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想多了(打滾求保底月票)
剩下的一個圍場中,行圍也進行到尾聲。
中間各種鹿鳴,箭支亂飛。
三阿哥並沒有上場,而是騎馬站在一處高地眺望此次行圍。
眼見著隊伍齊整,圍獵調度周全,三阿哥的視線就去尋找人群里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穿著金色皇子服,在人群之中很是鮮明。
三阿哥想到過幾日的聖駕巡永定河,點了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隨扈。
四阿哥還罷了,正經幹活兒的人。
如今河道打官司,中間牽扯的也有銀錢賬務,跟四阿哥的戶部也貼邊。
可十三阿哥呢?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
從三十七年夏天,十三阿哥第一次隨扈開始,接下來這三年,是一次不拉。
只要皇父出門,帶的皇子必有十三阿哥一個。
之前這樣待遇的,只有他跟大阿哥,就連四阿哥、五阿哥都只是隨扈的次數多罷了,沒說每次都要跟著。
這兩年三阿哥這裡,已經不是次次都有了,有點像四阿哥與五阿哥似的,開始穿插著來了。
三阿哥伸著舌頭,舔了舔后牙膛。
「愛屋及烏」?
還真不是。
如今宮裡最受寵是和嬪跟王貴人,還有宜妃這個老牌子寵妃。
有體面的,還有惠妃。
敏嬪就是中不熘。
那就是皇父看好十三阿哥的能力。
十三阿哥的文武功課確實出色,連三阿哥都有耳聞。
三阿哥生出緊張來。
上一個文武功課都出色的阿哥是他自己!
這樣的阿哥,不就是最合適的議政王候選么?
皇父改了主意,打算將十三阿哥也給太子使喚,才帶在身邊教導?
三阿哥覺得自己該爭氣起來了,不能在太常寺過安逸日子。
明年十三阿哥就成丁,這指婚、學差事都連上,說追就追上他們……
*
當天晚上,圍場這裡就有小宴,沒有宗室跟大臣,只有康熙與幾位隨扈的皇子。
除了御座之外,下頭的皇子設的是雙人席。
東邊首座是大阿哥與三阿哥,次席是八阿哥與十阿哥。
西邊首席是四阿哥與五阿哥,次席是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
晚上的席,就是全鹿席,烤鹿肉、煎鹿舌、鹿筋山藥火鍋、鹿血燴豆腐、紅燒鹿腸、爆炒鹿肝、清蒸鹿羔等。
直接配的就是鹿血酒。
大阿哥這裡,眼睛都黏在酒壺上了。
他這兩年喝酒喝的厲害,不說一天三頓,也差不多。
結果這兩天隨侍御前,就少了酒。
昨天還輪值宿衛,不能沾酒。
眼下他正饞著,看著鹿血酒,酒蟲就勾起來。
只是一人跟前擺了一壺,這酒壺細長條,看著應該也就二兩多,這夠幹什麼?
他就看了眼三阿哥跟前的酒壺。
要是兩壺加起來,那就能解饞了。
他旁邊坐著的三阿哥,沒有察覺自己的那壺酒被惦記了,則是看著斜對角的十三阿哥。
跟討人嫌的十四阿哥相比,十三阿哥這相貌跟行事還真是沒得挑。
壓是壓不下去的,還是得拉攏著,得讓他曉得長幼。
即便兩人都給東宮為臂膀,也要分了主次。
自然是自己這個哥哥為主,十三阿哥這個弟弟為次。
十三阿哥察覺到三阿哥的視線,回望了過來。
三阿哥見狀,就舉了杯子,對十三阿哥笑了一下。
十三阿哥見狀,也舉了杯子,很是恭敬模樣。
實際上他心中很不以為然,諸位兄弟中,他不喜的就有三阿哥一個,實沒有個當哥哥的樣子,還會算計人,要提防著。
只是他有了城府,面上並不顯露出來喜好。
十四阿哥則在看著康熙。
皇父身姿挺拔,還沒有開始留下巴的鬍子,只留了嘴唇上的短須,看著像是四十來歲,比庄親王、信郡王看著年輕太多了。
康熙也在打量著兒子們,被十四阿哥的目光引過來。
康熙抬了抬眉毛,像是在詢問十四阿哥有什麼事。
十四阿哥想了想,提了酒壺起身,到了御桌前,帶了笑道:「兒子給汗阿瑪斟酒吧?」
康熙輕哼道:「無事獻殷勤,這酒朕喝的不踏實!」
十四阿哥很是老實道:「汗阿瑪,兒子不想掌圍了,費心還費口水,自己射箭也不踏實,明兒兒子能跟著汗阿瑪么?兒子想要看汗阿瑪射獵!」
康熙很是好奇道:「你不是盼著自己掌圍么?怎麼才一天,就夠了?」
十四阿哥帶了抱怨道:「掌圍沒意思,兒子還小呢,不想掌圍了,想要跟在汗阿瑪跟前學箭,往後也跟汗阿瑪似的,開十五力弓!」
康熙聽著,心情大好,眼中多了得色,道:「耐住性子,每天練習再加半筒箭,好好鋪陳好基礎,再說其他。」
他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十五力弓可控弦,只是不持久,每次只能射三箭,再射就脫靶。
那是什麼時候?
他看了眼坐著的兒子們,目光落在四阿哥與五阿哥那一桌。
大概就是像四阿哥與五阿哥這麼大的時候。
諸皇子之中,只有老大跟老三能勉強追上他,以後應該還會加一個十三阿哥。
皇子們雖沒有青出於藍勝於藍,可也算各有所長,沒有給他這個汗阿瑪丟臉。
十四阿哥在旁倒酒,道:「嗯,嗯,兒子一定踏踏實實的,壘實根基,往後做汗阿瑪的大將軍王,為汗阿瑪開疆闢土!」
眼下八旗風氣糜爛,旗人跟宗室尚武之風日減,正是康熙憂心之處。
眼見著十四阿哥有這份志氣,康熙覺得歡喜,贊道:「好,朕等著,看朕的大將軍王所向披靡。」
十四阿哥也是偷著樂,自己以後不用盼著長大了。
皇父不缺長大的兒子,缺沒有長大的。
所謂「綵衣娛親」,就是如此吧?
咦?
九阿哥天真爛漫,是不是故意的?
*
京城,九皇子府。
「阿嚏!」
九阿哥正泡著腳,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舒舒見狀,忙遞了毛巾給他,道:「爺這是著涼了?」
九阿哥搖搖頭道:「沒,府里、衙門、馬車上,也沒怎麼在外頭。」
舒舒聽著,反倒是不放心了。
家裡、衙門、馬車上都熱,就算不去其他地方,這一天之中也是熱冷交替了好幾回。
舒舒就到了門口,喚了白果吩咐道:「叫膳房熬兩碗薑茶來,要濃些。」
白果下去預備了。
九阿哥在屋裡聽到,道:「爺沒事兒,身上也沒癥狀,說不定是誰念叨爺呢。」
舒舒柔聲道:「爺就當陪我,中午跟十弟妹在暖房裡待了會子,出了一身汗,估計吹到了,眼下太陽穴有些疼。」
上午妯里兩個說完話,吃了午飯,就去暖房裡摘菜與看花去了。
有幾盆茶花正值花期,舒舒叫人給十福晉帶上了,明天大家可以賞看。
九阿哥聽了,忙擦了腳,伸手摸了摸舒舒額頭。
還好,並沒有發熱。
「還有旁的癥狀沒有?」
九阿哥關切道:「受風著涼可不是鬧著玩的!」
舒舒揉了揉脖頸道:「這有些不對勁,肩膀也有些酸。」
九阿哥道:「你這是受風了,真是不小心,老薑太醫再三吩咐過的,這半年你骨縫還開著,今冬一定要仔細保暖。」
舒舒的肩膀確實有些僵,肩周的位置不大舒服。
她就在炕上歪了,道:「家裡不是有膏藥么?一會兒爺幫我貼兩副。」
九阿哥幫她揉著肩,又問道:「只肩膀跟脖子么?腰呢,也疼了么?」
舒舒搖頭,道:「沒有,脖子是沒有帶風領,灌了風的緣故,其他無礙的。」
九阿哥道:「明天叫人再接老薑太醫過來一趟,給你診個脈,開兩個食譜的方子。」
舒舒搖頭道:「明天抽不開功夫,後天吧,給爺也看看,咱們一起補。」
三九補一冬,來年無病痛。
進九「補冬」也是勛貴的養生常態。
眼下離進九還有幾日,正好可以預備上。
九阿哥本給她揉著脖子,聽到這裡,不由皺眉,抱怨道:「你說老十福晉是不是傻?」
舒舒轉過頭,看著他道:「爺怎麼又這樣說,十弟妹就是性子單純些,心裡明白著呢。」
九阿哥撇嘴道:「爺說的不是她的性子,是明天請客的事兒,你說旁人家請客,都是正經理由,婚喪嫁娶、添丁喬遷之類的,辦個酒席,還能收份子錢,能賺不少;你說她圖什麼?還弄個『鑒寶會』,到時候旁人看中了,是送還是不送?收不到禮不說,還要往裡倒貼,這不是大傻子是什麼?」
舒舒道:「嫂子們都明事理,沒有那愛佔便宜的人。」
送肯定是要送的。
只是真從十福晉這裡看到什麼新奇東西,誰還能白拿不成?
都是有來有往的。
九阿哥依舊不贊成道:「老十不在家,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候,就不能安生些。」
舒舒聽不下去了,在九阿哥的腰上擰了一把,道:「照爺這樣說,爺往後要是不在京的時候,我也得鎖門閉戶的,不能待客,也不能出去了唄?」
九阿哥抓了她的手,道:「你跟她不一樣,你沒事兒也不會非要請客,還扯這種不尋常的請客理由。」
舒舒覺得頭有些疼,道:「爺真覺得不妥當?就是女卷湊到一起吃頓飯罷了,也沒有旁人……」
九阿哥輕聲道:「咱們曉得老十福晉沒有其他用意,可旁人怎麼看呢……」
*
一號了,吼吼,打滾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