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總是愚蠢的,就比如藍亦望,她偶爾會認為自己有雙重性格,甚至是那種變化不定的。
所以當她想要破壞一切時,便會將一切歸結於另一種性格,只是她卻不知道,就因為她那日積月累的負面想法,負面性格,形成了另一種個體,也稱雙重靈。
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卻是性格迥異,思想偏激的另一個她,宛如影子,時時刻刻想要取代主體的暗靈,也是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她,李若雪,由於不能佔領,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當藍亦望看到另一個自己時,那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也如附骨之蛆的奔涌而來。
苦笑,嘲諷,從她的嘴角處蔓延開來,那是對自己的愚蠢,那可笑的舉動,下意識的悲嘆。
終究還是逃不過,終究還是出現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弱點來,卻還是被影響了。
笨蛋嗎?不可否認,她就是笨蛋,可那又如何,明知道是錯,她卻是讓自己笨到徹底。
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分得清清楚楚,憑感覺,也是直覺。
只是,一直以為,另一個自己並不會去傷害音夜逸才對。因為那對她同樣重要,結果卻似乎是她想得太過於天真了,竟然不是。
原來自己始終還是無法了解自己。也是,她本來就沒想過了解。
「你想做什麼?取代我,還是離開我?」藍亦望淡淡的問道。心卻是不住的顫抖著,上一次她的出現,自己是記得的。
明明是想要忘記的記憶,卻因為她的出現而再次想起,是看不慣自己的逃避,懦弱嗎?所以才這樣的提醒著她。
音夜逸所受的傷,明顯的就很重,是不是先帶回去治療?儘管她原先的想法是殺了傷害倆喵的傢伙后,就去找妹的,看來是不行了,也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會不會允許?
「你說呢?你還是那麼的喜歡裝傻,端著明白裝糊塗,是習慣了,還是有意的?」
聲音聽在藍亦望耳里是那麼的刺耳,尤其是那與她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聲音以及樣貌,更是讓她的心裡不禁堵堵的。
「是習慣了還是有意的,難道你不清楚嗎?」音夜逸伸手抓緊了藍亦望的手,看著在他近前,與望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她,心中格外的複雜。
她的誕生,其實跟他有著間接地關係。他如果當初能夠堅持待在她的身邊,望也不會將自己的心情一再的壓抑,一再的獨自忍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愛說話,喜歡一個人,喜歡安靜,卻又喜歡在悲傷時放著勁爆的歌,或是悲傷寂寞的歌。
那是為了驅散心中的煩悶,也是為了驅散心中的不安。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給我乖乖閉嘴!別以為我做不到!」黑氣凝結在周邊,藍亦望的身影從兩個變回了一個。這是雙重靈李若雪再一次的妥協,卻也是她再一次的忍讓。
雙瞳漸漸地變成了暗紅,莫名的哀傷湧入心內,那是在認定一個人時卻又不被允許的痛,也漸漸的影響了藍亦望,畢竟她們本就是一個人,只是李若雪不願就這樣融為一體。
藍亦望複雜的看著音夜逸,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繼續待在他的身邊。明知會傷到對方,那依賴的心卻任性的想要留在身邊。「太過任性自私了我。」喃喃自語著,一抹自嘲湧上嘴角。
兩人回到了酒店,一路上誰也沒再說話。只是彼此的心都很痛,痛到快要喘不過氣來,明明是一直承受的疼痛,此刻卻是無法忍受。
眼角澀澀的,心裡酸酸的。藍亦望再次將自己裹進被窩裡。
只是這次卻是少了音夜逸,因為他去了混蛋律師那裡。是厭倦了嗎?還是傷得太深,已經無法再像之前一樣對待,終究,她從來都是一個人。
起身拿起放在包里的耳麥,「夜,我想聽那首歌,放給我聽,最大音量。」
「好的,別難過,一切都會好的。」機械的聲音響起,卻隱隱帶著關心。
看來他還是不應該將小望託付給音夜逸,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戒也是,又放任小望一個人。否則那樣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小望也不會被影響,負面的情緒更不會被誘發。
他還不能沉睡,必須守護著小望,直到她能真正的幸福。
音樂輕緩的放出,聲音就如藍亦望所要求的,調到最大,循環聽著。
「風好大,雨不停下,冷到心都凍僵,末班車,等到失望,才來帶我回家。忘記他,有很難嗎?我卻不敢回答,和自己,玩捉迷藏,把心事都隱藏。為什麼語塞,反正也沒有想要說給別人聽,為什麼淚水,突然洶湧出本以為堅強的心,世界太嘈雜,讓我聽不見,每滴眼淚落下的聲音。可能不舍的不是你而是昨天,說著不想不念心裡卻還留戀,別再安慰我,一個人也要好好過,可能不舍的不是你而是昨天,說著不想不念心裡卻還留戀,別再擔心我,一個人也能好好過。」
「為什麼語塞,反正也沒有想要說給別人聽,為什麼淚水,突然洶湧出本以為堅強的心,世界太嘈雜,讓我聽不見,每滴眼淚落下的聲音,可能不舍的不是你而是昨天,說著不想不念心裡卻還留戀,別再安慰我一個人也要好好過,可能不舍的不是你而是昨天,說著不想不念心裡卻還留戀,別再擔心我一個人也能好好過。」
不知不覺間,藍亦望睡著了,眼淚悄悄的留下,劉海遮住了緊閉著的雙眼,雙唇緊抿,手下意識的抱緊身旁的抱枕,處於半夢半醒間的她,不禁後悔沒將小熊布偶帶出來。
腦海中循環著的歌聲,讓她的心再次堅定,而不是迷惘。
沒關係的,就算她真的變成一個人,也能好好過下去,逸不曾出現的日子,她不也好好的過到了現在了嗎?
熟悉了依賴,習慣了留戀那又如何,她本就是一個人,沒什麼區別,心痛又如何,痛久了就麻痹了,她可以忍受。忍不了也必須忍著,不能讓人看到她的軟弱。
記憶有些飄忽,不知為什麼,藍亦望想到了曾經去找藍亦戒的情景。原本滿心的期待變成失望,落寞,心痛到難受。她妨礙到妹了嗎?所以才讓倆喵阻止她,就連另一個自己也不允許,最終做出那樣的事情。
想到這,藍亦望原本已經停止的眼淚再次流下。該慶幸的是她現在只是一個人,沒有人看到,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更不會有那怪異的眼神。
自閉又如何,說話小聲又如何!她就是不想說話,反正不管她怎麼說都是錯的,只會被誤解。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卻總是被曲解。可笑的是,就算她不說話,也同樣被誤會了,這教她該如何處事?
不理解,不懂得,不明白。
忘掉吧!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些難過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裝傻就裝傻,裝失憶就失憶,反正本來就記得不是很清楚,反正那些記憶對她來說過於虛幻,宛如虛構。
孩子氣的想法又怎樣,她就是這麼幼稚,煩悶的心情,統統給我滾蛋!
另一邊。
此刻漸入的夜晚是那麼的寂靜,人卻是那麼的腐朽,簡直腐爛到了靈魂。
到處的殘肢斷骸,讓跟著路線而來的藍亦戒想要質問,在這和平的年代中,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景象。
那些人是被幻噓操控才做出了那樣的事?別開玩笑了!那只是人類心中的黑暗導致,卻不是能夠當做殺人的借口,甚至還是那麼的滅絕人性。
要不是親眼看到,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亦或是正在看犯罪片的連續劇。
一具具的屍體,卻被人吸食啃咬著,根本就不當回事,甚至在做著那**的事。
而不遠處,卻站著本應該在酒店房間睡著的緒瓶枷,她的身後,還有著一個帶著鬼面具的男子。
在沒有真正的看過,藍亦戒寧願將一切看成只是平淡的笑話而已。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實在是沒有笑的心情。誰來告訴她,瓶子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的結界有那麼弱嗎?
這到底算什麼,一再相信的後果卻是這樣。瓶子真的喜歡她嗎?可如果不喜歡,她就不會為了自己而受傷,更不會那麼的關心她。儘管每次都是她主動去聯繫她,主動跟她聊天,但距離感還是那麼的強烈,讓人不禁質疑。
瓶子真的在乎過她嗎?為什麼她總有一種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的感覺。
看著站在不遠處,與那戴著鬼面具男子一起的緒瓶枷,藍亦戒心中不禁揪痛,不是不相信,而是太過相信,所以心才更痛。
「瓶子,他有傷到你嗎?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嗎?」腳步不自覺的向前走著,藍亦戒瞄了眼那帶著鬼面具男子的反應,一邊問著,手卻是緊緊拽著,指甲扎進了肉里。
「我自己過來的,並沒有受傷。」語氣平淡,不帶一絲該有的情感。或許那只是因為藍亦戒希望她有。
那樣,她也就不會對自己那麼沒自信,想當個鴕鳥。
甚至,此刻她很想要跟瓶子說:其實我最害怕的是,我暮然回首,尋了又尋,身後卻沒有你的存在,你的心從來不在我的身上。
那就像她曾經感嘆寫下的詩句。
不複流年相思憶,今朝一人淚滿潸,無人問津苦海深,只待紅衣眸回首,盼得與汝相攜手,白頭不離緣今生。
可這真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