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第639章 職業病（1）

  第639章 職業病（1） 

  入冬的溫度依舊下起了小雨——你就能窺一斑而知全豹，該死的倫敦氣候條件究竟有多麼的噁心。不過也沒有辦法，就為了這自然條件跟雨後的武漢似的破地方（……為什麼要黑雨後的武漢？武漢多萌啊），有的是人搶破腦袋。 

  陰冷陰冷的，賽博坦卻並沒有顧忌那麼多。他走在小雨中的修道院石子路上，讓巴澤特牽了兩匹馬。並沒有帶隨從，要阿爾托利亞一起隨行。 

  身為一個【從者】，剛剛被召喚來的阿爾托利亞同意了這個冷冷的命令。 

  「你……嗯，究竟叫什麼？」 

  騎在馬上，超過阿爾托利亞半個馬身的賽博坦並沒有回頭。他知道身背後的對方在等著賽博坦的詢問，所以並沒有太在意對方會不會給自己使臉色——自己才是東道，嘚瑟嘚瑟很正常。 

  「我……對外的正式名字，叫做亞瑟?潘達拉貢。」 

  「對外？」藝名么？忽然想起了趙麗蓉老師（年代久遠的梗，不了解也沒關係）：「那麼真實姓名呢？」 

  「……雖然不是很想說，但是看你的樣子是不會放棄了。我的真實姓名，是阿爾托利亞?潘達拉貢——這一幕我記得在我被召喚的時候就說過了，master你沒有注意到么？」 

  「嗯，光顧著震驚了。」賽博坦的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把差他半個馬身的阿爾托利亞嚇了一大跳。隨即放慢馬速和阿爾托利亞并行而走：「那麼我也要表現出誠意——我名為賽博坦?地獄咆哮?布爾凱索。是地獄咆哮氏族的布爾凱索人，三千年前來自於希臘，現在我的部落在愛爾蘭。」 

  「布爾凱索人……沒聽說過。」阿爾托利亞微微一搖頭，似乎對這個部落並非很了解：「賽博坦？賽博坦……」 

  「我們部落語言中戰士的意思，現在，我是這個國家……就是不列顛王國的親王，女王的丈夫。」賽博坦看著對方微微笑了一次，這也是第一次他對亞瑟王露出笑臉，不過也就是轉瞬之間而已，然後重新回到了一片麻木：「老實說，在召喚你之前數星期就已經知道你了，並且我聽到了天使對你一生基本大略的敘述。」 

  「？天……天使？」 

  「啊，希望我們文化上沒有差異，就是我們所說的天使，帶翅膀的飛來飛去，有神性的……」賽博坦做了一個粗略的解釋。 

  「神性……？不不不，聖父聖子和聖靈是一位真神，三位一體！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神性……」阿爾托利亞趕緊搖頭，表示不能接受賽博坦的話：「天使怎麼會具有神性？他們不過是天主在地上的代言人……」 

  「……？！？！」這句話讓賽博坦更驚訝，搞了半天對方原來不是信仰聖光的，而是信仰天主的……哦！是地球位面的老鄉！ 

  地球位面的老鄉！——而且是那個地球位面真正的亞瑟王！卧槽，地球的亞瑟王竟然是這樣一個娘們！簡直了！應該還比自己造1500年，那個蒙昧時代的……唉，算了。 

  「你來錯地方了，我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一樣。」賽博坦趕緊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這裡沒有你所說的什麼天主，絕大多數人的信仰是聖光。天使，就代表了神性。」 

  「？！！？這怎麼能行，這……這……」 

  不愧是中世紀人。 

  「另外一方面，你的一輩子我也多少聽了些。」賽博坦嘆了口氣，道：「一開始還不想管，不過看在你我長相如此一致……想不管也不太可能了。」 

  「的確，我也不知道為何你我不在同一個世界，卻……」阿爾托利亞也為此莞爾一笑：「好像在水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樣。」 

  「但是聽說你治理國家很垃圾啊？」賽博坦也毫不客氣的頂了對方一句，這一句差一點沒把對方嗆死。親愛的阿爾托利亞小姐嘴裡就好像被塞了根什麼東西一樣，因為各種各樣的內分泌問題漲紅了一張臉，喉嚨里發出【啊、啊】的聲響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聽說你被你手下人造反了？」 

  「聽說你和你姐姐生孩子？你是不是futa？——就是雙性人？」 

  「聽說你搞百合娶了個全國第一美女還玩得很開心？聽說你老婆還跟人跑了？」 

  「聽說你被你和你姐姐亂（消音）生下來的女兒給捅了？」 

  老實說，阿爾托利亞自認為自己國王當得不怎麼樣。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跟人庭爭面舌的時候。但是考慮到以前自己是個國王，擁有國家暴力機構並且控制著主要輿論話語權，最起碼是在自己身邊所有人的話語權——誰不聽話，最起碼穿小鞋！ 

  但是！以前的人可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戳自己的軟肋！ 

  ……可但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敢這麼說話！ 

  但可是……自己現在沒有絲毫辦法，因為對方好像是自己的召喚主人…… 

  忽然間阿爾托利亞似乎有點悟了！原來造反砍死自己老大的衝動是這樣的強烈，原來自己等級太高沒機會嘗試這種感受，現在自己終於有機會感受一下被領導的人究竟是什麼感覺了。 

  「聽說，你自己覺得你自己不配治理國家？」賽博坦看打擊對方打擊的差不多了，於是最狠的一句話扔了出來：「你怨天尤人？你……認為這世界對你太殘酷了？」 

  「不！」這個當然不能承認，阿爾托利亞看對方既然對自己如此知根知底，也就不多說什麼，說多無益——卻必須反駁最關鍵的內心芥蒂：「我……只是認為，世界也許錯了。不應該選擇我作為……統治這個國家的人。」 

  「嗯，好。」 

  賽博坦微微點了點頭，卻又嘆息了一聲，似乎十分的悲哀一樣——這個表情讓阿爾托利亞一窒，似乎自己被可憐了！這種糾結的感覺實在是難以敘述。 

  特么自己簡直了！——這個當老師的癮頭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止了！ 

  「走，我們進入倫敦城。」賽博坦搖手以馬鞭代指遠方，道：「我讓你看看你究竟死在什麼上面。」 

  「？」不是莫德雷德捅死自己的么？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可憐國王—— 

  「倫敦啊……」 

  倫敦城外，高聳的城牆隔斷不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城門內外的人們臉上很平靜，看得出來這裡的人民生活得很安寧。 

  「在我的世界里，倫敦是一座大城市，但僅僅是一座大城市。諾曼人的進攻會選擇這裡，維京人和丹麥人也會選擇這種地方，所以並不是什麼適合人居住的地方。沒想到這裡卻是你們的首都，我的首都都是在城堡里的，凱米特羅……」阿爾托利亞感嘆了一句，但是她看著的更多的是那些走在路上的魔物娘，嘴上嘖嘖稱奇：「你們這裡，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怪物？」 

  「嗯……是的。」凱米特羅是個什麼小破地方？不管了，但是……自己原來四處亂看的眼神是這樣的啊……怪不得別人想艹啊：「這裡便是王都倫敦，你有什麼感覺么？」 

  「很不錯，不過你領我來這裡……」 

  「讓你看看治理國家的方法不只是你腦袋中的一根筋。」賽博坦很不客氣的哂笑一聲：「我該說你是太年輕呢，還是三十年不變的一根筋？」 

  「……什麼意思？」 

  「我的年齡也被鎖定到了十六歲……」賽博坦說到這裡有些悲哀的低下了頭，不過馬上又回過神來：「不過我的心理年齡可不是像是你一樣永遠定格在這個『中二』年齡上。」 

  「什麼中二年齡……」 

  「就是十四歲左右到二十歲左右，認為自己很酷很厲害很偉大很悲慘，全世界都欠自己的的一種心理。」賽博坦晃了晃頭，一幅無奈的表情：「這種感情一般來講在被社會打擊打擊之後就會自動自覺的消失掉……不過像你這種只見漲年齡不見漲情商的也真少見啊……」 

  「……你以為治理一個國家很容易？不過是個親王罷了。」阿爾托利亞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對啊自己等級比對方高一層呢！「治理國家的事情難道你懂得會比我多麼？我放棄了一切包括自己的人性，這種事情難道是簡簡單單就……」 

  「嗯，我聽說了，你挺二的。」 

  雖然說完全聽不懂用數字【2】來形容自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對方的表情阿爾托利亞就知道肯定不是誇獎自己智商高。屢次使用數字【2】是用什麼深意么？但總感覺對方很是瞧不起自己啊！ 

  「我……」 

  「治理國家光放棄人性就得了？我跟你說你太天真了，幹這一行不把所有的美好作為賭注，你還敢談理想？」賽博坦嘖了一聲，覺得對方覺悟還不夠。 

  「……？我遵循的是前輩的指點！我遵循的是先王……我父王的治理方式。」 

  「那說明從你爹那一輩問題就很嚴重。」賽博坦在城門外與阿爾托利亞第一次爭論：「以前的王朝各自不同，羅馬、凱爾特還有高盧人，你應該遵循那個王朝的制度？而古代的國王們甚至是皇帝們的法律也互相不一樣，你要挑哪一個去遵循？別一根筋好么？治理整個世界就不能用一種方法，安定一個國家也絕對不能一味地學習你哪位老爹——話說，你真的認為你這一輩子過得很光榮？」 

  「我……不這麼認為，我……治理國家很糟糕。」本來就對自己治理國家相當自責的潘達拉貢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對的，但這並不代表了她會承認面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孩」比自己要做得好：「但是你怎麼知道你是對的？好想你一介親王……」 

  「我參與了整個改造國家的過程，看這樣子似乎比你強得多。」雖然不一定是多麼好，但是比起亞瑟王來應該是強上無數倍的。賽博坦一揮手，道：「我們進城吧，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