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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當我死了(第二更求月票)

  八福晉惱了。


  「怎麼就陰陽怪氣了?實話還說不得?」


  一個個的,先頭故意不搭理她,現在又抱團的欺負她。


  想幹什麼?

  以為她是好欺負的?


  怕是看錯了人。


  「實話?!實話好,我這人向來『有口無心』的,也想要說兩句實在話,八弟妹啊,長幼尊卑懂不懂?規矩懂不懂?小時候不懂事,都嫁人了,是不是也該好好學學?五嫂好好的說話,招你惹你了?你就沒大沒小,插嘴上來呲噠人……那是嫂子,你是弟妹,你是不是不識數?真當八比五大了……五嫂是汗阿瑪欽點的皇子福晉,二品巡撫的嫡孫女,門第怎麼就不妥當?輪得著你操心這個,拿這個說嘴?」


  七福晉「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


  八福晉看著七福晉,眼睛里簡直要噴火,身子氣得直發抖。


  想來之前都是她「快言快語」的噎人,沒想到也被七福晉的「有口無心」懟到臉上。


  舒舒在旁,有些緊張。


  七福晉這義氣過頭了。


  八福晉的火力都對著七福晉了。


  怕是要將七福晉恨上。


  七阿哥的性子,不怕事,可也不喜歡惹事。


  夫妻倆,別因這個起了嫌隙。


  今天這從頭到尾的,本沒有七福晉的事兒。


  舒舒忙做找補。


  她沒有說話,只是上前一步,站在了七福晉身前,將七福晉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而後帶了戒備的看著八福晉。


  還別說,她這一行為,引得不少人側目。


  三福晉瞪大了眼睛,望向八福晉就帶了審視,似要看她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當。


  四福晉也嚴肅起來。


  廊下站著的宮女、太監都帶了畏懼。


  早有機靈的,往裡面報信去了,生怕目睹什麼了不得的現場。


  皇子福晉們金貴,即便出了差錯,未必受什麼責罰。


  到時候,說不得殃及池魚。


  五福晉沒怎麼想,身體就跟上舒舒的動作,也站在了七福晉前頭,防備著八福晉的模樣。


  還真的激怒了八福晉。


  她怒得不行,將憤恨重新轉移到舒舒身上,咬牙切齒道:「董鄂氏,你這是什麼意思?」


  舒舒恰當的露出幾分無措來。


  「我……我……沒什麼呀,就是想著,大家有話好好說……」


  她腦子裡的小人是跳躍了。


  莫名地想起某位巨匠拿著大喇叭喊。


  「難紅,額想你……」


  嘿嘿,千萬別好好說……


  撕得越厲害越好,到時候就看九阿哥那小心眼怎麼辦?

  六、七歲的事兒,他都能記十年。


  八福晉這裡,估摸著也少不了。


  八福晉簡直要氣爆炸,嗓門也高了:「誰沒好好說?!用你在這裡裝模作樣的,你到底什麼意思……」


  七福晉被舒舒攔在身後,也曉得她的顧慮是什麼,自己也后怕。


  這一位卻是不能依照常理去想的。


  旁的皇子福晉,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都會裝得安分老實些。


  畢竟這不是自己家後院,婆婆、祖婆婆都在屋子裡。


  聽說八福晉出嫁之前,曾不請自來的去都統府做客,大放厥詞不說,差點與舒舒動手。


  七福晉也只是后怕罷了。


  有舒舒在前頭攔著,安心著。


  眼見著八福晉氣急敗壞的,七福晉就故意探出腦袋,拿著腔調道:「我說八弟妹,你是真湖塗還是裝湖塗,這還看不出來?我們是怕了你了……這還不行么?是我不該多嘴,你愛咋咋地,反正出去了,丟得也不是我的人……」


  八福晉尖聲道:「我怎麼就丟人了?到底是誰丟人,本來就沒你的事兒,你半路插進來說放什麼屁?輪得著你來教導我怎麼行事?」


  七福晉的神情露出噁心來,道:「這個就不妥當啊,八弟妹,私下裡不提,人前不好這樣說話,這『屎尿屁』掛在嘴上,不僅髒了自己個兒的嘴,也髒了旁人的耳朵……」


  眼見著七福晉還在拱火,舒舒也是很無奈了,回頭瞪了她一眼,小聲道:「行了……」


  七福晉這才老實了,摸了摸鬢角,鳴金收兵,隱隱的帶了得意。


  爽快。


  八福晉看得真切,哪裡還不明白?


  七福晉這是巴結董鄂氏,主動上杆子過槍呢?


  想想也是,這兩人家挨著住著,一個阿瑪是正紅旗都統,一個是副都統,肯定打小都是跟班做下來的。


  怪不得之前在宮裡時,七福晉就跟盾牌似的,處處護在董鄂氏頭裡。


  原來兩人早已狼狽為奸。


  可恨自己才看出來。


  真是自甘下賤,明明是嫂子,出身也不差,還巴結弟妹,也配做皇子福晉?!

  八福晉臉上帶了輕鄙,剛要開口。


  四福晉說話了。


  她板著臉,神色肅穆。


  不知道是不是與四阿哥做夫妻久了,有幾分四阿哥的架勢。


  「行了,行了,都老實閉嘴!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


  隨著說話聲,四福晉也一個一個的望過去。


  五福晉挺著腰身,直視回去。


  雖說今日此事因她而起,可是她並不認錯。


  再來一回,她還是如此。


  妯里閑話,要是八福晉說的是她,那她能一笑了之,不做計較。


  可是說的是她的阿瑪,那為人女者,無法容忍。


  四福晉見狀,安撫地點點頭,就移開了眼睛。


  七福晉捂著嘴巴,面上透出心虛來。


  自己出發點兒是好的,不想要五嫂說出難聽的話,妯里之間撕破臉,可後頭架秧子起鬨的,好像也不應該。


  看到四福晉看過來,七福晉忙移開眼,望向遠處建築上的彩畫。


  有些舊了……


  四福晉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到舒舒身上。


  舒舒滿臉的乖巧。


  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成心的。


  茶了一下。


  總不能真讓八福晉將七福晉恨上。


  自己這邊,也正缺少這「仇恨值」。


  這個,四福晉應該看不出吧?

  她仔細打量著四福晉神色。


  四福晉臉上,並沒有譴責之意,反而隱隱地有些稱讚。


  舒舒的嘴角彎了彎。


  也是,旁人只會當她年輕見識少,過於小心,才會想多了,護著七福晉。


  誰會想到她的用意已經是第三層了……


  八福晉還要再說。


  四福晉沉著臉:「八弟妹,不要讓八阿哥為難……」


  八福晉不忿,還要再說。


  四福晉已經繼續說道:「一口閑氣,非要逼著老八一家一家的彎腰賠不是么?」


  八福晉氣得胸脯直喘。


  不過她也明白了四福晉的告戒。


  自己沒有將這些妯里放在眼中,可八阿哥那邊卻將兄弟放在心中。


  她牙齒咬得「咯咯」響,


  胤禩啊,胤禩……


  為了他,她忍了多少?

  再忍一回又如何?


  這會兒功夫,白嬤嬤寒著臉出來。


  看著諸位皇子福晉涇渭分明的,她有些看不明白。


  五福晉、九福晉護著七福晉,防備著八福晉。


  四福晉訓斥八福晉。


  三福晉呢?


  這場上,她不是大的么?


  怎麼倒像是看熱鬧似的,還帶了幸災樂禍?


  小妯里們都帶了不安。


  平日里這位嬤嬤都是一副笑面的。


  眼下,過於嚴肅了。


  白嬤嬤拉著臉道:「太後娘娘傳召……」


  大家都老實了。


  除了八福晉依舊是昂首挺胸的架勢,其他人都成了鵪鶉。


  寧壽宮堂中,已經有不少後宮嬪御在。


  實際上除了惠妃,其他人都齊全了。


  大家的臉色也很詭異。


  方才皇子福晉們在廊下說小話,動靜也不大,沒有傳到屋子裡。


  可等到後頭八福晉的嗓子可沒有壓著。


  先是對九福晉指名道姓的,隨後說話還不乾不淨的。


  其他皇子福晉的聲量小,她們倒是沒有聽到,就是聽著八福晉一人唱大戲。


  大家的眼神,若有所無的瞄著衛嬪。


  衛嬪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


  這裡是寧壽宮,即便她是阿哥生母,也沒有資格在這裡管教兒媳婦。


  否則,早在八福晉對九福晉指名道姓時,她就出去攔了……


  這個兒媳婦娶壞了……


  眼睛長在頭頂上,自己多說兩句都能撂臉色,更不說將妯里放在眼中。


  可是同樣的皇子福晉,旁人誰會慣著她?

  旁人也是金貴的八旗貴女,娘家嬌養長大的。


  除了九福晉之外,其他人還是嫂子,教訓她兩句,誰能說出不是來?

  舒舒一行人,跟著白嬤嬤,進了東次間。


  東次間里,太后坐在那南炕上,再沒有平日的和煦,臉色十分難看。


  宜妃坐在椅子上,也沒有了爽朗明媚的笑顏,多了幾分寵妃的傲慢與凌厲。


  氣氛很凝重。


  舒舒眼尖,看著太后旁邊侍立的宮女是之前廊下的。


  她差不多猜到緣故。


  太后這是得了消息,曉得她們幾個妯里鬧口角了?

  這是嫌她們失了皇子福晉的體面,要訓斥她們?

  舒舒並不是很擔心。


  法不責眾。


  還有就是先撩者賤。


  今日這事情追究起來,八福晉一個人獨攬八成錯處。


  其他人都是連帶的,不會重罰。


  一會兒,太后要是問起,自己該怎麼說呢?


  舒舒開始琢磨這個了。


  三福晉站在最前頭,看著兩人臉色,心中也跟著生了不安。


  好像她是最大的……


  方才四福晉還去攔了,自己沒反應過來,應該去攔一攔,哪怕做樣子呢……


  四福晉抿著嘴,也是思考。


  八阿哥與他們是鄰居。


  四阿哥與八阿哥也交好。


  可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無法去偏袒八福晉行事。


  太后卻直接瞪著八福晉,並沒有「責眾」的意思。


  「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每次都欺負老五家的……」


  太后說著略有些生硬的漢話,直接問道。


  八福晉是桀驁,也不是傻。


  她曉得眼前這個蒙古老太太是大清最尊貴的女人,沒有之一。


  她面上帶了委屈,忙道:「皇祖母,孫媳婦冤枉……是五嫂她們幾個聯合起來欺負、擠兌孫媳婦,孫媳婦受不得氣,說話才失了分寸,嗓門也大了……」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寧壽宮確實不是她們這些皇子福晉能咆孝的地方。


  太后臉色鐵青:「你為什麼不欺負旁人,就撿老五家的欺負?」


  老太太認死理,實心眼,瞧著那樣子,非要問個究竟不可。


  八福晉哪裡敢承擔這個罪名?

  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著告刁狀,忙辯白道:「孫媳婦真沒有,就是話趕話,有口無心的……」


  太后依舊惱著,伸出手道:「不是一回、兩回,已經是第三回……你當我死了么?還是覺得五阿哥比不上旁人尊貴,就算他們是你大伯哥、大伯嫂,你也想欺負就欺負了?不敢欺負旁人,就挑著老五家的欺負……」


  八福晉目瞪口呆。


  實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欺負了五福晉三回?

  聖駕北巡這幾個月不說了。


  聖駕北巡之前,兩人一個住在東五所,一個住在西五所,也沒打過交道。


  她之前在外頭是忍怒,剛才進來是礙於太後身份是「求全」。


  可眼見著天降罪名,就只剩下滿身憤恨。


  她轉過頭,狠狠地望向五福晉道:「好呀,這是告了什麼刁狀,讓皇祖母這樣誤會我?我就在這裡,有話當面說,我到底怎麼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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