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章 疲勞
專線第二次會議開始，左羅道：「我們拋開大局，研究細節，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對方攜帶有證物袋，證物盒。第二個問題，葉萌萌和蘇誠到底什麼情況。第三個問題，我認為今天早上三位嫌犯等級不低，根本不是東方龍嘯那個層次的。問題是，三嬸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方凌回答：「第三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國際刑警那邊已經有了消息，三嬸並不算華黑成員，她原本是一名失意的編劇，她擅長短篇集錦，缺點是一旦故事線拉長，她控制不住節奏。三嬸的弟弟是一名電視台工作者，他的朋友是一名華黑中層幹部，因此三嬸就成為了華黑勇者無懼的編劇，並且表現非常優秀。她本身是沒有犯罪前科，罪犯記錄。甚至成為華黑編劇后，和華黑接觸只限於弟弟的朋友。」
左羅：「如果三嬸是這個層次，她沒有金錢也沒有實力在幕後安排一切。」
白雪聲音傳來：「我覺得第一個問題最重要。」
宋凱問：「會不會是其他警察部門的卧底，收集葉萌萌的犯罪記錄？」
「這腦洞，我服。」蘇誠病怏怏聲音：「白雪，有沒有想我們？」
白雪：「當然有呀。」
蘇誠：「我需要一個抱抱。」
白雪笑嘻嘻：「顧問，生病多喝開水。」
蘇誠：「農場人有沒有欺負你？」
白雪還沒回答，左羅問：「農場？」左羅知道農場是特別探員訓練培訓的代稱。
白雪驚訝問：「顧問沒和隊長你說？」
左羅：「沒有，什麼情況？」
蘇誠道：「我有個fbi高官朋友……」
白雪：「他說不是你朋友，他讓我轉告你，如果你敢在美國出現，他會把你塞到馬桶里去。」
左羅道：「白雪，你要先向內務局報道。」
蘇誠疑問：「為什麼？」
「農場是特別探員培訓和訓練代稱，不僅是fbi，還是cia，國土安全局，反恐部門特別調查員的訓練代稱。你向警局隱瞞了在農場受訓的事實，這事情很嚴重。白雪，你是編製警察，不是蘇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
蘇誠不滿：「怎麼了？我懶得說而已，幹嘛欺負人家小姑娘。」
左羅：「不是欺負，這是規定。白雪你還要接受身體藥理檢查，還必須接受測謊。」
白雪：「哦。」
左羅猶豫片刻，道：「我不會同意內務局對你任何的負面看法，去報個到，繼續上班。」
白雪立刻回答：「嗯、嗯。」有這句話就夠了。
左羅：「繼續開會，蘇誠，你有什麼意見？」
蘇誠想了一會：「證物袋我覺得有些問題，但是我還聯繫不起來。葉萌萌和我的關係我認為並不關鍵，肯定有合理的解釋，但是現在沒有。別懷疑葉萌萌是我老闆或者是塘鵝的人，葉萌萌在這級別戰鬥中會分分鐘成炮灰，不會出現在這裡。最實質一點，也就是我們一直在追尋的一個問題，x贏利點是什麼。粗略計算，他現在已經貼了兩百多萬進去了，收益呢？一毛錢都沒看見。我吃了葯，頭很暈，你們說吧。」
方凌擔憂問：「蘇誠，你晚上可以嗎？」
蘇誠道：「九點多我再去掛兩瓶，問題應該不大。對了，提醒一點，我不知道早上三名嫌疑人情況，左羅你如果判斷他們級別比較高的話，那你們保護我的行為，還有晚上的行動，最好收斂一些。今天凌晨，你們都趴在窗戶上拍dv了。」
左羅道：「是，這點我忘記考慮了……先散會，我要找許璇幫忙。」蘇誠提出這一點，本來是顯而易見的，左羅知道但是忽略了，左羅很明智知道自己現在狀態不適合全權領導晚上的工作。
……
許璇晚上八點上崗，她已經知道案件細節，第一個調動就是把思南替換掉方凌，許璇問了方凌一個警校畢業考的問題，方凌用了好久才回答出來，這代表方凌頭腦運轉速度減慢，目前狀態根本配不上z部門。許璇暫時指揮，左羅休息，十二點再協同指揮。
許璇不再使用藍河小組，因為藍河小組今天凌晨大膽行為成功，有可能會導致明天凌晨的大意，用颶風小組替換。第三個變化，給蘇誠加藥，開藥讓蘇誠攜帶，同時通知技術科，需要一個非常隱蔽的警報器。理由是罪犯檔次提高，警方對凌晨情況不明朗，不排除蘇誠需要單兵作戰的可能。
九點蘇誠出門再掛點滴時候，技術科在電梯攔截，將一枚警報器注射到蘇誠的大腿位置，蘇誠用力按壓可以將警報器破壞，從而發出警報信號。
許璇調動一組資源，在富隊五人最可能進行遊戲場地的別墅或者是其他地方，先行布置埋伏人員。埋伏人員在任務發布前出現，和任務發布后出現，對罪犯來說完全是兩個概念。另外，通知交警晚上查酒駕，將刑警隊的人分到各個酒駕點，這些點能保證五分鐘內趕到城市任何一個位置。
蘇誠本人不喜歡勞師動眾，雖然之前也干過，但是煙霧彈性質居多。但是蘇誠沒反對，因為心虛，當知道許璇接手指揮權時候，蘇誠就知道許璇一定知道凌晨的視頻。這東西怎麼說呢？雖然自己可以解釋為了卧底任務而無奈被吃豆腐，雖然許璇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故意吃豆腐，但是這種事需要證據嗎？
從許璇連一句慰問病情的話沒有，蘇誠知道自己要少說話。
左羅這個白痴，讓許璇來指揮，腦子進水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指揮車上，左羅正在沉睡，12點到了，許璇沒有驚動左羅，走到了小會議室，臨時指揮室。蘇誠也接到了電話：「喂。」
「終極任務，獎金五十萬，請先前往任務地點。」
蘇誠手機app地圖出現一個位置，宋凱道：「這次變聲使用的是電子音加變聲軟體，不知身份。app位置和葉萌萌手機定位位置一致。」
許璇：「思南。」
思南和白雪負責跟蹤葉萌萌，回答道：「葉萌萌在裡面。」
app定位地點是葉萌萌表叔一家的城郊位置別墅，這片別墅群建設在山頭，本想複製開明山富豪別墅群，但是複製失敗，三年來才賣出三成的房產，而且因為居民少，配套設施自然跟不上，導致了住戶減少，開發商跑路被捕，但是資不抵債，城郊別墅群成了爛尾別墅。
葉萌萌的表叔在城郊有一所獨棟別墅，除表叔和其妻子外，全家人都移民紐西蘭，表叔更喜歡a市，經常兩邊各住幾個月。當表叔去紐西蘭時候，這裡就成了葉萌萌的歡樂地。警方從物業處拿到資料顯示，這一年多時間，葉萌萌在城郊別墅開過四次派對。
從地形圖來看，表叔別墅距離最近別墅最少八十米，佔地面積五百多平，還不算綠化面積。除了一條公路外，四面都種滿了樹，可以說是個獨立小王國。從這點來看，終極任務的挑戰應該就是這裡。
但蘇誠提出了疑問：「如果只是葉萌萌一個人玩遊戲，她會安排到和自己有關的翠雲山賓館，不奇怪。但是x和葉萌萌一起進行終極挑戰，為什麼會同意放在和葉萌萌有直接關係的地方呢？」
許璇這邊沒空，隨便應付兩下，許璇要調派資源朝別墅群附近集結，還要全面了解別墅群內複雜的交通網道，對鄰居資料進行查詢，事情很多。蘇誠不敢說太多，隨便提出疑問就結束了。這也是蘇誠不喜歡大張旗鼓的原因，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同樣時間內做的事也許會有差別，但是差別並不大。蘇誠更喜歡左羅這樣專註的指揮者，並不喜歡許璇這樣全面調配，掌握全場的指揮者。掌握的越多就代表細節越粗糙。
……
左羅很疲勞，在音樂聲中進入熟睡，生理的警鐘也被疲憊的身體所打敗，欠多少睡眠，就要還多少睡眠。
據說深度睡眠是不做夢的，深度睡眠效果很好，自然的，左羅脫離深度睡眠后就是進入夢鄉。夢很亂，多是案子的夢，左羅看見了劉默，劉默抱住自己手痛哭，然後看見湖邊蘇誠的屍體，左羅讓身邊突然出現方凌去打撈，方凌跳下去，但是笨手笨腳的一直在打水花。
很快蘇誠變了，變成了王華，蘇誠出現在左羅身邊：「我的秘密就是，王華是我的妹妹。」
蘇誠繼續道：「很矛盾吧？破案關鍵就是解決矛盾，一個優秀的警察或者偵探找不到矛盾很正常，發現不了矛盾也很正常，但是明知道有矛盾不去求證，就不正常了。」
左羅努力控制意識，用一點思考力思考，好像這句話是自己前幾天抽空讀的大菠蘿回憶錄里的話。一旦有一點思考力，夢就會很快結束，於是左羅醒了。
左羅坐起來，雙手放在大腿上獃滯好一會，然後拉開指揮車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燈火通明，但是道路上的汽車非常稀少。左羅推開門，進入會議室，許璇正在指揮。許璇雖然要指揮多個部門，但還是有條不紊。
左羅坐在許璇身邊，一名便衣遞給左羅一瓶水，左羅喝了一口，看監視屏幕，多台攝像機拍攝一所別墅的外圍。別墅一樓和院子有燈，二樓只有一半有燈。
許璇道：「蘇誠已經進去半小時，一直沒有看見人。」
因為別墅地理位置原因，拍攝的只有二樓和圍牆，一樓和院子完全看不見。許璇補充：「蘇誠被注射了警報器，只要用力按壓就可以啟動警報器。」
左羅問：「為什麼沒有佩戴攝像機和錄音、通話設備？」
許璇道：「考慮到對方的能力，佩戴這些東西可能更糟糕。我之前分析過，無論葉萌萌和蘇誠什麼關係，葉萌萌是不會傷害蘇誠的，我認為蘇誠沒有生命危險。」
「怎麼分析出來的？」
「女人的直覺。」
左羅不再說什麼，拿起面前電腦滑鼠，開始查詢案件有關細節。
許璇問：「找什麼？」
「矛盾。」左羅道。
「什麼矛盾？」
「最顯眼的一個矛盾，你相信葉萌萌，我們大家，包括技術科還有光頭都認為葉萌萌說的話可以信任。那矛盾不就出來了嗎？王華怎麼死的？」
許璇道：「我做了個大膽的假設，王華或許和這個遊戲無關。」
左羅反問：「那我們折騰什麼？不就是有錢人尋開心的案件，又不是犯罪，我們收工就好了。」
許璇沒理會左羅，這邊傳來三個小組的消息，目前還沒有發現蘇誠，因為別墅私人車道，所以在不驚動對方情況下，無法進行熱感探查。
一名便衣進來：「左隊，給你買了宵夜。」
左羅點頭，回到自己休息室，一個人靜靜吃著……
矛盾、矛盾、這世界沒有矛盾，存在矛盾必然是因為有你不知道的真相。左羅將自己思想變得險隘，去掉所有的東西，不管葉萌萌和蘇誠關係，不去管x，不去理會錢征等額外的因素。只思考葉萌萌如果沒說謊，怎麼解釋王華的事她不知情。
一根麵條掛在左羅口邊，左羅沒有感覺，突然左羅將自己手中筷子一扔，出門，衝進指揮車會議室，搶過許璇的指揮對講機：「我是左羅，攻進別墅，立刻，馬上，進攻別墅。」
許璇大驚，忙抓對講機：「我是許璇，暫不行動。」
「滾，」左羅右手一格擋，順手一把推在許璇下頜，將許璇推到一邊：「方凌，方凌……」
白雪聲音：「隊長，方凌休息去了。」
左羅：「你在哪？」
白雪：「距離別墅八十米。」
「開車，撞進去。」
許璇急道：「你瘋了。」
「是。」白雪回答。
左羅一扔對講機，道：「我沒瘋，我突然想通，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勇者無懼的遊戲，不是賭局，而是騙局。雖然我把握不大，但是如果是騙局，蘇誠可能已經死了。」
「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