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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帝王之心(打滾求月票)

  九阿哥的臉色有些古怪。他小時候聽過世祖皇帝獨寵孝獻皇后的故事,只是小孩子不愛聽這些,沒有太放在心上。


  等到大了,他想起所謂


  「獨寵」不獨寵的,就覺得像是笑話。獨寵?要知道被稱為

  「第一子」的榮親王還沒有滿月,後頭就跟著生了一個恭親王。恭親王後頭,還有三個皇子。


  這獨寵的水份也太大了。所以,所謂世祖皇帝哀於孝獻皇后之死,棄了皇位在五台山出家什麼的,很是扯淡。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真要有個遁世的

  「先皇」在,朝廷日子能這樣安生?康熙見他神滿臉糾結模樣的,皺眉道:「怎麼,不想去?」男人立世,就當開闊眼界,怎麼能只想著混日子?

  九阿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是汗阿瑪給的恩典,兒子歡喜還來不及呢,兒子是想著到時候怎麼供燈……」他也不傻,怎麼會問五台山有沒有什麼替身僧人之類的?


  只能可著自己的差事說話了。要是聖駕用其他借口去幸五台山還罷,結果用的是世祖皇帝託夢……世祖皇帝生祭是正月三十,死祭是正月初七,聖駕打算月底出發,到了五台山二月初。


  汗阿瑪對世祖皇帝有點孝順,但是不多……康熙倒是聽進去了。他熟通三教,也曉得供燈的美好願景。


  三十八年南巡的時候,太后帶著眾女眷,一路供燈。給活著的人點燈,是祈福;給逝者點燈,是尊重與悼念。


  他就道:「回頭吩咐內造辦,叫銅作匠人趕製一百零八盞蓮花燈,朕要在五台山供燈。」九阿哥記下了,打算下午就打發人回宮傳話。


  要是等到元宵節后衙門開印,時間就太倉促了。康熙看著九阿哥道:「這兩年你府里折騰暖房菜,正經有幾樣新菜,只是洞子菜違天時,既是種菜,還是當春種夏收,回頭御膳房這裡的時蔬供應,你也記得叫人調整一二,別叫人老是糊弄著。」這說的是辣椒跟番柿、花生這幾樣。


  九皇子府早先敬了一回花生芽,吃著比黃豆芽、綠豆芽爽口。九阿哥老實點頭。


  其實他心裡不服氣!誰老糊弄著來了?明明是他主動添補過春菜跟冬菜,結果不說誇一句,反而倒打一耙!

  他覺得這就是前車之鑒,往後他對兒女只有誇的,絕對不能這樣沒有好話,只有訓斥。


  康熙想到了除夕祭祖時的難受,想到了樂鳳鳴這個收集古方的吏目。他決定找機會傳召一下樂鳳鳴,看看到底收集整理了多少方子,其中關於痹症的方子有多少。


  今日傳召九阿哥,就是為了幸五台山之事,既是說完了,康熙就讓九阿哥跪安。


  馬齊全程靜默,有些明白皇上的用意。內務府馬上要有新總管,皇上好像開始將九阿哥從內務府挪開。


  瞧這樣子,不像是對九阿哥不滿意的。那就是另有其用?戶部?戶部眼下兩個皇子行走,可是前朝規矩,皇子要在部院輪換的,四阿哥也在戶部好幾年了……*等到出了清溪書屋,九阿哥就出了暢春園,回了北六所。


  等到路過北花園東門的時候,他的腳步放慢下來。太后今日沒過來,要是過來,他肯定要去請個安,打聽打聽怎麼回事兒。


  舒舒一家,依舊住在北五所。這是住熟了的,從新院子開始就沒有住過旁人,收拾得也乾淨。


  九阿哥回來時,舒舒正在拉弓射箭。過年大魚大肉的,她腰身粗一圈,不想老悶在屋子裡,可是也不好亂竄,就將弓箭翻出來,跟小松一起練箭。


  小松則惦記著砸冰撈魚之事,就跟著過來。她也曉得自己的婚期在年底,到時候就要出去,什麼時候再回福晉身邊當差都不好說。


  就像小椿這樣,將近兩年回來當差的,算是早的。要是像核桃那樣,可能就不能再回福晉身邊當差。


  小松六歲就在舒舒身邊,真要說起來,主僕相處的時間,比跟家裡人還多些。


  這麼近的距離,舒舒的準頭自是沒話說。小松贊的卻不是舒舒的準頭,而是舒舒手上的扳指。


  舒舒手上帶的新扳指,是小松親自做的象牙扳指,一面刻著


  「福」,一面刻著


  「壽」,取福壽綿長之意,是小松給預備的年禮。舒舒很喜歡,用起來也覺得正合適。


  小松美滋滋道:「往後奴才每一年給福晉預備一個扳指,福晉日常用著,全當奴才在旁邊了。」舒舒白了她一眼道:「說的好像要遠別似的,前後院,抬腳就到了。」小松卻覺得不大一樣。


  有小椿的例子在前頭,出去了就是出去了,再進來時就是逢年過節、請安問好罷了。


  舒舒哭笑不得,道:「年底才出去,現下就難受是不是早了些?」小松聽著鼻子發酸,眼睛濕乎乎地道:「可奴才捨不得福晉……」舒舒道:「我也捨不得你,等到豐生他們幾個三、四歲了,我還指望你進來做武師傅呢!」小松聽了,立時精神起來,道:「小阿哥跟小格格們三歲了,明年就四歲,幾歲開蒙呢?」舒舒想了想自己小時候,五、六歲才拿小弓。


  她沒有外行指導內行,只道:「回頭你問問黑叔,問問他多大給孩子們開蒙好。」真要說起來,這皇子府的護衛與護軍,春林的武力值能排在第一。


  不管是騎馬,還是射箭,春林都很能拿得出手了。這其中就有名師出高徒的緣故。


  黑山雖不在皇子府當差了,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舒舒也惦記著。小松仔細記下了。


  九阿哥在旁看個全程,抱著胳膊,冷哼了一聲,看著小松,帶了不善。


  一年一個扳指?!呸!都收起來!都二十來歲的丫頭,還是小孩子么,就曉得在福晉跟前黏糊?


  舒舒跟小松主僕被驚動,這才發現九阿哥回來了。小松側后兩步,站在了舒舒的身後。


  舒舒笑道:「爺回來了,見著娘娘沒有?」九阿哥點頭道:「見著了,娘娘說正月冷,不急著過去請安,讓你下個月過去……」夫妻說著話,就回了正房。


  等到九阿哥脫下端罩,接了舒舒遞過來的帕子擦手,才反應過來被打岔了。


  他板著臉道:「春林不錯,要不爺給他謀個下旗的差事?」到時候連帶著黑丫頭一起滾邊去。


  舒舒在他腦袋上指了一下,道:「爺不打算出門了?身後沒個當用的,爺就放心?」九阿哥輕哼道:「不是還有曹順跟額爾赫他們么?」白果送上奶茶,舒舒給他倒上一碗,也不搭理他。


  九阿哥自己覺得沒意思起來。他也曉得自己佔了便宜,借著福晉的光,得了春林這個侍衛。


  額爾赫跟富慶都是勛貴子弟,在皇子府就是混資歷的,自家真正能長久使喚的人,除了曹順跟桂元這兩個包衣,就是春林了。


  舒舒見他臉色舒緩了,看著九阿哥道:「爺是不是寬於律己,嚴於待人了?」九阿哥喝了半碗奶茶,道:「有么?爺怎麼不曉得?」舒舒道:「爺待身邊的人也親厚著,我說過什麼了,還不都是跟著爺一起賞,給爺長體面;到了我的丫頭跟前,爺就沒好臉,爺說自己是不是不厚道……」九阿哥聽著,也覺得自己不厚道。


  他辯解道:「可爺對奴才的親厚,跟你對奴才的親厚不一樣,爺瞧著你對幾個丫頭倒是縱的多,不像是待奴才……」舒舒道:「都是幾歲就在我身邊當差,十幾年的情分下來,要是待她們還跟待尋常丫頭似的,那得是多鐵石心腸的人……」實際上九阿哥的感覺正確。


  舒舒確實對幾個丫頭很縱容。雖說除了小松,小椿跟小棠比她還大一歲,可是她看這幾個人,也是跟看孩子似的,樂意做她們的靠山,讓她們日子過的更鬆快舒心些。


  女子不易。她日子順心,也樂意身邊人也過的好。九阿哥聽著,嘆了口氣,道:「爺不如你,你打小身邊四個丫頭,除了一個不服順的,剩下三個都忠心耿耿,爺身邊八個伴讀、四個小太監,如今除了何玉柱,其他人也尋常。」舒舒道:「爺這話說的,我都替孫金、李銀喊冤,回頭這話可別當著他們跟前說……」這兩個哈哈珠子太監,一個是跟在九阿哥身邊,給九阿哥跑腿;一個在府里,以後就是內管家。


  前者伶俐,消息也靈通;後者會做賬,如今管著前頭賬房與書房。九阿哥帶了幾分得意,道:「小李子的算盤還是爺教的,湊合事使罷了……」說完身邊人,他想起正事,提了今日陛見之事。


  舒舒聽說聖駕月底幸五台山,也生出好奇來,道:「聖駕老去五台山么?」九阿哥想了想,道:「爺記得三十六年去了一次,那不是朝廷大勝么,就是祭祀祈福去了,聽說早年還奉太皇太後去過五台山,好像是在收復台灣之後……」舒舒聽了,也想起那個順治出家傳言來。


  聖駕幸五台山,還師出有名。因為五台山是藏傳佛教的聖地,人間帝王還被藏傳佛家那邊的高僧尊稱為


  「文殊菩薩」。為了拉攏與安撫西藏與蒙古,康熙在大戰之後幸五台山就是一種姿態,並不是朝廷輕起戰端,也嚮往和平。


  可是奉太皇太後去五台山?這只是孫子的孝順么?朝廷收復台灣是康熙二十二年,當時太皇太后已經七十二歲高齡……對於古稀老人來說,只是拜佛祈福,就往返一千多里地去五台山?


  怪不得外人生出各種猜測,這確實顯得有些古怪……*確診糖尿病,肝腎血脂血壓指數不大好,後天開始住院排查,盡量保持二更。


  大家要保持運動,少點外賣,別熬夜,小九就是前車之鑒,眼淚嘩嘩的!

  月票榜單一路狂跌,保底月票還沒有投的大大求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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