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土星

  計程車停在Z部門前面的路邊，蘇誠給錢，司機田找錢，蘇誠拿了西裝下車，第一眼就看見大馬金刀一腳踩踏在台階上，虎虎生威看自己的方凌。


  蘇誠呵呵一笑：「美女，小便呢……」


  「……」方凌看自己這姿勢，貌似太不雅觀，把腿收回來，問：「耍我能體現出你智商上的優越嗎？」


  蘇誠心平氣和道：「我早上六點到八點這段時間，不喜歡任何人打擾。對不起。」


  態度出乎意料的誠懇，導致方凌不好發火，這人就是這樣。養孩子累半死，孩子帶來的痛苦比帶來的幸福多，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就忘記了痛苦，回憶中只有幸福。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包括核輻射。


  方凌道：「組長已經去了工業園區，他今天會定點在工業園區，我們上午要密探孫家走私線。如果被你猜中，今天發生爆炸，那組長就會將爆炸區域附近的監控視頻傳來，由我們來分析誰比較可疑。」


  蘇誠道：「左羅性格是耐不住，讓他乾等著爆炸發生完全不可能，他坐不住，他一定要做一點事情，哪怕是一點也好。我呢，我尋找是付出和收益，密探孫家走私線收益比我付出要多，所以我拒絕。裡面聊。」


  方凌性子來的快，去的快，和蘇誠邊走邊問：「你有具體想法了？」


  蘇誠回答：「第一顆炸彈必須爆炸，沒有其他想法。我們的工作是在第一顆炸彈爆炸后，在第一時間確定第二顆炸彈的位置。方凌，你別認為動用幾千數萬人的規模很大，心中就認為案件很難。案件都是人做的，只要抓到重點就可以了。」


  「重點在哪？」


  「第二顆炸彈。」


  「說了和沒說一樣。」方凌拿電話，看微信，再看蘇誠：「炸了。」


  「哪裡？」蘇誠朝工業園區方向看，並沒有看見任何動靜，說明爆炸威力並不非常可怕。


  「土星集團4號廠房發生爆炸，爆炸前五六分鐘，在廠房流水線工作的管理接到電話，說是刑警隊，廠房有炸彈，讓他們馬上離開，五六分鐘后爆炸。管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讓工人們離開，剛離開就爆了。」


  蘇誠問：「漢語？爆炸規模？有沒有人死傷？」


  「暫時都不知道。」


  「回辦公室，我們要幹活了。」他們朝Z部門走，而一組大量探員和特警則朝外走，他們分組上車，拉著警笛朝工業園區而去。蘇誠知道他們是去收集第一現場的線索，盤問目擊證人，但是蘇誠對他們能得到的結果一點興趣都沒有。七組就三個人加白雪半個，拿不動RPG，給你火箭彈你都沒辦法發射。人要有自知之明，能吃多少吃多少，再說，七組人數比火藥人數，還有3.5比1。要現場幹嘛？抓住火藥就行。


  ……


  方凌火急火燎的，一到辦公室就看著蘇誠，不知道要幹什麼。蘇誠並不著急，將西裝整齊掛在椅子上，泡一杯紅茶，加點檸檬角，然後拉椅子到方凌的工作位，讓方凌入座自己的位置。


  「裝模做樣，裝神弄鬼？」


  「不要著急。」蘇誠喝口紅茶，道：「把土星集團資料調出來。」


  方凌有許可權，搜索，調動政府部門所有登記和土星集團有關係的信息，一邊調來資料，一邊道：「蘇誠，第一顆炸彈爆炸后，傻子都知道目標是土星，我們找這些資料，一組也會找。我覺得我們在做無用功。」


  蘇誠看著電腦屏幕道：「側重點不同……等等，就這條信息。」


  方凌看資料，狐疑：「這是基本信息，土星集團總部地址，還有高層人事結構，註冊資金……」


  蘇誠道：「這就是我比你們高明一點點的地方。」


  土星集團，全球最大的電子產品代加工廠之一，做的都是國際高端電子品牌。簡單來說，就是幫老外品牌製作零部件，主要是電腦，手機，電視等零部件，這些零部件做好后朝國外一送，老外們就組裝在一起，成為中高端消費品。


  土星集團在全球有一百五十多家分公司和派駐機構，工廠多在國內，國內工廠中，最為精英化的就是A市工業園區的十家工廠，這十家工廠業務主要為納米技術，光電，伺服器，精密模具等。目前最重要業務是全球第一大手機品牌，西瓜手機的零部件生產，距離西瓜手機S100的發布日期只有四個月時間，土星集團A市工廠全部在加班加點趕製西瓜手機零部件。西瓜手機做為全球第一品牌，自然是尋求和最強代加工能力的集團合作，A市土星工廠技術能滿足西瓜手機的要求。反過來說，西瓜手機的85%以上的零部件是A市土星工廠生產的，包括了這些年來的S90到S99這十款西瓜手機。


  這是一個科技差距的悲劇，西瓜手機99%的利潤都是西瓜公司的，只有1%是土星集團的，即使為了這1%。西瓜公司仍舊打壓土星集團的利潤，儘可能盤剝這1%，逼迫土星集團對工廠工人進行軍事化的管理，加強員工的勞動強度。


  但是土星不做，還有火星做，印度，越南都想要這1%，而西瓜作為商業公司，當然是選擇帶給自己最高利潤的代加工廠。似乎土星錯了，似乎西瓜錯了，但似乎都沒錯。


  方凌拍打桌面：「姐姐我耐心有限，不要嘮嘮叨叨這些好不好，說正事。」


  蘇誠一指屏幕：「第一件事，申請竊聽土星集團保安經理電話。第二件事，對土星集團總部進行全方面監控……」


  方凌打斷：「你意思是說……第二顆炸彈會在土星集團內爆炸？」


  「對，第一顆爆炸沒有指向性的，假設我們沒有情報的情況下，第一顆炸彈爆炸，並無法聯繫土星集團會遭受襲擊。第一顆炸彈是示警，第二顆炸彈是恐嚇，第二顆炸彈怎麼樣才能取到最大效果，而不用火藥一而再，再而三的爆炸來提醒大家呢？很簡單，用第一顆炸彈同樣的材料去炸土星集團總部，就變成宣言。告訴大家，目標就是土星集團。在這種情況下，警方必然要求土星工廠全部停工，進行大規模搜查。等搜查過後，土星再生產，再爆炸一次，土星工廠就會完全停工。這是最快捷，最安全的進行一個半月炸彈恐嚇的方式。為什麼說最安全呢？因為很多人都會認為下個目標是土星工廠，情報信息也是指工廠，會讓大家疏忽了城市中的土星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