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真正的永恒

  不善言辭的女武神颯爽的出現在了賽博坦的麵前，在蟲道裏她也必須俯下身子，平視著看著賽博坦。如果是平時的話也許後者依舊無法理解前者的思想感情，不夠這次……從來都是用生命作戰的戰鬥種族知道，也許真的要玩完了。


  預計敵人的力量強大到了他無法完成任務。


  冷漠而毫無表情——越是這種冷漠、古井無波的表情下，越是想要讓人了解到其中真實的心靈。在那雙冰冷刺骨而又皎潔無暇的紅色雙眸之下，究竟是怎樣一副感情呢？


  “現在我們也許可以浪費一點時間了，在最後一次任務之前我們好好了解一下對方。因為……聽說我進不了阿瓦隆？”為了不讓遠處的蟲子聽到，賽博坦隻能類似趴在女武神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是的，你放棄了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你再無法前往阿瓦隆——”女武神靜靜的這樣說道：“但是你這樣有偉跡的英雄注定了靈魂比他人強大，接受人們的供奉與愛慕注定了無法前往普通的靈魂居所，所以你的靈魂將會融入世界之中——類似飄蕩。”


  “……這麽慘？”賽博坦聽完之後著實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我還以為這世界會有輪回與轉世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來……就連宗教概念都是異世界啊。”


  “然而，我將繼續成為你靈魂的護航者。”


  女武神淡淡的說道：“英雄，那是你活著的時候的稱呼。英靈，那是你死後的稱呼。接下來的無數年裏，我將守護你的靈魂——直到你放棄榮耀決定泯滅為止。”


  “？泯……泯滅？”


  “是的，你將會以另一種形式以【賽博坦】的身份，或許在其他什麽世界裏出現。但是作為你這個個體卻完全消失了，就是真的死了。”說著奇怪的話，新的靈魂概念。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這次那東西我覺得我打不過了，任務呢……卻又必須完成。這……我想我最起碼得死的有意義。”賽博坦低頭沉吟了一下，語氣同樣平淡：“在這個有魔法的異世界就是好，在沒有魔法的（我原來的）世界裏估計死不瞑目的人無計其數——請問我的女神，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最起碼可以完成任務再去死？”


  “……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麽不穿上不朽之王給你的戰甲？”女武神不解的問道：“我可以用肉體形式出現在你的麵前，連另外兩位女武神一起，加持你作戰。”


  “……”賽博坦的臉色忽然漲得通紅，他就好像被煮熟的螃蟹一樣。半天之後，才撇過頭去，從嗓子眼裏蹦出一句話：“我……祖先大人……身高大約兩米五十多。你再看看我，比他矮小大約一米左右——你讓我怎麽穿他的戰甲？衣服的話改一改還能穿，鎧甲的話難道回爐重連麽……”


  默默無語兩眼淚。


  這種沉默有些死亡的寂寞。


  “呼……女武神也毫無辦法麽？”賽博坦苦笑了一聲，又看了看蟲道下那些令人恐懼的蟲子。忽地，那苦笑變成了殘忍而滲人的烈笑：“那麽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種事情又發生了……又發生了。成功了世界和平，失敗了就看看有沒有後來人吧！——我打算去試試運氣，再見。”


  “好吧，我知道了。”忽地，女武神拉住了賽博坦準備暴起的身子。把賽博坦拉的一個踉蹌——


  “——呃，女神你幹嘛？”賽博坦忽然感覺到對方小小的嬌軀，發出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力量。


  “走吧，現在有一份新的，真正的力量給予你。因為你的確麵對著比不朽之王曾經麵對的更強大的敵人——世界允許你使用它最強大的力量。”


  像冰雪一樣冷漠而又同樣如冰雪般美麗的少女說道：“現在你的勇氣使得你完全可以邁過這道橋了——來吧，除了不朽之王外第一個以肉體踏入鬆德加之人。”


  “誒？我……”話還沒說完，武神少女便拉住賽博坦的手，身體透明完全如同靈魂一般。最後賽博坦覺得自己隱隱約約在耳邊聽到了這樣一句話，捉摸不清的話：

  事後想起來，當時的女武神所說的是【永別了】。


  再一次靈魂碰撞，再一次鬥轉星移，再一次的被撕裂，再一次的被投入深淵。


  撕心裂肺的感覺再一次從靈魂上襲擊著賽博坦，那一刻也許有足足數十萬年，也可能隻有一瞬間。他穿過了時空，來到了曾經來過的那條大河之前。


  滾滾河水向前流動，流去的滔滔不絕如往事一般不再可追，迎麵而來的如來世一般不可以預測——不朽之王接待他的那條大河河畔，現在的天空依舊是一片薄霧冥冥。遠處巍峨的群山，清脆的草坪。


  “沒想到會這麽快再次見麵。”


  如悶雷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祖先大人？”賽博坦看著麵前的不朽之王，忽然感覺很奇怪：“我……我也沒想到。”


  “來吧，我們走吧。跟緊我。”


  不朽之王，他再次親自來看自己的子孫。厚實的嘴唇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比上次更加熱情一些。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通過了……嗯，不要落下了，否則你會迷路的。”


  “祖先大人，這是要做什麽？”


  “步入先祖的行列——我也沒有在活著的時候做到，但是你做到了。”不朽之王領路，他歎息著：“你遇到了更加強大的敵人——很有趣。”


  世界的末日之中，自己的祖先大人說了一句很有趣。


  “我的後裔們已經償還了自己曾經犯下的愚昧錯誤，這很好——”不朽之王又說道“沒想到啊，大家都很想見你。”


  “祖先大人，您是什麽意思？我們要去哪兒？前麵是……不是說過不能讓我前往麽？”


  “‘世界’認可了你，你的功績足以讓你前往此處。”不朽之王領著賽博坦繼續前進，並且指了指自己的腳下——他正踏著的東西。


  “你知道這是什麽麽？”


  “不知道。”


  “這條河流不是別的東西，正是‘時間’的具象化。”不朽之王解釋道：“我們現在要通過時間的一麵，抵達時間的另外一麵。也就是死亡的一麵——”


  “什……時間？”賽博坦看了看自己的腳下，滾滾波濤之中那條大河似乎比上次來的時候要凶猛的很多。


  “注意不要掉下去了……當然你也掉不下去。對了，你知道這座橋是什麽嗎？”忽然，賽博坦看到不朽之王戲謔的笑了一下。


  “祖先大人，我怎麽可能知道——”賽博坦看著自己腳下正在通過的【橋梁】，很明顯這不是一般材料搭建的橋梁。而是……大大的獸骨，足有上百米甚至上千米長，無法測量它的真是長度，因為這個空間很明顯有問題。不知道是什麽恐怖巨獸的脊椎（肯定是脊椎動物）作為橋梁被搭建在了這裏：“這是什麽……獸骨？”


  “開動腦筋嘛。”野蠻人的祖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用手指轉了轉：“我的涅法雷姆，你應該知道的，而且你也見過。不過……無所謂了。現在告訴你也有好處。”


  換了一種語氣，不朽之王說道：“能夠通過時間的，便是時間之龍阿卡托什了。”


  “？不可能，它還活著。”賽博坦被說的愣住了，當即反駁道：“我不久之前才見到，怎麽可能……祖先大人不是已經來到這裏最少三千年了麽？”


  “嗯，時間這個東西啊，以前以為詭異的平靜，現在看來卻詭異的凶險呢。”不朽之王的靴子踏在曾經看似永恒的巨龍屍骨之上，臉上露出了同樣詭異的微笑笑：“沒什麽不好理解的，我的小涅法雷姆。它既然可以操控時間，那麽說明時間是可以被操縱的。看這條大河——便是最好的佐證。既然這河流代表了時間，我可以告訴你這條巨龍現在搭建橋梁的地方，便是它身死於時間的具體【位置】。現在我們走吧，我帶你去拿一樣東西。”


  賽博坦現在感覺自己正在進行前世今生最奇妙的一次旅行，當然這旅行會帶來什麽還真的前途未卜。


  “祖先大人，那麽既然時間的巨龍都……空間的巨龍呢？”


  “時間與空間，這兩頭巨龍不過是具象而已。生前獲得如此龐大的力量，死後自然也不能隨隨便便的結束。這片大地，便是空間的巨龍——說起來還真是奇怪啊，明明是我親手擊敗的。”不朽之王懷念似的回憶了一下，但也僅僅隻是一下而已。就好像普通人追憶一件值得紀念的事情，卻又稀鬆平常：“我們現在所在之地便是阿瓦隆，我們所要前往的宮殿便是傳說中我族英雄死後都將會抵達的地方，永恒的殿堂——鬆德加。聽，英靈們在歡迎你，我的涅法雷姆！”


  沒有【文明世界】的任何一點氣息，沒有為了襯托氣氛的各種樂器，也沒有其他任何花飾。


  隻有如同戰鼓般的鼓點聲，在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後咚咚作響。緊接著，那永恒的宮殿中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歌聲，似有無數雄壯的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