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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摸魚(第一更求月票)

  章嬪情緒太過激蕩,壓根就無法正常說話。


  惠妃就望向那年輕嬤嬤,那是章嬪身邊昔日的大宮女,也常跟著章嬪出門的,也都眼熟。


  那嬤嬤就跪了,道:「妃主子,我們主子要被端主子磋磨死了……」


  說罷,她沒有耽擱,竹筒倒豆子似的,講了這些年章嬪在長春宮的境遇。


  她是章嬪身邊老人,入宮時就分在章嬪名下,從小宮女做起,也隨著章嬪從永壽宮遷居長春宮,目睹了全程。


  「早年小主子們在的時候還好,不過是偶爾刺上一句,等到阿哥、格格們都挪宮就說話難聽起來,每天還要五次三番的打發人傳我們嬪主過去……」


  這一條就已經是不合規矩。


  端嬪是長春宮主位不假,可是章嬪也是嬪,不是依附於她的庶妃,有位次之別,卻沒有尊卑之分。


  兩嬪同宮,本該楚河漢界、江水不犯河水才是。


  「6自打去年冬月,北巡迴來,宜主子遇喜,端主子嘴裡的話就更難聽了,還說到宜主子高齡產子上,念叨著產關難過,我們嬪主受宜主子照拂良多,就說了一句『這在外頭是常事,開懷的婦人不怕』,端主子就說我們嬪主在譏諷她,越發的變本加厲」


  「等到聖駕南巡,名單上沒有我們嬪主,端主子就每日帶人去後殿外頭,讓身邊的嬤嬤指桑罵槐、喋喋不休,奴才想去理論,可是端主子就在跟前立著」


  「我們嬪主慪氣,身子就有些不好,之前是有些崩漏之症,自打三月里崩漏止了再也沒有來過月信……」


  「清明節后,我們主子胸部又長了東西,硬如石塊,脹痛難忍,入了五月更是疼的不得安寢,端主子卻是每日兩次不間斷的辱罵,使得我們嬪主生了死志……」


  說到最後,這嬤嬤已經淚流滿臉。


  雖說主子說的清楚,讓她以後去乾西頭所給阿哥做保母,可是她不想。


  她十來歲就入宮,十幾年跟在主子身邊,之所以滿了年齡也沒有出去,就是想要長長久久的服侍主子。


  要是主子真走了,她也不打算活了。


  惠妃聽著前頭,臉色深沉。


  誰不知道誰?

  端嬪自詡老資歷,向來傲慢。


  她說的那些話,不是有口無心,無非是盼著宜妃生產不順,到時候留著小阿哥、小格格之類的,可以接手。


  至於端嬪的陰陽話,早年她們也領教過。


  因為端嬪娘家是太皇太后屬人,她極為自傲。


  當年剛入宮時,確實也風光,當時宮裡等級是皇后、妃、福晉、大格格、小福晉格格。


  端嬪入宮就是大格格,生了皇二女后就是福晉。


  等到後來封七嬪時,她就算夭了女兒,可是也排在第三位。


  當時榮妃是第四位,她是第五位,宜妃是第六位,德妃已經入宮,卻只是個沒有名分的宮女子。


  時過境遷,端嬪這些年不順當,也鮮少在人前高聲了。


  沒想到私下裡竟然這樣惡毒。


  隨即她就看著章嬪,恨鐵不成鋼道:「平日里瞧你也是伶俐的,怎麼這樣窩囊?這些年你有子有寵,她有什麼?之所以還是她住著長春宮正殿,不過是那點資歷罷了皇上念舊情給她臉面,不說你壓著她,也不該被她給欺負了!」


  章嬪嚎哭了一場,情緒已經有些平復下來。


  聽了這話,她苦笑道:「當時奴才剛到長春宮,她很是溫煦,體貼入微,還說看了奴才,就想到夭了的小格格,奴才當時正好喪母,真當端嬪如母似姐·」


  這說話之間,才會失了小心,提及早年在伯父家裡被嬤嬤教導之事,讓端嬪抓了漏洞。


  眼下她沒有什麼懼怕的,就將此事也說了。


  「她自以為抓了我的把柄,開口『瘦馬』、閉口『妓家』,奴才也想要與她理論可是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以胡咧咧,奴才卻怕壞了兩個格格的名聲,使得她們遠嫁」


  當時她也是死腦筋了。


  真是畏懼。


  畢竟這世上對女子苛責,尤其是涉及貞靜,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現下想想,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要是真的因此得了皇上嫌棄,那她就過清凈日子唄!

  左右也是嬪位,無過不會再降。


  惠妃最是心正聽到這裡,簡直氣炸肺:「這你都能忍著,這樣髒的話也敢在宮裡胡沁,就該直接打她的嘴巴子,最是欺軟怕硬的東西,你看她這些年在宜妃前咋呼過么?」


  章嬪慚愧道:「奴才怕鬧起來,惹皇上厭棄,也被挪出宮去……」


  惠妃搖頭道:「怪不得慪氣慪成這樣,這樣整日憋悶,好人也熬壞了……」


  說到這裡,她想了想,道:「我這裡清凈,你先在這邊歇幾日,等我稟了皇上,再看看皇上的意思。」


  移宮也不是好移的。


  現下西六宮的儲秀宮雖是閑著,內務府也早已經清理出來,做了修繕。


  可是如今升了嬪卻沒有單獨一宮的除了章嬪,還有衛嬪。


  衛嬪生育了年長阿哥,還是資歷在前的。


  至於東六宮,現下承乾宮空著,卻不是尋常嬪妃可以入住的宮室。


  章嬪滿臉漲紅道:「給娘娘添麻煩了。」


  惠妃搖頭道:「這有什麼?你今日做的對,直接來延禧宮,而不是去翊坤宮。」


  雖說早就默認西六宮是宜妃打理,惠妃只管著東六宮,可是惠妃行事也沒有什麼忌憚的。


  自己聽了這些事情,都覺得噁心的不行,心頭火起。


  宜妃聽了,肯定也要暴碳似的,現下也不適合操心這些。


  *

  舒舒哪裡曉得,送冰成了導火索,蝴蝶的翅膀又開始忽閃忽閃了。


  她只覺得神清氣爽。


  她跟九阿哥每人每天四塊冰。


  太后又貼補了四塊。


  舒舒就叫人將九阿哥的四塊冰,直接送到內務府衙門,取一個涼意。


  她自己這裡,獨享八塊冰。


  一塊冰一尺半見方,放在開放的環境下,差不多半個時辰化乾淨。


  這樣算下來,從巳初開始,到入夜,一個時辰一塊冰,差不多都夠了。


  為了能更好的用這些冰,使得它融化的更慢些,她直接讓人收拾了書房。


  加了靛藍色的雙層窗帘。


  門框窗口也都加了一層夾層,使得關閉的時候更密封。


  如此,書房就變成了空調房似的。


  雖說並沒有空調房的涼爽,不過舒舒估摸著也是從三十齣頭的溫度降到二十六、七了,因為不那麼動則一身汗了。


  舒舒就叫齊嬤嬤跟丫頭們也在屋子裡待著,取一份涼意。


  齊嬤嬤上了年歲,怕冷不怕熱,受不了這涼屋子,也不大樂意讓舒舒在這裡待著。


  舒舒就帶了委屈道:「小阿哥、小格格還沒影呢,嬤嬤就老想著這些,將我排後頭了,我熱得吃不好睡不好的,還怎麼調理身體……」


  齊嬤嬤沒有法子,不好噦嗦了。


  小松最是高興。


  她血氣壯,冬天的時候身上跟暖爐似的,夏天也是。


  還沒有入伏,她就整日里汗流浹背的。


  舒舒叫過來,她歡喜壞了。


  她也沒有閑著,舒舒看書,她就磨墨。


  舒舒歪著,她就按頭按胳膊。


  小榆已經出宮,小椿就帶了桂圓繼續教。


  榛子那邊跟著小棠。


  花生現在則是齊嬤嬤帶著,開始做些舒舒身邊的貼身物件。


  七個丫頭,有條不紊的,都是省事聽話的,舒舒心滿意足。


  雖說自南巡出來,內務府那邊曾有人來請示補宮女之事。


  舒舒這裡,可以使喚八個宮女,跟著的家下女子「因病出宮」一人,出了一個缺可以再補一人。


  人選可以是小選進來的包衣宮女子,也可以是家下女子,或者直接是使女。


  舒舒當時直接給拒絕了。


  她不打算這個時候挑人了。


  等到出宮開府後再說。


  到時候會分給他們包衣人口,外頭的幾家陪房人口,也可以挑進來當差。


  一上午的功夫,她就在看書、摘筆記、按摩中度過。


  九阿哥中午回來時,見到的就不是昨日蔫耷耷的模樣,而是如同喝飽了水的白菜看著十分鮮活水嫩。


  他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比爺還盼著汗阿瑪出宮?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都鬆快了?刀。」


  舒舒白了他一眼,招呼他跟著進了書房。


  現下窗帘開著,可是因為沒有開窗的緣故,也不如次間敞亮。


  九阿哥一進來,就察覺到不同,舒服的吸了一口氣,


  他望向的青花大缸,看了兩眼,道:「只擱了一塊冰,就這麼涼快?」


  舒舒指了指窗戶與厚重的門帘道:「捂得嚴實,冷氣出不去,就涼快了。」


  九阿哥贊道:「爺的福晉可真是聰明材。」


  舒舒道:「衙門現下差事忙么?能只去半日么?要是還這麼全天,爺就別來回折騰了,還是叫人送膳過去」


  紫禁城從南到北將近二里地。


  阿哥所差不多就是最北面,內務府衙門也幾乎要在最南邊,直線距離一里半多,加上橫道,差不多要二里地。


  即便打著傘,可是只是遮陽,卻抵禦不了高熱。


  九阿哥小聲道:「其實半日功夫盡夠了,下午都是閑散的,沒有什麼正經事兒……乃y。」


  舒舒看著他,那下午還去做什麼?

  這是嫌在二所待著悶?

  這成親不到一年,就要相看兩厭?!

  九阿哥道:「爺是在宗人府那邊學的教訓,那邊更是清閑,整日里沒有什麼正經事,可是蘇努跟老十他們還是見天去坐衙,為的什麼?就是因為汗阿瑪自己公務多,繁累,見不得旁人清閑,信郡王不愛去衙門點卯,那是因為真沒有什麼正事,卻是得了汗阿瑪不喜,宗令換了簡親王……」


  舒舒囿。


  所以他是得了經驗?

  就算沒有公務了,也去衙門裡摸魚,給大領導看?

  *

  月底了,大家點點月票唄!都是至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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