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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牙疼(打滾求月票)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看著大阿哥,道:「太子近日心情不好,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情緒外露,你是當哥哥的,不必與他計較。」


  大阿哥曉得這說的是阿克墩之事。


  想著太子跟太子妃都已經回宮,討源書屋只留著阿克墩跟保母、太監等人,大阿哥生出不忍來,道:「汗阿瑪,要不試試洋大夫呢?都養到十一歲了,真折了也可惜。」


  康熙聽了,心裡比較寬慰,道:「朕已經叫人去西花園了。」


  即便不喜歡這個孫子,他也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孫子去死的人,少不得各種法子都試試。


  之前太子跟太子妃在,他不好直接插手,現下反而不礙。


  大阿哥道:「那盼著有個好結果,不辜負汗阿瑪這份慈愛。」


  康熙看著大阿哥道:「你倒是比前些年善言……」


  大阿哥唏噓道:「早先兒子想著有些事情不必掛在嘴邊,可是這經歷了生死,也算明白了,心裡想什麼,還是當說出來,夫妻如此,父子兄弟也是如此。」


  康熙想著大阿哥的變化,確實是從喪妻開始的。


  他就道:「逝者已逝,總要走出來,你也當了阿瑪,成了頂樑柱,要庇護兒女。」


  大阿哥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汗阿瑪,兒子錯了,今天失態,不該在弟弟們跟前不敬太子,當時腦子有些亂,還有些后怕,就失了分寸。」


  康熙見他轉圜過來,也沒有訓斥,只道:「越是氣憤,才越要冷靜下來,不能亂了陣腳,讓陰謀得逞,便宜了幕後真兇。」


  大阿哥點頭。


  康熙又道:「聽說你將弘昱送回宮了,怎麼沒有送回郡王府?」


  大阿哥看著康熙道:「沒有抓到幕後真兇,兒子擔心對方再設計其他,宮裡有汗阿瑪,弘昱在阿哥所比在郡王府安全。」


  康熙點頭道:「只管放心,朕會叫人看顧阿哥所。」


  大阿哥想著今天御前安排查桉子的是馬武,不是趙昌,心裡有些奇怪。


  趙昌去哪裡了?


  難道不在京城?


  只是他有數,這個不是當問的,帶了羞愧道:「兒子不孝,還要汗阿瑪跟著操心。」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這個怨誰呢?沒有當家福晉,這府里能太平才怪。」


  大阿哥聽了,卻是怔住。


  他想到一個可能,臉色泛白,道:「汗阿瑪,您給兒臣選的福晉是京城的格格么?今天馬車之事,會不會是……」


  雖說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大阿哥還是擔心。


  真要是高門的繼福晉,那往後大格格姐弟五個的日子怕是不好熬。


  康熙搖頭道:「不必杞人憂天,朕心裡有了人選,自是叫人打聽過人品行事的。」


  還沒有外露出去,那也就不存在對方算計大阿哥嫡子的可能。


  大阿哥想到八福晉的脾氣,就是攪屎棍。


  雖說一個婦人,大阿哥不會管束不住,可也不想添麻煩。


  這回選秀出來的,應該會經過留宮查看。


  這樣就好,真有不妥當的,宮裡的嬤嬤們也會看出來。


  只說宮裡按照正常流程選出來的這些皇子福晉,都算不錯。


  他就道:「那就好,兒子就放心了。」


  康熙想到了給毓慶宮指的兩個大姓格格,又看了大阿哥一眼。


  大阿哥的內宅雖有幾個格格、侍妾,可都拿不出手。


  大阿哥子嗣太單薄了些。


  也可以給大阿哥指個格格。


  下頭的幾個阿哥就算了。


  就是八阿哥與十阿哥這裡,康熙還在猶豫。


  八阿哥內宅的女卷不算少了,可是至今沒有一兒半女。


  要不要指兩個宜子之相的格格?


  還有十阿哥,大婚兩年,沒有動靜,內宅也只有一個格格……


  另外就是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都是打算今年指婚的,這格格也該指下去教人事了。


  再耽擱下去,皇子福晉人選就要出來,準備大婚了……


  *

  海淀,北五所。


  九阿哥回來了。


  時間已經是將近午正。


  這個時候,就不好趕路了。


  舒舒之前就吩咐膳房那邊預備了簡單吃食,大家用了午飯,才開始啟程。


  被早上的驚馬消息嚇的,舒舒跟九阿哥都不敢讓孩子們直接跟保母坐著了。


  於是三個孩子,就分了三處。


  伯夫人跟尼固珠一輛馬車,小松跟車。


  豐生則是直接被十阿哥抱去了,跟十阿哥夫婦一輛馬車。


  阿克丹這裡,就是舒舒抱著,跟他們夫妻一輛馬車。


  馬車裡都帶了暖箱的,阿克丹也取了包被,乖乖地在舒舒懷裡。


  九阿哥將車廂看了一遍,看到有稜角的地方摸了摸,就不放心了,跟舒舒道:「回頭爺得琢磨琢磨,這車廂里也直接訂上氈子,這樣磕了碰了也沒事兒,現下這樣外頭是呢氈,裡頭還是木頭,看著不安全。」


  舒舒道:「弘晴、弘昱傷的嚴重么?」


  九阿哥指了指窗棱道:「應該是磕到這種地方了,額頭上一條口子,一直到眉毛,不過沒吐,太醫看了,說是皮肉傷,弘昱運氣好,在另一邊,被弘晴隔著,手背蹭破皮了。」


  舒舒聽了,跟九阿哥道:「這回爺可要盯著些,不管是誰動手,都別放過,現下敢算計弘昱,回頭跟爺對上的時候,就敢算計豐生他們了。」


  這件事情,對舒舒的衝擊很大。


  今天之前,她都覺得明哲保身就好。


  九龍奪嫡,下場的皇子慘烈,沒有下場的皇子日子還算的不錯,如五阿哥、七阿哥與十二阿哥。


  可是過了今天,她就多了不安全感。


  她跟九阿哥年紀在這裡,有自保之力,可孩子們呢?


  「我從小練力氣,身邊還有小松,阿瑪、額涅放心不少,豐生他們再大些,自己要立起來,也要養身邊使喚的人。」


  舒舒跟九阿哥道:「他們長大之前,還是要多上心,要不然就算不被人算計,像弘晴這樣受了池魚之殃也叫人難受。」


  九阿哥今日知恥了一把,道:「爺打算將護軍挑滿,往後也會盯著豐生他們的功課,讀書可以差些,身手不能差了,靠自己比靠侍衛強!」


  皇孫不考科舉,讀書明理就行了,文功課不是最重要的。


  反而是武功課這裡,能強身健體,還能遇事的時候自保。


  舒舒只有支持的。


  皇孫文武都出彩,也不礙什麼。


  往後教出來了,他們也能省心。


  一路太平,到了未正,車隊進了城,到了北官房。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舒舒看著懷中阿克丹,孩子真的是軟肋。


  十阿哥夫婦幫著將豐生送到后罩房,才回十皇子府。


  舒舒正在見看家的邢嬤嬤。


  府里一切太平,西院的兆佳格格也安生度日,最近正在給幾位小主子打周歲禮的金銀項圈。


  九阿哥這裡,則去了前院。


  曹順來了,求見九阿哥。


  九阿哥好奇道:「你不是去通州接人去了么?怎麼不好好在家給客人接風,又來皇子府了?」


  原來,曹順的未婚妻跟岳父到了。


  去年他跟著高衍中回江南的時候,祖母孫太夫人給他選了一門親事,是太夫人的娘家侄孫女,也算是親上加親。


  年前他就收到信,說是他岳父回京敘職,順帶著送女出嫁,正月里到京。


  前幾日又有了准信,客人今天到通州。


  曹順臉色有些不好看,道:「九爺,奴才父親今日給孫表叔接風,請的陪客是金依仁!」


  這孫表叔就是曹順的岳父,之前在廣州海關任職,也是內務府包衣出身。


  九阿哥可記得江南三大織造聯絡有親之事。


  前杭州織造金依仁的兄弟媳婦,就是江寧織造曹寅的妻妹,也是李氏女,是蘇州織造李煦的堂妹。


  九阿哥道:「那是你們家姻親,吃酒這種小事應該沒什麼忌諱的,你別露出旁的來,金家這次回京可是高升。」


  曹順抹了一把臉,苦笑道:「若只是姻親做陪客還罷了,奴才也不犯愁,可是奴才今兒才曉得,奴才家跟金家換帖了,給奴才三弟定了金家的幼女。」


  「你家老三,就是十五阿哥身邊的那個?」九阿哥問道。


  曹順無奈地點點頭道:「奴才父親還在三等侍衛上混著,跟金家並不匹配,要不是老三,他們家也瞧不上。」


  九阿哥覺得牙疼,道:「你父親這是什麼眼光啊?曹頎既做了皇子伴讀,日後的前程錯不了,著急定什麼親?」


  他見過曹頎,比十五阿哥年長几歲,跟訥爾蘇差不多,離成丁還早著。


  曹順嘆氣道:「是金家先提的,奴才父親、母親還以為高攀了,自是立時應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別愁了,定親就定親吧,他們家也就三、五個月的事了,到時候婚約自然不作數。」


  曹順道:「要是如九爺說的,奴才就不犯愁了,曹家豐潤族人耕讀傳家,奴才大伯在江南也與士林往來交好,怕是不好背負這背信棄義之名。」


  九阿哥看了曹順一眼,道:「你想多了,要是金家家道中落,你家婚事生變是背信棄義;可若是金家成了罪臣,你們家還堅持婚約,那是腦子有病,曹織造是明白人,不會讓你父親犯蠢的……」


  曹家是皇父心腹,好惡自然都以皇父心意為主,這富貴才能長久。


  要是失了本分,那好日子也到頭了。


  好名聲是重要,可分什麼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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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7月29日中午1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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