慕一廷的胳膊一下，她才覺得解氣，“你開你的車，我的話你好好聽著就行了。”
“請講，我洗耳恭聽。”
何子衿正色道：“以後你注意你的言辭，媳婦這個詞不準出現在我耳朵裏一次。”
“理由。”
“什麽理由你自己不知道嗎？”
“不知道。”
“你……”何子衿再一次被氣到，這人怎麽比子寧還讓人生氣，“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有結婚證的才可以用媳婦這個詞，懂了嗎？”
如果這麽通俗易懂的意思慕一廷還不明白，她覺得兩人沒有交流的必要了，慕一廷一定是跟她裝的，裝傻充愣。
“哦……原來是這樣啊……”慕一廷拉長音調，漆黑的眸底不帶絲毫變動。
“對，就是這樣，所以慕一廷先生，以後請注意你的言辭，不要亂講話。”
“我沒有亂講話，我們注定在一起，我為什麽不能早一點行使我的權利，這個詞我用定了。”慕一廷的表情嚴肅，他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的成分。
此番話結束，何子衿淩亂了。
她重新組織自己的思維和語言，側過身來，她鄭重的說道：“一往情深，奈何緣淺，你所有的想法就隻是想法，就此打住。”
語畢，何子衿扭過身體，看向窗外，這番話她可能說的有些過了，過了也總比抱有極大的希望要好。
像慕一廷所說的注定在一起，這種言論她向來不相信，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再久一些。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字典裏仿佛多了兩個字，依賴，對慕一廷的依賴，不可否認的是，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產生依賴，哪怕之前與沈牧堯有過一段婚姻，這樣的依賴感也是從來沒有過的，原因大概就是從來沒有哪個人像慕一廷一樣對付出她小心翼翼的愛。
車內的氛圍一點點變得沉重，剛才說笑的氛圍一點點消失。
慕一廷緊握著方向盤，他咬著下嘴唇，剛才他開的玩笑大了，好不容易他才跟子衿走到今天這一步，縱使自己有這個想法，他也不該表現的這麽心急。
“子衿，抱歉，以後我會注意說話的分寸。”他沉聲道。
何子衿撐著下巴的指尖動了動，她輕歎了口氣，“我不是有意跟你發脾氣，隻是……”
“我都明白，子衿，以後不管有什麽想法你都告訴我，我會改正，好嗎？”字裏行間的篤定是他對子衿的承諾。
“好，相互監督。”何子衿粲然一笑，她本就不是真的生氣，“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聽微微說你的性格冷淡，在家一向不喜歡多言語，然而我沒有看出來。”何子衿審視著他，她的確疑惑。
慕一廷怔了怔，微微是什麽時候說的這句話？她們兩人貌似沒有見過麵吧？
“注意看車，別發愣。”何子衿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這個微微是騙你的，她現在喜歡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慕一廷似笑非笑的說著。
如果讓子衿知道自己隻有在她麵前才會多說話開玩笑，她對自己會是什麽想法。
“微微雖然是開玩笑，但她可不會無中生有。”
慕一廷用笑容掩蓋他的無奈，“言語是對自己喜歡的人說的，對不喜歡的人說等同於對牛彈琴，這樣的解釋夠清楚嗎？”
何子衿憋住笑意，這個解釋她清楚，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