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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如願(打滾求月票)

  等到七貝勒府的人過來五所,不僅舒舒出來了,九阿哥也跟著出來了。


  叔嫂有別,他當然不是去看七福晉的,是打算進園子幫著找七阿哥的。


  否則只七阿哥這邊的人在門口傳話,還要託人去找,不知道什麼時候。


  「既是不舒坦,還跟著過來做什麼?」九阿哥跟舒舒低聲抱怨道。這海淀也不是養病的地方,這不是給旁人添亂么?

  皇子們闔家過來,是彰顯孝順的,這帶了病體,不是孝順,反而犯忌諱。


  舒舒橫了他一眼,想要堵住他的嘴,這還用問么?肯定是什麼急症,是突發意外。


  這人還真是,出力氣幫人,嘴上還不老實,費力不討好。到了二所門口,舒舒就跟著這邊的丫頭,匆匆進去,九阿哥則是往暢春園去了。


  二房正房,七福晉已經吐完了一回,正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奶嬤嬤在旁,也手足無措,臉上且喜且憂。


  這兩人終於想起來了,小日子過了幾日沒來,喜的是或許有了好消息,憂的是怕白歡喜一場。


  七福晉的心裡算著日子,冬月臘月的時候,七阿哥都在她屋裡,夫妻兩人還吃了不少鹿肉、鹿血酒也喝了。


  舒舒挑著帘子進來,就是撲鼻而來的酸臭味兒,強忍著才沒有變臉色。


  七福晉神色有些怔然,看到舒舒進來,也有些反應遲緩的樣子。舒舒見她臉色泛白,眼裡含淚,也是嚇了一跳。


  七福晉不像十福晉那樣整日里笑個不停,可也是開朗樂觀的性子,眼下帶著幾分無助可憐來。


  「這是哪裡不舒坦?」舒舒近前問道。七福晉伸出胳膊,拉住舒舒的手,道:「我……我有點害怕……」舒舒聽著,只覺得沒頭沒腦。


  有病治病,有什麼好怕的?涉及不到生死。皇子們的福晉沒有什麼變化,還是歷史上的那些人,那跟大概的歷史不會偏離太遠吧?


  按照歷史發展,康熙前頭的這些皇子之中,有了繼福晉的,除了大阿哥,就是十阿哥。


  應該沒有七福晉……七福晉低頭看了眼肚子道:「我有些噁心,還吐了一回,身上也乏力,算一下小日子,比照上月也遲了幾日……」舒舒聽了無語,在炕邊坐了,道:「這有什麼怕的?一會兒讓太醫看看脈像,現在不顯,遲個一旬兩旬也顯了。」七福晉蹙眉道:「或許就是過年吃多了積食?有胃火?」她患得患失的模樣,看著也可憐。


  舒舒就道:「那就等下個月的消息吧,這邊日子清凈,這眼見著立春,春暖花開的,正是萬物生髮的時節,嫂子抓緊些,下個月就有好消息了!」七福晉被逗笑了,道:「還有這個說法?」舒舒道:「怎麼沒有?在宮裡住著的時候,二三月的夜貓瘮人,不是幾隻,恨不得幾十隻在呼應;在園子這裡到了三月,外頭的蛙鳴吵得人難受,都是一樣的道理。」七福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瞧你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什麼都敢說,怎麼不說莊子上的牛馬豬羊?」旁邊的果盤裡有橙子,舒舒就直接剝了一個,分了一半給七福晉,道:「話到了嘴邊,又改口了唄,總覺得用那個比喻不大妥當。」七福晉接過,吃了兩瓣,胸口的膩煩稍減了許多。


  她嘆了口氣,看著舒舒道:「讓你跟著擔心了,在貝勒府我心裡憋悶,也不敢露出來,否則倒像是我容不下旁人生孩子似的,到了這邊沒有旁人,我心裡難受就哭了一回,方才還有些暈眩,嚇到嬤嬤了,才請你過來坐鎮……」舒舒道:「您客氣什麼,我就在旁邊,您是嫂子,還是姐姐,不叫我過來,我才要惱了。」七福晉想起沒有嫁人前的日子,閨閣中的小夥伴三五成群作伴說笑,已經彷彿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她想著府里的兩個孕婦,忍不住又難受起來,紅著眼圈道:「妯娌之中,就我日子最不順當……」那拉格格再老實,生育了府上大半的子嗣,別說七福晉沒有嫡子,就是有嫡子,那邊的功勞也夠請封側福晉了。


  這麼多皇子府中,許是這邊會是第二個有側福晉的。舒舒沒法相勸,太子妃過去難不難?


  四福晉難不難?偏偏皇家要求嫡福晉賢良,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熬著。


  熬到妾室猖獗自己謝幕,或是熬到皇子們良心發現,敬重嫡妻。像八福晉那樣肆意的,已經自食其果。


  八福晉無父無母,牽挂也少。其他人還有娘家人需要牽挂,誰敢走錯一步呢?


  能做皇子嫡妻的,要娘家有娘家,要相貌有相貌,但凡嫁到外頭,做個姑奶奶,那日子會底氣十足。


  可是成了皇家福晉,上頭還有個愛挑剔、護犢子的鰥夫公公,除了裝老實,沒有其他應對方式。


  這會兒功夫,外頭有了動靜。是七阿哥帶了九阿哥回來了,跟著的還有太醫。


  七福晉聽到動靜,就飛快地擦乾淨眼淚。舒舒在旁看著,倒是覺得可惜了。


  這眼淚有時候當面流,比背後流更好,不必太剛強。要知道七貝勒府的格局已經逆轉,早先七福晉是嫡福晉,腰子硬,那邊倒像是受氣的小可憐似的;眼下那拉格格一個連著一個的生,襯得七福晉母女成了小可憐了。


  就是七阿哥也該想想,怎麼保障七福晉母女兩個日後的權益。九阿哥沒有跟進來,就在堂屋坐了。


  太醫也站在這裡,等著裡頭傳喚。七阿哥進了次間。舒舒從炕邊起身,福了福,退到一邊。


  七阿哥點頭回禮,望向七福晉。七福晉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道:「就是方才有些不舒坦,現在好些了……」七阿哥仔細打量她兩眼,見臉色泛白,嗓子聽著也有些沙啞,道:「先請脈,眼見著立春,季節交替,最容易著涼感冒。」說完,他示意身邊的小太監出去叫人。


  小太監挑了帘子出去,請了太醫進來給七福晉請脈。七福晉咬了咬嘴唇,伸出胳膊。


  太醫請脈的時間久了些,問道:「福晉脈像瞧著倒是不分明,您可還有其他癥狀?」七福晉垂下眼,道:「就是胸口憋悶,有些煩躁,身上也乏。」今兒來請脈的太醫已經留了下須,五十往上的年歲。


  這個年歲,男女不避。他就問旁邊的奶嬤嬤,道:「福晉的經期遲了沒有?」奶嬤嬤壓著歡喜道:「過了四日了,之前吃藥調理過,日子都是准了的。」太醫心裡有數,只是話沒有說死,對七阿哥,道:「眼下看著,福晉有些多思少眠,不用吃藥,晚上熱水泡泡腳,早些歇下就好了,那就飲食清淡些,等到元宵節后,臣再來給福晉請脈。」七阿哥當了六回阿瑪了,也曉得這多是懷上了,只是初期,脈像還不顯。


  過年瑣事多,七福晉應該是累到,今日才有了癥狀。七福晉扶著胸口,有些想笑,可是又怕半個月後沒有好消息,忐忑不已。


  舒舒道:「恭喜七嫂,半個月很快,到時候等著您擺酒。」七福晉長吁了口氣,點頭道:「借你吉言,我到時候給大家預備八珍席!」燕翅席的風頭還沒有過去,八珍席也開始流行起來。


  跟寡淡的海鮮相比,八珍席更符合八旗老少爺們的口味。舒舒點頭道:「那我等著。」九阿哥在外頭堂屋等著不耐煩了,盯著掛著的棉帘子,可是也不好往裡去。


  倒是七阿哥想起了九阿哥在堂屋,跟七福晉道:「九阿哥也來了,在堂屋……」七福晉有些不好意思,道:「怎麼還將九叔驚動了?」說著,她就要下地。


  舒舒忙按住她胳膊,道:「您方才還暈眩呢,好好坐著,七哥回來了,您有了主心骨,我們就先回去了,等您養好了精神,咱們再組局……」七福晉道:「好,我也盼著跟大家打牌呢。」七福晉沒動,七阿哥送了舒舒出來。


  太醫也跟著出來。九阿哥起身道:「到底什麼病?不會是風寒感冒么?」他也是才想起這個,真要是風寒,那可是會過人的。


  自家那邊老的老,小的小,可受不得這個。七阿哥無奈道:「放心吧,不過人!」九阿哥還要問,舒舒忙道:「爺別打聽了,不方便。」九阿哥聽了,閉了嘴巴。


  七阿哥叫人給太醫包了厚厚的茶封。九阿哥眼尖,看出的銀封有分量了。


  等到夫妻兩個從二所出來,他小聲道:「這是得了好消息,七嫂懷上了?」他倒是曉得規矩,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宣揚,否則對孕婦不利。


  舒舒點頭道:「脈像還淺,多半如此了。」九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七哥夠厲害啊!」每個皇子府,都有太醫院這裡過去人請平安脈。


  七貝勒府內宅有兩個格格有身孕待產的消息,也不是秘密。就是皇子府這裡都要記一筆的,叫人關注著,省得到時候將賀禮錯過了。


  兩個待產的,一個懷孕初期的,今年七貝勒府最少要添三個孩子。舒舒橫了九阿哥一眼,道:「爺羨慕了?爺想要七子八婿不成?」九阿哥忙搖頭道:「三個祖宗都夠操心了,爺可不想做長工,沒完沒了的為兒子賺分家銀子!」舒舒嘴角微微翹起。


  這種想法很好,繼續保持。九阿哥小聲道:「爺就是沒想到腰子、肥腸的功效不錯,這都要趕上那什麼葯了,要不今天中午,咱們也來一盤爛蒜肥腸?」現在大過年的,膳房都是年前預備好的年菜,想吃什麼都是現成的,餾一遍就行了。


  舒舒笑道:「那就吃唄,爺試試……」九阿哥壞笑道:「說好了的,試試就試試……」*二所傳了太醫,還請了九福晉過去,九阿哥還找了七阿哥回來,消息自然也傳到四所。


  十三福晉有些無措,望向十三阿哥道:「爺,這……是不是該過去探看了?」如果是嫂子有恙,她這個當弟妹的,也不好乾等著。


  十三阿哥想了想,道:「既是七哥回來了,那我先回去看看,瞧瞧到底怎麼回事兒……」要是七福晉真病了,他們想要探看,也要看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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