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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巨鱷

  斯蒂文同時也是一位慈善家,他的慈善基金會每年向A慈善投資數百萬歐元,是A慈善固定的大客戶。斯蒂文要求這些錢必須用於司法公正,比如沒有錢打官司的人,可以向A慈善求助,這部分善款就屬於斯蒂文專項善款。斯蒂文的慈善和其他富豪不同,其他人關注教育,健康,環境之類。斯蒂文更接近政治慈善家。


  A市君子坦蕩蕩,無論誰都可以請律師,律師只要不犯法,可以通過媒體和網路對案件進行炒作。最典型一個案例,城市綜合治理破除城郊一處違建時候,發生槍殺兩人死亡的重大案件。苦主就求助A慈善斯蒂文基金,全國幾十位律師組團免費幫苦主打官司,律師團們在網路上煽風點火,導致網民們一面倒倒向苦主,外媒也大量關注本案。


  最終法庭上,政府勝訴,理由是,警方調查結論,認為是苦主捆綁汽油瓶,手拿打火機阻止拆除違建,南區警局接到報警后,評估現場,談判專家和苦主談判,要求放下打火機和汽油瓶,苦主要求政府賠償其被拆除的違建。特警偽裝成拆遷人員,將其生擒,苦主妻子和其父親持械和特警打在一起,導致一名特警重傷,另外一名特警拔槍自衛,當場打死兩人。


  法院理由,苦主當時行為為危害公共安全罪,一旦點火,將造成附近棚戶區,自建房火勢蔓延,加之城郊的城鄉結合部人口眾多,危險很大。南區警局批准行動合情合理。在特警抓捕人之後,向攻擊者出示證件,表明警察身份后,仍舊被襲擊,有權自衛。


  律師團不滿意判決結果,上訴同時宣言警方編造細節,忽視事實,指責包庇,但是A市公信力建設不是蓋的,本地人九成相信警方和法庭結論,造就了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奇葩輿論玉面。最終苦主不僅敗訴,並且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捕,提起公訴。檢察官接受採訪時候說到,司法和政府內部會議中,大家認為苦主失去了父親和妻子,因其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加之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所以本不打算對苦主行為進行起訴,只執行行政拘留十五天的處罰,內務局同意這個有違法嫌疑的帶有人情的決定。但是事情到了檯面上,只能公事公辦,最後苦主坐牢十年,本地網民調侃這群律師還有斯蒂文基金,完全是害人金。


  斯蒂文這次來A市,是因為A慈善拒絕再運行斯蒂文基金,A慈善派人到美國勸說斯蒂文將善款用於教育和環境上,斯蒂文要和市政府和A慈善進行會談,全面了解法律環境后,最後再做出決定。


  每年幾百萬歐元對斯蒂文來說錢並不算多,但是他被譽為政治慈善家,所以還是親自來了。誰能想到斯蒂文表面是慈善家,內地里卻是要將A市作為塘鵝橋頭堡的塘鵝大董事呢?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那些非常有錢的人,還要做一些壞事呢?有些人是追求成就,有些人是欲罷不能。


  顧問:「斯蒂文是個投資者,同時也是風險控制家,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可以這麼說,就算塘鵝倒台,斯蒂文也不會坐牢。斯蒂文因為特殊的童年經歷,讓他成為一名政治慈善家,他的慈善都用於目田、抿主輸出美國價值觀,支持獨裁國家的反對者,塘鵝壞嗎?嚴格來說不算壞,塘鵝通過大魚吃小魚的手段,規範了犯罪市場,清除不按照規矩玩遊戲的小團伙。最重要是目標,一個人活著的目標和理想。塘鵝就是斯蒂文的一次投資,可以說是很成功的投資。」


  顧問道:「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斯蒂文是北美鬼團成員之一,斯蒂文的理想是建設黑色世界的秩序。」大多數鬼團成員都不認為自己是罪犯,他們自詡為社會精英,有權利也有義務按照他們的意願和正義來安排世界的發展。


  顧問:「對於斯蒂文來說,塘鵝只是他投資的一個項目而已,他已經從中得到巨額利益,說不準哪天就扔掉塘鵝,他不會為了塘鵝而奉獻自己,這就是一名投資者和一名企業家之間的區別。」如同ST股票,ST股票是警示股票,代表企業連續幾年虧損,有退市風險。但是這類股票又是很多投機股民的至愛,一旦發起飆來,幾十個漲停不在話下。斯蒂文就是買ST股票的人,企業壯大了,利益賺到了。當斯蒂文覺得投資沒有太大利益空間,他就會退場。他不在乎股票爛不爛,他在乎這股票能不能賺錢,他根本不愛這家企業,只愛這家企業能給他帶來的利益。


  顧問道:「塘鵝暫時放棄A市,目前目標是東京,一旦紮根,必然會影響到A市。這是斯蒂文的一次投資戰略轉移。」


  蘇誠道:「其實你沒必要說這麼多。」


  顧問道:「因為最近出了一些事,所以我認為有必要說這麼多,最重要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們,我們不是壞人,最少從嚴格意義來說,我們不是壞人。而且我也知道你戀愛了,對你的工作在你的內心有相當的抗拒心態,我能理解,而且你的工作表現很突出,基本達成了我們的戰略目標,還剩下的半年時間恐怕不會再有多少賊警,你需要幫助我們就是處理塘鵝的東亞影響。重點在東京,但是很多時候也需要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


  「我們評估過你對警方的影響力,比我們想的要高的多。即使你說出一個明顯是錯誤的答案,也會有追隨者。很多時候,我們需要這種盲從,因為很多人當時或者永遠無法明白一件事,但是又必須去做。」顧問道:「假設我需要A市海事部門幫助封鎖海域,防止一艘從東京開來的船隻經過。如果以普通匿名者舉報,海事部門是不可能調動打量資源,但是如果以你的身份發出警報,我相信海事部門會傾巢而動。」


  蘇誠道:「我還真沒想到,他們對我的信任感也是我工作的目的之一。」


  「哈哈,好了,我只是先和你打個招呼。具體賊警會在明天發布,目標歌德夫人。嚴格意義來說,歌德夫人沒有刑事犯罪的記錄,不屬於警方管轄範圍,我會在想點辦法。你的目標不是將其抓捕審判,你的目標就是認出他。你要理解,如果只是讓警方辨認歌德夫人,警方是不幹的。」


  蘇誠回答:「我理解,我只是覺得你說的太多了,我不喜歡,我一向不喜歡知道的太多。」


  「也許是因為我很欣賞你,或許在你這次工作結束之後,我們有機會成為同事。」


  「絕對沒機會。」


  「哈哈,話不要說的太滿,你相信你會有興趣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讓我更相信我們是好人,對吧?」


  「哈哈,看你自己怎麼理解,司機會給你一個電話號碼,馬丁這組人暫時由你掌控,有任何需要直接向他們下命令。」顧問道:「再見了。」


  「再見。」


  蘇誠掛斷電話,司機伸過來一張紙條,是一個境外電話號碼,後面還有分機轉接,蘇誠背誦了號碼,將紙條還給司機,司機扔到口中吞咽了下去。兩人默默無語十分鐘后,計程車到達了五連小區,蘇誠給了司機一百塊,司機找了六十,蘇誠在車外拿到找零,離開。在這期間,至始至終兩人沒有一句話的對話。


  ……


  「斯蒂文,斯蒂文基金管理公司主席,斯蒂文慈善基金管理公司主席,現年71歲,熱衷政治,喜歡變色改革,成功對多個國家制()度進行了改變。輿論認為其主要目的是向全球輸出美國意識形態和價值觀,是福布斯富豪榜前五十名成員。」左羅道:「我們剛收到77號發來的警報,斯蒂文下午到達A市,陪同人員中有一位壞人,壞人自稱歌德夫人,沒有太多的案例給我們提示。根據77號所說,歌德夫人卧底在斯蒂文身邊目的是影響斯蒂文的判斷。斯蒂文這位華爾街大鱷在美國政壇很有影響力。」


  左羅繼續道:「根據線報,歌德夫人在五年前就在斯蒂文的身邊,是塘鵝中金牌卧底,他直屬塘鵝領導,他收集信息,塘鵝出售給需要的客戶。同時也會因為客戶的需要,歌德夫人對斯蒂文進行誤導。政治上東西我們管不了,我們這次目標是歌德夫人,和以往賊警不同的是,這次沒有暴力,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們最低任務標準是找出歌德夫人,最高任務標準當然是將其繩之於法。」


  方凌舉手:「左羅,歌德夫人所作所為和我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左羅道:「是的,並沒有直接關係,斯蒂文和我們也沒有商業來往。但是斯蒂文支持我們A慈善有十年時間,雖然他司馬昭之心,但是一定程度上來說,推動了政府公信力建設,對A市是有相當大貢獻的。我們不需要管太多,斯蒂文來A市只要三天時間,三天時間有沒有突破我們都交差。另外有一點,如果我們能找出歌德夫人,斯蒂文很可能會同意將慈善款用於兒童,健康,環境等領域。」


  蘇誠道:「抓壞蛋同時,我們還可以幫助A市賺錢。每年三百萬歐元,對很多國家慈善機構來也是個巨大的數字。我們向A慈善了解過,本次斯蒂文的目的就是決定慈善款的事。A慈善已經拒絕再使用慈善款進行人()權法律援助,因為法律已經健全公開和透明。斯蒂文在這三天內將決定,是否同意將慈善款轉為他用,是否停止慈善投入。」


  左羅道:「安全方面一定要注意,我安排下工作。方凌,你負責以警方身份和安全理由接待斯蒂文,這三天你就是他的保鏢,有一支特警小組和四名刑警交你調配。白雪,你負責商業犯罪調查科的聯絡工作,這個案件將由他們主導。宋凱,你目田活動,尋找儘可能多的數字線索,還有斯蒂文十二名隨行人員的詳細資料。」


  左羅道:「這個案子我們盡人事,本來我不想管,交商業犯罪調查科就可以了。不過77號是我們七組的線人,對外沒有公開,期間77號還會給我們提供新的線索。就當放假。散會。」


  陸任一問:「我呢?」


  「你……內勤,坐辦公室,接電話,拖地板,擦玻璃,清理垃圾。」方凌回了一句。陸任一苦笑。


  大家散去,左羅問一邊喝紅茶的蘇誠:「許璇母親有沒有給你難看?」對這次賊警,左羅心態很輕鬆。


  蘇誠嘆口氣,道:「改期,昨天趕去中東了。」


  左羅問:「你昨晚可是一晚上沒回來。」


  蘇誠慘然:「許璇親戚來了。」沒錯,昨晚簡直是老天爺給的機會,快到許家,許母臨時離開,剩下蘇誠和許璇祖光晚餐,一切都很完美,甚至許璇已經放棄抵抗了,可惜……


  難怪沒什麼精神,左羅道:「走一走。」


  走一走是走到Z部門門口小公園,因為那邊可以抽煙,左羅還是喜歡抽煙談案件。兩人到了小公園,在椅子上一坐,左羅問:「這案件你有沒有什麼看法?今天會議上你一點建設性意見都沒有。」


  「我在想斯蒂文。」


  「想什麼?」


  「他今年這歲數,結束了金融投資,仍舊玩慈善,是不是代表他內心還有遠大理想和追求的?」


  「是。」


  蘇誠道:「他的慈善基金會特殊性你知道了,說明他有明確的目標。」


  「恩。」


  「區域,甚至全球有影響力的人,成功人士,有理想……你不覺得和某個團體成員很像嗎?」


  左羅道:「鬼團?就算我知道他是鬼團成員,我能幹什麼?成為鬼團成員並不犯法。」


  蘇誠轉移話題,問:「你去看江雯了嗎?」


  「啊?……沒有。」有必要去看嗎?

  蘇誠道:「她已經送去看守所了,我覺得如果你能出面招呼一下,她在裡面待遇會好的多。一個萬眾矚目的明星變成階下囚,我不認為女囚們會崇拜她,更可能是欺負她。」


  「恩,行,那你回組裡幫我盯著,有事給我電話。」從這點就可以看出,左羅對歌德夫人實在提不起興趣來。他並不知道歌德夫人對於塘鵝的意義,對於蘇誠和蘇誠老闆的意義,從某個角度可以說,這次賊警對某些人的重要性超過之前的總和,從顧問和蘇誠通話態度就可以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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