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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新聞(第一更求月票)

  什麼是新聞呢?

  《易經》上提及「與時消息」。


  對於現在的官民百姓來說,就是「內外消息」。


  這個「內外」,指的就是宮廷內外。


  不過幾日功夫,九福晉福妊雙胎的消息就成了舊新聞,如今大家關切的是太子東巡與大長公主謁陵。


  不過也沒有新鮮兩天,就又爆出大新聞來。


  閣臣的名單下來了!

  戶部尚書馬齊,為武英殿大學士,仍兼管戶部尚書事。


  禮部尚書佛倫,為文淵閣大學士。


  吏部尚書熊賜履,為東閣大學士。


  禮部尚書張英,為文華殿大學士。


  要知道朝廷大學士排班,跟殿閣次序不同。


  滿大學士是正一品,漢大學士是正二品。


  而且還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領班大學士由滿臣擔任。


  之前領班大學士就是伊桑阿。


  年初伊桑阿告老,就是阿蘭泰補進。


  等到阿蘭泰薨后,領班大學士已經出缺。


  九皇子府的賀禮,早就預備好的。


  九阿哥回來,跟著舒舒道:「爺之前還想著老師年輕,應該比不上那些老頭子資歷深,還真是想左了,汗阿瑪是要人幹活的,也不是點人去內閣養老的,老師這樣年輕的才經得住汗阿瑪使喚」


  像馬齊這樣的身份地位,金銀不算什麼了。


  舒舒這邊預備的賀禮,就以心意為主。


  一套雞血石的印章料,一盒壽山石印章料,一對象牙鎮紙,一襲貂皮端罩。


  這是九阿哥尋富慶打聽的,馬齊沒有別的愛好,好書法,愛印章,尤其喜自己雕刻。


  所以他們就從外頭買了一盒壽山石料,湊成四份禮。


  富慶,就是馬齊的三子。


  因為馬齊次子夭折,所以除了長子富爾敦之外,就數富慶年長,年過弱冠,已經成親,之前還閑置,沒有補旗缺。


  九阿哥開府,有十個侍衛缺,當時報了兩個,一侗是黑山的二等侍衛,一個就是富慶的三等侍衛,其他的缺還空著。


  黑山雖是戶下人出身,可早有軍功在身的,補了從四品的皇子府侍衛也順理成章。


  富慶是白身,直接補了從五品的三等侍衛,就算得了一份前程。


  這是他拜師的時候就跟馬齊提過一嘴的,馬齊也接受了他的好意。


  等他私下裡問過馬齊人選后,就按照長幼次序保舉了富慶。


  至於張英那邊,也是四色禮。


  只是九阿哥與張英沒有私交,看的是典儀張廷瓚的面子,禮物就比較尋常,一個古董香爐,一副古畫,剩下就是貢緞四匹,貂皮兩卷。


  舒舒見過馬齊,也只是見過而已,沒有打過交道。


  可是卻曉得這位的履歷,看似入閣即巔峰,實際上才是起步,還有四十來年的輝煌。


  富察家從二等人家,直接力壓赫舍里、鈕祜祿、佟家等外戚,成為一流人家,就是從馬齊入閣開始。


  三朝元老,善始善終的老臣,只為了自家佐領分給八阿哥,就成為「八爺黨」?

  這「八爺黨」的成色不單不純,還有無間道的嫌疑。


  是受帝王驅使,還是在天家父子之間端水,誰也說不好。


  只看著康熙與雍正都沒有處置馬齊,反而多有器重,就曉得這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只盼著自家這位爺,跟著這位老師也學上幾分聰明,也能善始善終。


  等到賀禮送到馬齊宅邸,馬齊看到九皇子府的禮單,比較滿意。


  入閣之前,他跟九阿哥的師生關係,在意的人不多;入閣之後,這段關係就比較礙眼。


  幸好現在九阿哥沒有入朝,東宮也穩固,他的長子富爾敦在東宮做僚屬,否則也容易惹人非議。


  現在這種關係正好,親而不密。


  木。


  九皇子府,正房。


  舒舒正在見客,是過來給九阿哥請安的樂鳳鳴。


  樂家本是世代為醫,樂鳳鳴在醫道上也頗有口碑。


  只是跟太醫院那些老資歷相比,樂鳳鳴差了一截,年歲又輕,因此即便入了太醫院,也是補的吏目。


  可是他這個年輕,也是相對的。


  跟老太醫們比起來年輕,跟舒舒跟九阿哥比起來,也不算年輕了。


  舒舒對他頗為好奇,就跟九阿哥提出想要見一面。


  今日樂鳳鳴過來,九阿哥就領到正院了。


  樂鳳鳴就給舒舒請了脈,說法跟姜太醫的大同小異。


  舒舒想起一事,就道:「女子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絕,當如何調理呢?」


  樂鳳鳴摸著鬍子,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態。


  都說八旗規矩與漢家不同,難道是應在這裡?


  這位九福晉嬌花般的年歲,提及「天癸」毫無羞澀。


  他看了眼九阿哥,就見九阿哥也習以為常的模樣。


  許是真是他少見多怪了。


  他就斟酌著說道:「女子上了年歲,腎氣衰敗,益生實火虛火,當疏肝理氣,滋陰補腎,鎮靜安神為主,成方可用六味地黃丸、逍遙丸……」


  舒舒仔細聽了,道:「可否是專人專方?」


  中藥講究的就是一人一方。


  樂鳳鳴沉吟道:「那倒不必,若無其他病症,常方即可。」


  舒舒聽了,點頭道:「那就勞煩樂吏目幫著預備幾盒葯備著。」


  暫時只有伯夫人的一份就行了。


  其他長輩可以再遲幾年。


  樂鳳鳴恭敬應了。


  九阿哥想了想舒舒近日飯量,有些心疼了。


  怕吃胖了,孩子養大了不好生,都不敢好好吃飯。


  他就問樂鳳鳴道:「有沒有什麼成藥是消食的,吃多了也不擔心積食,不擔心長肉的?」


  樂鳳鳴聽了,有些為難,道:「倒是有兩道成方是健胃消食的,只是孕婦忌用,若是福晉想要調理腸胃,也要產後才能服用。」


  九阿哥聽了,立時道:「沒有現下能用的方子么?藥效舒緩些也好。」


  樂鳳鳴搖頭道:「是葯三分毒,福晉現在狀況,不宜隨意試藥。」


  舒舒當然曉得九阿哥為什麼這麼問,笑著安撫道:「爺,沒事,就是內燥的緣故,最近也不想大魚大肉的,暖房裡下來的菜越來越多了,吃著也合心。」


  九阿哥沒有說旁的,卻打算吩咐人弄一頭牛來。


  福晉別的肉吃的少了,牛肉沒有忌口,可以常備著,現在也能凍住了·

  木。


  沒過兩天,九皇子府的倉庫里,就多了幾隻牛大腿。


  九阿哥淘換的還沒到,都統府就先送來四隻牛腿。


  覺羅氏親自過來一趟,教訓舒舒道:「還有半年時間呢,也不能老吃素,雞蛋你們自己預備,我不給你淘換,牛肉預備的足了,不犯忌諱,是打發人從口外買的,總共買了好幾頭牛,其他的在莊子上養著。」


  舒舒聽了感動,拉著覺羅氏的胳膊撒嬌,道:「讓額涅跟阿瑪費心了,我會好好吃的。」


  覺羅氏白了她一眼,輕哼道:「等你當了額涅就曉得了,煩著呢,都是債!」


  舒舒笑道:「還是福報,我也是額涅跟阿瑪的福報,誰家有我這麼孝順、懂事、可愛的姑娘呢!」


  覺羅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看向伯夫人,詫異道:「真是我生的丫頭么?怎麼臉皮這麼厚了?」


  伯夫人在旁笑道:「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


  早先就看出九阿哥是個沒有心機、性子天真的人,這接觸多了就會發現不單單如此。


  有時候也叫人哭笑不得,是個皮實的孩子。


  木。


  乾清宮,西暖閣。


  九阿哥得了口諭,從內務府衙門過來見駕。


  「大長公主已經出京將近旬日,朕也打算去謁陵,吩咐下去,叫內務府傳令沿途行宮,預備此事」


  康熙吩咐道。


  九阿哥躬身應了。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一下子穩重了許多,康熙也多唏噓。


  這要當阿瑪了,就是不一樣了,彷彿孩子氣少了許多。


  只是。


  是不是太過了?


  每天申初就從衙門回家!

  有因私忘公之嫌!

  康熙腹誹著,就帶了打趣道:「你也在京城拘了半年了,這回隨朕去謁陵吧!」


  他以為九阿哥會懇辭,沒想到九阿哥神色不變,應了下來。


  「嗯,兒子謝汗阿瑪恩典!」


  康熙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擔心你福晉么?每日里衙門都待不滿一天,怎麼出京反倒不怕了?」


  皇陵距離京城不遠,可是往返一趟也要十天半月。


  九阿哥看著康熙,道:「有姜太醫在府中當值,還有多羅格格陪著,旁邊還有四哥、四嫂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兒子這些日子早歸,也是因為手頭的差事都處理完了,在衙門熬著也沒有意思,就回家給小阿哥念書去了……」


  康熙聽著有些迷煳:「給小阿哥念書?誰家的小阿哥?五貝勒府的,還是四貝勒府的?」


  他誤會了。


  以為九阿哥為了好兆頭,接了哪家的侄子過去。


  九阿哥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道:「兒子是給福晉肚子里的小阿哥讀書,兒子小時功課尋常,就想著笨鳥先飛,小阿哥早點教,往後別比侄子們差太多」


  康熙:


  這早得沒譜了!

  康熙嫌棄地看了九阿哥一眼,道:「你那是功課尋常么?你那是不上心,學那些偏門的,怎麼不見你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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