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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阿瑪不會讓了(第三更求月票)

  九阿哥的心提了起來。


  董鄂家正紅旗這一支一個公、一個伯,一個是何和禮傳下來的嫡支爵位,一個是其子都類傳下來的。


  都是軍功封爵。


  之前都是不降等。


  只是現下,汗阿瑪對勛貴傳承有些吝嗇。


  九阿哥覺得自己近些日子還是乖乖的,回頭也多往御前跑兩趟。


  到時候就算不直接求情,是不是皇父看自己這個兒子的面子上對伯府這邊的傳承也寬和些。


  至於彭春那邊,即便彭春在烏蘭布統時有過,可是後頭也立了戰功抹平了前事。


  真要有個萬一,朝廷敘此人生平,還是會褒讚。


  岳父這一支就不行了。


  岳父雖是這些年當差不錯,被皇父倚為心腹,可是也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

  太后船上。


  舒舒三人過來時,三福晉已經奉榮妃到了。


  惠妃跟九格格也在。


  惠妃正在跟太后道:「先頭不覺得有什麼,在南邊待上十天半月,這一摸臉,確實細發了不少,那山清水秀的地方確實養人,怪不得說江南出美人呢。」


  榮妃在旁也道:「是啊,這挨了京城,就不一樣了,這水潤的臉一下子就幹了,緊繃繃的,感覺都要裂口子。」


  原來是在說江南氣候溫潤宜人。


  眼見幾位嫂子到了,九格格起身。


  舒舒三人少不得見了一圈禮,而後挨著三福晉坐下。


  太后挨個在小妯里幾個臉上看過,點頭道:「不錯,不錯,去了南邊幾個月,也滋養出來了,看著更加水靈了。」


  惠妃在旁附和道:「是啊,看著跟剛嫁入宮似的,都像新媳婦了!」


  這說的是穿著一身水紅看著比平日嬌俏不少的三福晉,還有溫柔靦腆中也從容了許多的五福晉。


  氣色都極好。


  至於舒舒,雖然算是大婚兩年,也歸在舊媳婦里,卻是可大可小。


  跟著嫂子們能說到一起,跟著九格格、曹格格也能玩到一起去。


  舒舒覺得此處可以有評論了。


  這就是所謂陰陽調和?

  榮妃則是看著三福晉的妝扮,心裡掐著眼睛看不上,面上卻是不露。


  董鄂家還是門好助力,大面上不走了褶子,不必計較。


  只是……


  她忍不住擦了擦汗。


  她上了年歲,不耐煩動,體態頗豐,有些畏熱,看著太后道:「娘娘,今年皇上什麼時候往園子里去?」


  太后道:「我也不曉得,估摸著等過些日子,出門小半年,總要修整修整。」


  榮妃道:「那可盼著了,真是奇怪,早先覺得南邊比北邊熱,可是進了五月,倒是越往北走越熱,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太后望向舒舒,道:「書里說沒說這個?」


  舒舒仔細想了想,搖頭道:「好像還真沒有。」


  太后看著其他人,道:「那你們覺得是什麼緣故?」


  老太太這一句,是問姑嫂幾個的。


  大家就看向三福晉。


  三福晉想也不想,笑著說道:「許是南邊更熱呢,就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這不單沒有答桉,還將榮妃方才的話給否了。


  太后看向五福晉。


  五福晉想起《論語》里的「兩小兒辯日」,斟酌著說道:「太陽東升西落,卻沒有人提及南北,是不是夏天的時候,太陽偏北些,北邊日頭更足……」


  她這麼一說,榮妃立時捧場道:「五福晉聰慧,可不是如此?在江南的時候,細雨連綿的,這越來北來,天氣越晴,日頭越曬。」


  輪到舒舒了。


  難得五福晉出彩,她就沒有賣弄學識,只都:「我跟妃母一樣,也覺得五嫂說的有道理。」


  十福晉點頭道:「是啊,五嫂說的對,我們草原上夏天也熱得早,大中午的時候在外頭能曬得人禿嚕皮,等到了六月里開始下雨了才好些……」


  九格格悄悄的看了舒舒一眼。


  她不信九嫂沒聽出榮妃話里的對比來。


  這北邊比南方更熱,這個也十分好猜測,肯定有晴天陰天的緣故。


  北方雨水少,南方雨水多。


  要是北邊也開始下雨,那氣候自然也降下來。


  可是她也掩下想法,跟著點頭。


  等到大家請了安離開,太后對九格格道:「學到什麼了?」


  九格格將幾個嫂子的反應想了一遍,道:「話慢些說……話少些說……話誇著說……話舉著例子說……」


  太后慈愛的笑了,搖頭道:「心裡明白就行,不用學著,你是公主,跟皇子福晉還不同。」


  九格格點點頭,很是受教。


  她拉著太后的胳膊,道:「孫女瞧著五嫂可比過去爽朗了許多,皇祖母還擔心什麼?」


  早先五福晉雖也行事有度,可遇事多是隱忍,與現下這樣自信有底氣還不同。


  這明明是皇祖母推著走到這一步的,怎麼好像又愁起來?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是瞎操心,之前她立不起來,我怕她拖你五哥後腿;現下立下起來,我怕她心太高,挑剔你五哥不愛讀書的短處……」


  九格格忙道:「五嫂的人品行事,都在您眼皮子底下,哪是那種輕狂的性子,您就放心吧!」


  太后道:「且看著吧,就盼著早點有個孩子,這兩口子日子才算真穩當了……」


  九格格在旁默默。


  好像女子到了年歲,不是嫁人,就是生孩子……


  她心中有些亂。


  她十七了,估摸著這次回京,額駙的人選也該差不多挑明。


  十五歲,跟十二阿哥那麼大……


  她少了幾分緊張與羞澀,不過是毛孩子罷了。


  *

  舒舒船上。


  天氣炎熱,即便是水面上,也沒有清涼多少。


  她去了外頭衣裳,只穿著香雲紗的袍子,頭上的鈿子也摘了。


  小椿投了毛巾給她擦手擦臉。


  九阿哥坐在旁邊,想起方才五阿哥的提醒。


  眼見著到京,董鄂家的官司也該說一說。


  他擺擺手,打發小椿下去,說了福海在步軍都統衙門與大理寺狀告齊錫之事。


  舒舒聽了,並不擔心,只是驚訝:「行事怎麼會這樣毛糙愚蠢?」


  就算是惦記爵位,想要搬倒齊錫這個障礙,他出首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就算想要興風作浪,不是該湖弄錫柱去告?」


  舒舒有些不明白他們的想法。


  那樣的話,才是正經「苦主」,不管最後告不告成,都能給齊錫潑盆髒水,可以借題發揮。


  換了隔房的堂侄子,就要讓旁人先笑話上一回。


  八旗因為成丁分家的舊俗,雖也分宗族,可是除非在地位或者身份上完全壓制,如同阿靈阿對幾位兄長一樣,否則都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


  沒聽說誰家手這麼長的。


  從和碩圖與都類算起,兩家都過了幾代,再傳兩輩,都無服了。


  九阿哥輕蔑道:「跟桂丹似的眼高手低,貪婪湖了眼珠子了,自己笨不說還當旁人也蠢,但凡是個能提起來的,彭春還不安排個前程么,又不是十五、六沒成丁,結果二十齣頭了,都沒有正經差事……」


  舒舒道:「那錫柱呢,真給他們兄弟做人證?」


  九阿哥搖頭道:「真有那個膽子,爺還佩服佩服他,好像是被兩兄弟湖弄著寫了什麼,誰曉得是湖弄著寫的,還是順水推舟寫的,要是讓他跟岳父對峙,怕是他那慫膽子還真不敢……」


  舒舒聽了皺眉。


  家裡還沒有想著怎麼安排錫柱,錫柱現下最聰明的法子就是等著。


  他要是鬧騰,以阿牟的脾氣,是不會慣著他的。


  公府怎麼回事?


  大堂伯能為帥,還任了多年族長,不會這樣縱子鬧笑話……


  除非……


  舒舒也緊張起來,看著九阿哥道:「爺,可有公府那邊的消息,堂伯的病情如何?」


  九阿哥搖頭道:「沒聽人提,你方才見了三嫂了,看出什麼沒有?」


  舒舒想著三福晉方才的樣子,打扮精緻,心情也歡愉。


  應該是沒有收到娘家的信。


  關心則亂。


  要是董鄂家兩個承爵人都相繼病故,那董鄂家下一步如何,真是全靠康熙的恩典了。


  要是允原級襲爵,那董鄂家在八旗勛貴中的位置就不變。


  要是兩支同時降襲,那董鄂家現下超然地位就不復存在。


  「爺覺得皇上會如何處置董鄂家的爵位?」


  舒舒看著九阿哥,問道。


  九阿哥道:「爺先頭跟汗阿瑪直接問了,汗阿瑪說承爵人選要董鄂家自己定,皇家不好插手……」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嗣子之說,道:「岳父會讓珠亮直接襲爵么?」


  要是非給伯爺安排個嗣子祭祀香火,繼承爵位,那都統府的嫡長子珠亮就是最好的人選。


  可那樣的話,爵位就要降等了。


  小舅子親,也親不過岳父去,九阿哥覺得自己還是分得清遠近的。


  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搖搖頭道:「不會……」


  不是阿瑪偏疼其他兒子,或者貪戀爵位,而是還有她這個當著皇子福晉的女兒在。


  自打自己指婚皇子,阿瑪可比之前有上進心多了,就是怕不能給自己撐腰。


  這個爵位,阿瑪不會再讓了。


  九阿哥聽了,也不過問緣故,就放心了,道:「那樣就好,爵位在岳父手中,比在珠亮手中好……」


  雖說現下已經取消了「議政王大臣制度」,可是依舊保留著議政大臣一職,可以御前行走,輔左國政。


  每旗只有三人,從宗室貝子以上、勛貴伯以上擢選,都是超品,是大臣中地位最高的一批人。


  從這裡可見,多個伯爵之位,對岳父來說能更進一步。


  *

  次日,皇上奉皇太后回宮,依舊是走地安門、神武門。


  隨扈眾宮卷,也都各自回各自宮室。


  二所院子里,齊嬤嬤、核桃帶了人早候著。


  聖駕迴鑾的消息傳來,二所上下就等著。


  上房早就掃灑了,也都換了新窗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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