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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驚嚇(打滾求月票)

  關於八旗大閱,舒舒很是好奇。


  要知道康熙登基四十年,只舉行了六次閱兵。


  去年有一次,不過規模不大。


  今年的明顯規模更大些。


  不過這個與女眷沒有什麼干係,她也就是想想熱鬧罷了。


  九阿哥道:「早上出發的時候,看到岳父跟黑山,這回新弓肯定要亮相,岳父肯定要記功了。」


  舒舒聽了歡喜,道:「這也小三年了。」


  從三十八年聖駕南巡迴來開始,從正紅旗開始改練新弓。


  九阿哥道:「除了岳父,黑山也會記一功,便宜春林那小子了。」


  小松跟舒舒同庚,今年也十九了,終身大事也提上進程。


  不過她是臘月生的,小生日,黑山就給她跟春林訂了婚,婚期擬定在明年年底。


  黑山沒有兒子,爵位以後會落在徒弟兼女婿的春林頭上。


  舒舒道:「春林說了,自己雖沒有改姓,可兒子要改姓的,隨黑叔姓。」


  九阿哥也看了幾年了,道:「春林不錯,有些心機,也是對外人使的,不是那種喪良心的,要是換個女婿,爺就要提議將爵位直接給外孫……」


  舒舒聽了,不由失笑。


  九阿哥看出來了,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舒舒點頭道:「是啊,不過有我跟爺看著,這爵位就算春林襲了,他也不敢鬧幺蛾子。」


  說起來,春林跟黑山都是董鄂家的戶下人,如今都是舒舒的陪嫁人口。


  可是說起遠近親疏來,自然是黑山父女更親近。


  傍晚的時候,春林跟孫金回來複命,兩人已經將十二阿哥行李都送到南苑,然後帶回來半車鹿與獐子。


  原來午飯過後,十三阿哥拉著十二阿哥去騎射,進了圍場,獵了不少獵物。


  正好春林他們過去送東西,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就讓他們捎帶回來了。


  「總共三頭鹿跟三頭獐子,還有十幾隻野雞、十來只野兔,除了爺的,還有四爺跟十爺的……」


  孫金回道。


  九阿哥就道:「那就直接分三份,往四貝勒府跟隔壁各送一份吧!」


  孫金應著,下去吩咐了。


  舒舒也想吃鹿肉了,就對白果道:「烤一份鹿舌,再煎一份鹿肉……」


  其他做法複雜費工夫,晚飯吃來不及了。


  白果往膳房傳話去了。


  九阿哥看著舒舒笑得燦爛。


  舒舒看過去,曉得他沒有存好心。


  九阿哥湊過來,賊兮兮道:「鹿肉可是好東西,今晚咱們學習些旁……」


  舒舒飛了他一眼,道:「爺也不怕上火?」


  秋冬本就燥,地龍又熱,就容易上火。


  九阿哥笑道:「有福晉在,上火怕什麼?」


  說到這裡,他想起一件事道:「說不得咱們家小四就來了,到時候隔壁得了庶長子、庶長女又如何?」


  九阿哥並不是勝負欲強烈的人,可是對八阿哥卻始終存了不忿,巴不得事事都比八阿哥強。….

  今日校場演射,比不上八阿哥,九阿哥就有些搓火。


  舒舒道:「爺在家裡說這個就行了,外頭別露。」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在外人眼中,九阿哥跟八阿哥就是小嫌隙罷了,時過境遷,九阿哥太計較,反倒不佔理。


  九阿哥輕哼道:「爺才不稀罕在外頭說他……」


  舒舒想起了八阿哥,眾所周知的孩子困難戶,後世記錄只有一庶子一庶女。


  不過因為除過宗籍的原因,資料也混亂不大周全,後人查到有一個文檔,是八貝勒生女宮裡的賞賜,在三十九年。


  所以舒舒覺得,或許八貝勒府明年真有個庶子或庶女,只是因除過宗籍的緣故,資料丟失了。


  不過這是旁人家的事兒,舒舒想了一下就放下。


  有八福晉跟富察側福晉這兩個身份高的正妻與側室在,別說下頭的格格生一個庶子女,就是三五個,也動不了八貝勒府的格局,也跟舒舒她們打不上交道。


  晚上,夫妻兩個就吃了一盤烤鹿舌、一份煎鹿肉。


  小棠很會搭配了,曉得鹿肉性燥,搭配了酸辣蘿蔔片跟冬瓜海米湯。


  夫妻兩個吃個八分飽,在寧安堂跟后罩房溜達一圈,消消食兒,才安置了。


  原來,是九阿哥得了一本禁書,是大名鼎鼎的《某某某詞話》的續作,成書於康熙初年。


  因為作者大才,此書剛一露面,就立時流傳開來。


  隨即就被以有礙風化,被官府給命令禁止了。


  九阿哥能淘換出這個來,很是不容易。


  九阿哥道:「爺瞧著裡面的詩比詞話里的好,朗朗上口,看一遍就記下了。」


  舒舒打開了看了兩頁,又回來看書名。


  怪不得書名陌生,內容卻是熟悉,原來是一書多名。


  九阿哥已經看了前兩個章回,道:「咱們別在書房了,還是去卧房看吧!」


  舒舒忍了笑,道:「那爺可不能三心二意,要跟著我一起多看幾章。」


  如今天黑的早,實際上才入更。


  舒舒還不困,也不想睡的那麼早。 九阿哥無奈道:「別有了書,就將爺撇在一邊……」


  舒舒道:「爺放心……」


  夫妻兩個到了卧房,放下了窗帘。


  屋子裡大白蠟燭,多點了幾根,燈火通明。


  夫妻兩個趴在炕上看書,看著看著,九阿哥臉色發青,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忙抽了書過去,道:「行了,太費眼睛!」


  舒舒眨眨眼,道:「那明早我再看後頭的?」


  九阿哥一本正經道:「不是什麼正經書,勾人不學好,咱們還是不看這個了,好好看《黃帝內經》就是了。」


  舒舒忍不住,笑出聲來。


  九阿哥翻身坐起來,醒過神來,道:「你看過這本書?」


  舒舒忙擺手否認道:「就是聽旁人提過一嘴,說不是好書。」….

  九阿哥悶悶道:「禁的好!這書不教人學好,這女的跟女的好去了,那還有男人什麼事兒?」


  原來這本風月話本,跟市面上尋常的風月話本不同。


  尋常風月話本,要麼就是各色男女風月官司,要麼就是品花之愛,像是這種鴛鴛相抱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九阿哥打了個寒顫,道:「受不了這個……」


  說著,他直接下坑,趿拉著鞋子,將這本書遠遠地塞到書房去了。


  因這個話本,九阿哥想起了舒舒選丫頭,都是喜歡選好看的,摟著她的腰哼唧道:「你指定生賊心了,要不然用人怎麼就愛挑好看的?」


  舒舒道:「相由心生,長得好看的,性子壞不到哪裡去。」


  九阿哥不服氣道:「哪兒能這樣看人?人心複雜著呢……」


  磨磨蹭蹭的,就勾出心火來。


  這一晚的學問就沒有參照話本,溫習起了舊功課……


  *

  次日,九阿哥不打算去衙門,就決定睡個懶覺。


  結果崔百歲到正院來稟告了。


  蘇努貝子府來報喪了。


  貝子府五爺富爾金薨了。


  舒舒與九阿哥起了。


  富爾金,不單單是蘇努的嫡子之一,還是大阿哥的伴讀。


  早年宗室沒有設考封之前,富爾金就沾了大阿哥的光,十五歲就封爵位,當時封的是鎮國將軍。


  後來二十九年烏蘭布統之戰,富爾金隨大阿哥出征,積攢戰功,晉輔國公。


  舒舒與九阿哥面面相覷。


  「這……前幾日還見了,怎麼說沒就沒了?」


  九阿哥驚訝不已。


  要是五六十歲老病好罷了,這個富爾金既是做過大阿哥伴讀,年歲就是跟大阿哥相仿,三十歲左右。


  舒舒道:「應該是什麼急症……」


  蘇努貝子跟都統府是表親與姻親,這幾年往來也親近,跟九皇子府也多了人情走動,才來報喪。


  夫妻兩個既得了消息,就穿戴了,用了早飯。


  九阿哥還打發人去隔壁,告訴十阿哥此事。


  十阿哥在宗人府行走,蘇努也是上司之一。


  白事跟紅事不一樣,白事聞喪就可去弔唁。


  十阿哥既是「禁足」,就吩咐長史過來,跟著舒舒與九阿哥一起去弔唁。


  貝子府門口,已經有不少弔唁的客人到了。


  大門糊白,不過因短壽而死,家裡還有長輩,靈棚沒有設在貝子府正路,而是設在隔壁。


  富爾金跟其他兄弟不一樣,身上有國公爵位,就分了一處五進宅子在隔壁,充作國公府。


  靈堂也設在這裡。


  不過客人則是兩個院子都有。


  都統府那邊也來人了,舒舒見了覺羅氏,才聽了富爾金薨了的原因。


  原來是昨天下午犯了腸癰,太醫也請了,開藥針灸都試過了,都不頂用,凌晨就咽氣了。


  腸癰,闌尾炎。


  聽著這發病到死亡的速度,應該是急性闌尾炎。


  舒舒握著覺羅氏的手,手心都是冷汗。


  什麼九龍奪嫡,都不重要。


  一個急性闌尾炎,一個重感冒,就萬事皆空。


  可怕……


  舒舒想要回到三百年後。


  她只想要有病的時候能治病,想要活到平均年齡。


  覺羅氏有所察覺,轉過頭看她,見她臉色都白了,眼裡也帶了驚恐,低聲道:「出息?別自己嚇唬自己個兒。」


  舒舒小聲道:「額涅,自從三十四年一場感冒差點送命,女兒沒別的念頭,就只想要壽終正寢……」


  可是這麼辦呢?


  可以提挈樂鳳鳴,將後世幾種救命葯早日推廣預備上;但是像闌尾炎這種需要動手術解決的,就真的沒有法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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