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讓我拿什麽黑你…就聖母好了
會議不歡而散，但是最終定下了一個基調。不論是否管理這些難民，他們都會衝到卡那封城下來。如果真的把他們都殺幹淨，估計也就沒人跟卡那封城做生意了。這個和戰爭不一樣，這年頭還有點禮義廉恥……吧？但是呢，想要管理這群難民又舍不得，吸收又一下子吸收不了那麽多。最終商討的結果就是每個家族分配一點荒地出來給難民，而不足以分配荒地出來的就給點糧食，還不足夠的那就隻能是愛麗斯菲爾大手一揮，強製性的劃分出了一片空地（後來賽博坦才知道陰謀大大的）。反正肯定最後這批人是活不下來的，再說才兩千多個而已。又不隻是我卡那封城一家，這次難民少說上萬甚至是幾萬人，反正肯定都過不了這個冬天，算是減輕一下人口負擔吧。反正這年頭人多的要死，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然後呢？
愛麗斯菲爾決定開內堂，動用自己的私房錢來解決問題。這樣也不會被家族內部的人說成是這個那個，最起碼不會被說的那麽嚴重。
“好啊，我倒要看看愛麗斯菲爾太太您最後要怎麽收局！”當時的克萊蒙?米奇林大手一揮，頗有一副胖子幫主的黑澀會架勢：“我就不信你能養得了這麽多人！”
這個……就嗬嗬了。
——人道主義……嗬嗬——
愛麗斯菲爾長歎一聲，沒有馬上回家，隻是下了個家族內部將會召開一個緊急會議，要求她點名的人參加。沒被點名的，有多遠給她滾多遠，否則家規伺候（原話）。
賽博坦才知道，原來愛麗斯菲爾太太還有這樣腹黑和嚴厲的一麵。並不僅僅是對她女兒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使用暴力，原來在更多情況下她的近衛也並不是吃素的。
……也是，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裏，就算你心底再怎麽善良。也不可能靠著善良解決問題，不是麽？尤其是這麽大的一個家族，沒點手腕不可能解決問題。
不過，她第一站並沒有回到自己家中召開內部閉門磋商會議，而是……
徑直前往聖光禮拜堂。
“……太太，我私人認為，這種時候求神沒啥大用處。”賽博坦說實話真怕愛麗斯菲爾也是個狂信徒，斟酌了半天他才敢說出來。車上的氣氛很凝重，沒人說話，愛麗斯菲爾也靜靜地在思考問題。隻有他和愛麗斯菲爾兩人，還有一個一直等候的女仆——葛璐茜。葛璐茜的最大用處八成是拎包和隨時傳個話，女人不方便的時候幫忙什麽的。
“是的，這種時候求神是沒有用的，聖光不會幫我們解決問題。”愛麗斯菲爾拍了拍自己的頭，然後仰望著車棚頂：“你放心吧，我早就知道聖光一丁點用處都沒有了。無數次的我仰望天空，所見到的光都不神聖，它們都很普通，也從未在我最艱難困苦之時保佑過我——我這一次去聖光禮拜堂，隻是想要教會幫幫忙。最起碼，幫我開個綠燈。”
“……哦？”這回輪到賽博坦驚訝萬分了，這年頭不信神的真的不多，最起碼也應該相信一點點吧？
“相反地，相對於那些滿口皆為【信聖光，得永生】的空話，相對於【光愛世人】這些沒有前提的愛——我倒是覺得你們的自然薩滿，更讓我覺得靠譜一些。最起碼，你們說了很多讓我值得相信的普世價值。”愛麗斯菲爾的猛料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外蹦：“沒做！你說的沒錯！自然的運動剛強筋健，偉大的人也應該像自然、大地、天空一樣，自我力求進步，剛毅堅卓，發奮圖強，永不停息！”
“……你能從我說的話中總結相對積極向上的地方……”賽博坦很是欣慰：“我很欣慰，我沒有白說。”
“你以為你在白說？——喂喂喂，女人喜歡聽故事，不過更喜歡的是進入到故事中去。”愛麗斯菲爾不滿意的哼了一聲：“好了，去聖光禮拜堂——到了那裏，我可是虔誠的信徒。”
“……說到虔誠。”賽博坦的心裏糾葛了一下下：“那個……姓名很奇葩，姓暴風的那位狂信娘……”
“狂信娘？——啊哈，你還真別說，的確如此。”愛麗斯菲爾嘿笑了一聲，然後嚴肅道：“也許我命運不好，所以聖光不體恤我，這很正常。但是相同地，這位米麗愛?暴風牧首啊，可不是一般人。”
“……哦？”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我能尊重教會的原因，她就是唯一一個。不得不說很多情況下人才是代表了宗教，米麗愛?暴風牧首便是其中佼佼者。她並非食古不化，也並非極端偏激……當然，她要求自己的時候，偏激的時候和挺多。不過相對地，她更能和人民走在一起，沒錯，人民。”
緊接著，愛麗斯菲爾講了很多關於米麗愛?暴風的故事。
“她年紀很輕，被提升為牧首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虔誠，以及使用聖光力量的純熟。她今年剛好二十五歲，大約在五年前我繼承家業的同時，被前任牧首提拔為當代牧首……”
“二十五歲？”賽博坦一愣，道：“那她長得可真是年輕……我還以為更小一些。”
“真正掌握聖光魔法的都很年輕，愛聽不聽——我……其實……也……哼！你到底聽不聽？”
“呃……聽，聽……”賽博坦能說什麽？隻能陪笑道：“太太，其實您真的也很年輕——在我族的審美觀念中，您絕對正處於青春年少之時。”
白了賽博坦一眼，漂亮的太太似乎女人的自信一瞬間爆棚，當即示威性的嬌哼了一聲，理了理思緒繼續道：“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視察城內的一家醫院。當時醫院裏的病床為很少，她便直截了當的要求使用自己牧首的房間、食堂、甚至是個人禮拜堂。要知道，身為牧首這些都是身份的象征——雖然聖光號稱眾人都是光之子，不過身份的象征依舊需要。她說過：我一個人占用上百人的空間，這是不正常的——於是她將自己的東西拿了出來，現在她的房產依舊是城裏最大的醫院。而她自己，則是居住在聖光禮拜堂內，相對的小小一間房間裏。”
“……”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怎麽這隻光芒耀眼？
“還有，一個正規教士每年的津貼不算教民的供奉，會有五十個特蘭塔。她身為牧首，每年大約會擁有一千五百枚特蘭塔的收入——她的錢寄存在我們家族開辦的銀行，我當然知道些頭目。讓我驚訝的是她沒有給自己買過什麽東西，這一千五百枚特蘭塔在普通人看來算是天文數字的收入了，但是她卻將其全部補貼給了教會、傳教的費用……我查過，她開辦了一家小孤兒院，改善了監獄的房屋最起碼不會漏雨和凍死人了，勸解囚犯，撫慰死刑犯，捐助糧倉，接濟窮人，幫助更要被幫助的女孩不會被人販子拐走等等、等等、五年間她每天過的和聖女一樣——”
“……臥槽！”賽博坦這回真的震驚了。
“……你爆了一句粗口，不過我原諒你。”愛麗斯菲爾也苦笑了一聲：“這樣的狂信娘啊，我自己都覺得奇葩！——你知道麽，她甚至因為廢除了本城的贖罪卷而被本城的教士們群起而攻之。她憑借著出色的口才，對於聖光的禮拜以及……一部分妥協。真的將那群教士給擊退了！——嗯，聖光魔法大部分還真的是用來進攻的。而大部分的捐款，她都能妥善使用——我為什麽知道？誒呀，我不是說了她把錢存在我們家開的銀行了麽？富人來了，窮人也來了。後者是來要前者的施舍，前者是因為需要她的治療或者保佑。她手中經過的錢全都幹淨的很，每一筆賬都做得十分細致——你知道麽？我覺得她……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就是精神偏激。”
搞了半天你才是獲利者啊……不過，這還真TM難得啊！
“……好吧，我現在多少知道你要去幹嘛了。”賽博坦點點頭，道：“你不是去求神的，你是去求人的。”
“是的，我相信她知道了不需要我說也會做救濟的事情，不過我打算讓她把所有錢都用到我身上來。”愛麗斯菲爾微微額首，道：“用到我們身上，總比用到別人身上強——我會讓錢變成錢，讓更多的錢去幫助那些難民。”
“……話說，莫非我見到了這世界上僅存的……兩位聖女？或者說聖母？”賽博坦歪了歪頭，嘴角有些抽搐。在這黑暗的異界裏，寒冷的時代中，他這麵前的兩位是咋回事？不知道最近不流行聖母麽？
“聖母？我可不是。”愛麗斯菲爾擺了擺手，似乎擔當不起：“我隻是精打細算，賺錢的商人而已。聖母啊，是……看，哪裏的那位。”
說著，一行人的馬車已經抵達聖光禮拜堂。冬日裏，賽博坦看到的是一個騎著一匹幹瘦的……老馬，正回到聖光禮拜堂的暴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