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稻草人

  蘇誠選擇第三個答案，道：「不瞞你說，我是我老闆派到七組去的，不是秘密，Z部門很多人都知道，不過我老闆是打壞人的。我合同快滿了，左羅勸說我留下來當長年顧問，我內心很猶豫，我想多了解七組，看值得不值得我留下。這聊起來了，我有興趣當然就問了，你說的這些事我也很奇怪，重案七組曾經那麼輝煌，為什麼就落魄了呢？就說劉默，劉默如果不是依靠一些不太合法手段，根本撐不住七組。」


  這回答還過得去，信不信？孫軍也想不到蘇誠為什麼要騙他，姑且信之。孫軍道：「做刑警怎麼說呢？現在還好，信息不便時候，經常出差追捕追擊嫌疑人。每個人想法不同，有人就圖一個工作，飯碗。有人是有興趣，比如說我母親，我買手機給她，這不會用，那不會用，怎麼教都不會。我買了一張自動麻將桌給她，壞了怎麼辦？她操起扳手螺絲刀，幾分鐘就修好了。為什麼？因為興趣。對刑偵有興趣的人未必會很出色，但是對刑偵沒興趣的人在這一行不會很出色。你自己選吧，看你穿著，花銷，我不覺得刑警工資夠你花的。」


  「工錢是小事，內務局我也有熟人，到時候開個七萬八萬的，我想還是很批的。」


  「哇……」孫軍驚呆：「內務局熟人？七萬八萬？」


  「自己青訓的球員工資總是比較低，簽來的外援工資總是比較高，哈哈。」蘇誠成功讓談話氣氛友好了起來。


  孫軍點破之後，不再喝酒了，兩人開始聊天，孫軍給蘇誠的印象很不錯，其中很大分值是今天飯局孫軍反將導致，能力不夠的人，蘇誠懶的給印象。飯局持續了兩個小時，相談甚歡，兩人將國內外一些著名案件拿出來聊，話題滿滿，如果不是三組人來接孫軍，估計還得聊下去。


  加拿大那邊來了消息，天罰嫌疑人曹宇是溫哥華警方注意的目標，加警稱曹宇常年生活在唐人街，沒有正常工作，但是收入情況不錯，其在海外有投資，也按時納稅，即使如此加警一直在密切注意他。他和當地華黑當家很熟悉。曾經有一次他女朋友在街上被搶，華黑幫他拿回了被搶物品。


  孫軍不是善茬，這麼一聽，告訴加警我們懷疑他是天罰。加警非常震驚，高層很快打電話過來，申請派遣聯絡員。孫軍同意，可以，我們一起把曹宇可能是天罰的消息散播出去吧。


  如蘇誠判斷，孫軍閱歷，經驗等都相當不俗，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孫軍主觀上已經確定曹宇不是普通罪犯，這傢伙精通反審訊，對自己這一周做的事記錄的有條有理，對刑警的問題是對答如流，淡定，淡漠，沉穩……他甚至比加領事館派遣來的律師更熟悉法律和自己的權利。


  ……


  有天罰，十有五六有稻草人。曹宇一被捕，案情簡單說明后，丁東和左羅讓蘇誠馬上滾回來，蘇誠不著急，鬣狗還在鬧事，稻草人如同天罰一樣，正在遊玩，這麼早回去也沒用。蘇誠內心想干倒天罰，可惜天罰處理的太乾淨，實在抓不到證據。在現實案例中，口供是非常重要的定罪依據。口供不僅是指你說實話，你說的謊話也會成為證供，公訴人只要在法庭中提出你的謊言，法官就會讓你解釋這謊言，如果你拒絕解釋，將會對自己非常不利。


  最粗暴簡單方法，什麼都不說。天罰屬於高端玩家，你問我答，所有答案要麼是無法求證，要麼是可以求證，不存在實際意義的謊言。但是可以猜出天罰內心是非常懊悔的，不是對殺人懊悔，是對殺人被發現而懊悔。


  蘇誠在阿伯伯到達A市第七天上午回到了A市。


  蘇誠先洗澡，換了套乾淨衣服，順便吃了個午飯，才前往Z7。進門一看左羅和方凌都不在，白雪站起來，不出聲的打個招呼，宋凱一直看著電腦。


  蘇誠品味了一會其中味道，走到寫字板：「白雪，我來科普下什麼是偵探邏輯……比如我們辦公室，白雪你沒有出聲招呼我，宋凱死魚眼盯著電腦，左羅和方凌不在……我猜宋凱幹了壞事，被左羅凶了，宋凱很鬱悶，心情很不好，白雪你呢就小心翼翼。聞這味道應該就是這十分鐘左右的事。」


  白雪快速鼓掌。


  宋凱要死不活的趴在電腦桌上：「顧問，我被幹掉了。」


  「二十多年前你幹掉了幾億，血債血償嘛。」


  宋凱一點精神都沒有，轉自己電腦，蘇誠看過去，是Z7左羅、方凌、宋凱、白雪的果圖。


  「沒我的？」蘇誠認真看，然後再看白雪：「白雪，你胸有這麼大嗎？」


  白雪雙手抱胸，急道：「那不是我。」


  「我知道，是PS的，但是這看了很來感覺。」蘇誠看電腦：「不太好哦，這圖片在外網，被人下載很多次。」


  白雪一蓋電腦：「警局正在和國外的伺服器商進行交涉。」


  蘇誠打白雪的手，把電腦掀開：「你連假的都不敢面對？男人看了有邪念是正常的，別急，我是在看你，但是又不是在看你……宋凱，這PS痕迹明顯嗎？」


  「這邊隱約可以看見一條線，有程序員這水準就可以看出是P的。」


  蘇誠點頭，想著事情，回自己位置，拿茶包，倒水：「輸的很慘？」


  宋凱很不情願點頭：「一過招基本被秒殺，他本想打敗我后再種木馬，不過Z部門系統還是很專業的，技術科的人經過一番戰鬥，他暫時跑路。」


  「怎麼被秒殺？」


  宋凱看蘇誠五秒，道：「顧問，你看……對方在外網發布的帳號，是用虛擬機使用的上網帳號，虛擬機是通過軟體模擬過一個計算機出來，這個計算機是被完全隔離的完整計算機。」


  「聽不懂。」


  宋凱回答：「我要解釋怎麼被秒殺的，顧問你可能更聽不懂。」


  蘇誠道：「一百分，你幾分，他幾分？」


  宋凱道：「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80分，保密科那小姑娘，被打暈的那個小姑娘90分，她比我強，我無法打敗她，她要打敗我也不容易。現在呢，我是30分，對手是滿分。」


  「哇，謙虛了嗎？」蘇誠驚訝問。


  「沒有，說實話，我和國外一些黑客是有網路交流的，也許我水平比他們差一些，但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強的黑客。」


  蘇誠沉思一會，問：「宋凱你知道勒索病毒吧？如果將這東西當成武器，網路當成戰場來看，這東西是個BUG，對你有碾壓性嗎？」


  「恩……我能防，但是破不了。」


  「你接觸的黑客，可能確實是一流的，但是你忘記了一點，你接觸層面不夠。勒索病毒是那些嫌疑人自己製造出來的嗎？他們有能力製造嗎？答案是否定，這病毒是國家級武器。你拿了AK去衝鋒，人家用洲際導彈，打個屁啊。」


  宋凱驚訝：「顧問你的意思是，我的對手可能是某個國家？」


  「現在只要驗證一點就知道了。」蘇誠道：「按照道理來說，這樣級別的黑客是不會留下尾巴和線索的，對吧？」


  「他肯定有這本事，必須的。」


  「如果今天之內，技術科發現了線索，那就代表我說對了。」


  宋凱一頭霧水：「顧問，我不理解。」


  蘇誠悠悠道：「不用理解，就如同我用XP，我從來不去理解為什麼它能啟動。不過……這樣一來就很有意思了，但是麻煩也增加了……白雪，打電話給左羅。」


  白雪很乖的打電話，當沒看見蘇誠手機距離只有兩米，打通後送過來給蘇誠，蘇誠接電話對白雪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白雪一笑：「我做的貢獻很小，當然要儘可能幫助你們，我也是七組一份子。」剛才左羅發火，辦公室一片陰霾，蘇誠一回來，那笑容就讓人感覺雨過天晴。


  蘇誠笑著回應，對左羅道：「左隊，回來聊聊。」


  左羅：「我在開會，二樓一組會議室，很急嗎？」


  蘇誠道：「恩……」蘇誠掛了電話。


  蘇誠喝口水，慢條斯理對白雪道：「要對左羅解釋吧啦吧啦一大堆，左羅才會回來。但是我只要一掛電話，左羅就會蹦進來。」


  白雪還沒開口，門被左羅推開，左羅反手一關門，大步流星走過來：「什麼事？」


  蘇誠道：「看你們的藝術照后，我在等消息，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你的會議一點意義都沒有。如果我的猜測是錯的，你再回去開會嘛。」


  「那你叫我回來幹嘛？」


  「我勸你午休片刻，我有預感今天要加班。」


  左羅看蘇誠，想了一會還是坐下來：「我先和你說明下目前鬣狗案件的進展。」


  蘇誠抬手阻止，道：「我剛才和宋凱聊了一會，我覺得鬣狗已經不足為懼，現在我們得關心一個人。」


  「稻草人？」


  「對，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先有懸賞在前，接著天罰又出現，稻草人呢？四大金牌殺手，米拉這位復仇已經死了，狼蠍呢？……對了，狼蠍我們不討論，哈哈，三大金牌殺手，米拉已經死了，天罰出現，我認為稻草人在A市。」蘇誠道：「代號是自己給的，但是綽號是別人給的，復仇，因為她一些行為很接近復仇，她覺得這詞不錯，就用了。天罰呢？是繼承先輩的遺志。稻草人這綽號怎麼來的？」


  「好了，我不問狼蠍，你也別扯淡。」左羅哪不知道蘇誠瞎掰，狼蠍是左羅肯定的蘇誠故意放走的一個人，越了解蘇誠能力，就越肯定蘇誠放走狼蠍，別有企圖。


  蘇誠滿意點頭，道：「你看一些成名的殺手，或者再看普通連環案件的壞人，會發現他們作案有雷同之處，有時候是手法，或者是時間，或者是選擇目標，或者其他原因。殺手也一樣，天罰，擅長使用各種冷兵器，成為標誌。米拉不討論，這人根本就不是職業的，冒名頂替的。狼蠍，他能製造出意外造成的現場。但是稻草人呢？」


  「能成為金牌殺手，肯定要有幾條人命在身上。國刑也建立了檔案，但是沒有任何懷疑的案件放在稻草人身上，沒特點沒模式不留名。身高，體重什麼數據都沒有，因為沒模式，大家找不到雷同的地方，無法拼接在一起研究。如同響尾蛇，他就是個傳說，我一直不認為有響尾蛇存在，即使有，也是十幾條甚至更多響尾蛇打響的名號，在丁家案件中的響尾蛇只是其中的一份子。不過稻草人是存在的，不是傳說，但偏偏沒有任何資料可借鑒。我認為稻草人非常危險，是四大金牌中最有威脅的一個人。其他三人中，天罰稀里糊塗就進去了，不談。狼蠍絕對是佼佼者，但是他行動被限制了，只有偽裝成意外的委託才會交給他，這類委託是很難的。相反，稻草人是完全自主的一個人，他的目的就是殺人。」


  左羅道：「你提到稻草人後我們找了很多關係，國刑資料庫，還向國外一些老資歷詢問，找不到消息，大家說不清稻草人是什麼時候出現……有位老朋友說，也許稻草人是塘鵝杜撰出來的不存在的人物。」


  「這點我要否定，七年前，大菠蘿和同行佼佼者，曾經對出名的殺手進行盤點，對很多出名的殺手都有一些看法，唯獨是稻草人大家都表示不好說，不清楚，總覺得應該有這人，但是從沒有案件和其聯繫在一起。」


  蘇誠：「大菠蘿回去后，那段時間又沒有委託，於是就開始尋找稻草人。首先他先確定一點，塘鵝當時是從歐洲發家的，稻草人是元老，這代表稻草人肯定在歐洲殺過人。大菠蘿收集了塘鵝建立三年來，除東歐之外的歐洲各樁兇殺懸案。接著，大菠蘿排除掉一些有痕迹的，留下有線索的案件。找出四十多件掛懸兇殺案。」


  「再分析死者身份，最後剩下十個案件。」蘇誠道：「沒有特點也是特點，這十個案件有酒精中毒的，有水中毒的，有刀刺……最終結論是，這十個案件的兇手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非常擅長使用受害者身邊的資源。比如說酒精中毒，目標喜歡去足球吧喝酒，經常喝的大醉，死者死後，經過經驗，發現其體內含有工業酒精，按照份量來算，應該是有人再其威士忌內加入了99%純度工業酒精，導致其急性酒精中毒而死亡。」早年有一些生活比較貧困的人使用工業酒精兌水，時間一長，眼睛失明，腎臟，肝臟等出現中毒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