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妖女混跡演藝圈（九）
程阿寶更是如在夢中。
這種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感覺實在是在刺激了。就在幾分鐘之前，程阿寶還萬念俱灰，覺得自己一時嘴賤加臉盲症，不僅扼殺了蘇小仙的前途，還斷送了自己成為金牌經紀人的可能性。可是幾分鐘后，蘇小仙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拿下了這個看起來無比渺茫的大case？
要知道，顧沐白在演藝圈中是一個類似於bug般的天才存在。音樂界不景氣，別人開演唱會、出唱片總賠錢，只有頂級歌手才開得起演唱會，唱片的銷量也是每每江河日下。可是顧沐白一年一隻單曲，冷艷高貴，事先不做任何宣傳，只是秘密地錄一曲mv，等到打榜的時候放出來，便能瞬間躥升榜首，所有曾經給他mv配戲過的女星，無一例外地從此走紅。有好事者挖掘她們身上的特質，最終給她們冠以「顧女郎」的稱呼。
和知名導演順理成章地挖掘調.教女星，雕琢成「x女郎」不同，「顧女郎」們的容貌、氣質、專業素養似乎都有很多粗糙之處，乍一看這樣爆紅完全沒有天理，可是硬是被拉扯紅了，除了顧沐白的神秘人氣關照外，沒有任何別的解釋。
這也是區區一首單曲mv，令所有算不得大紅大紫的女明星們趨之若鶩的原因。
老實說程阿寶拉蘇小仙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多少把握蘇小仙能成功拿下，純粹是抱著一種「有夢想總歸是好的，萬一實現了呢」的態度。想不到夢境照進現實，蘇小仙真的把這個看起來不能完成的任務給完成了？
程阿寶反應了很久，終於反應過來，他突然「嗷」地嚎叫了一聲，將蘇小仙緊緊抱住：「小夢，哦不，小仙，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你這個名字改得簡直太好了，我們成功了！」
由於太過匪夷所思，程阿寶最後把蘇小仙的成功歸結為：她改了個旺她的名字。這種事情看似離奇，但是在光怪陸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娛樂圈並不稀奇。據說某大老闆在投資電影的時候，都要專門高價聘請高人算一算，看看電影的男主女主是否能給這部電影帶來好運道。
正是基於這種狀況，程阿寶對於蘇夢改名叫做蘇小仙，故而帶旺了運勢這種說法深信不疑。他已經打定主意，這天回去，立即將所有資料上頭的蘇夢都改成蘇小仙，他堅信，有了紅火的運勢，再加上蘇小仙本身的特質，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一代天后巨星！
正在程阿寶浮想聯翩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電話給他的人正是蘇小仙的房東大姐胡媚。由於蘇小仙演藝工作的特殊性，很多時候是不能接聽電話的。所以貼心的經紀人程阿寶就無怨無悔地分擔起生活助理的一部分職責，常有找蘇小仙談家事的電話打到程阿寶那裡，什麼房東大姐胡媚，什麼兒子阿錯，還有阿錯的幼兒園老師以及小學老師，程阿寶都好脾氣地一一回應。
程阿寶接起電話，他臉上的笑容突然間凝固了：「什麼？阿錯不見了？」
蘇小仙和程阿寶再也顧不得慶祝，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胡媚那裡。胡媚和何冰一個兩個耷拉著腦袋，看都不敢看蘇小仙：「平日里阿錯這孩子都是放學后自己乖乖背著書包回家的。但是這天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他還沒有回家。我就叫何冰去他學校問一問，結果一問才知道，阿錯早就離開了！」
「也就是說阿錯失蹤了？怎麼會這樣？」蘇小仙怒極攻心，先前因為和顧沐白相遇、試鏡成功帶來的喜悅不翼而飛。
她眼睛里開始有淚光閃爍，她突然發現，阿錯已經成為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需要他，不是因為她是妖族公主，而阿錯是罕見的妖族強橫血脈，純粹是因為，他是她的親人而已。
「你別急，別急，先好好想想，阿錯究竟會去哪裡。」程阿寶趕緊說道。他的確是個好人，此刻亦能感同身受，一臉焦急。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小仙、胡媚、何冰三個人的眼睛同時亮了。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
「經紀人大人，寶哥，」胡媚笑著開口，聲音甜得發膩，兩句恭維話讓程阿寶骨頭都輕了，「經紀人大哥，你門路廣，想一想認識不認識公安局的朋友們，提前給立個案。」這些妖族在人類社會裡生活，對於人類社會的規矩也是耳熟能詳，知道按照正常流程，只有失蹤四十八小時以後才能立案，真要是小孩子被拐賣了話，登上四十八小時，黃花菜都涼了。
程阿寶被胡媚求的很是受用，明知道千難萬難，仍然是一臉陶醉地拍拍胸脯：「我儘力試試！」暈暈乎乎地出去了。
他離開之後何冰堵門，胡媚在背後壯膽，蘇小仙一把拿起電話，毫不猶豫地撥通林瑾清心理諮詢師事務所的號碼，一接通電話就破口大罵道：「林瑾清你個老男人，沒人要的黑心王八蛋，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趕緊把他還給我，不然我就剝你的皮，吃你的肉！」
林瑾清一愣，繼而令人恨得牙痒痒的笑聲就傳了過來：「你終於肯承認阿錯是你兒子了？先前你不是不准他叫你娘親的嗎？」
蘇小仙保證她當時沒有幻聽，林瑾清就是這麼說了，他就是承認了在修真界發生過的一切，可是一轉眼，林瑾清又換了說辭：「蘇小姐，你的癔症越來越嚴重了，把夢中虛幻的事情和現實中分不清。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妖怪？還要剝我的皮，吃我的肉？你兒子真的丟了？可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負責心理諮詢，不負責幫你找兒子！」
林瑾清一向彬彬有禮，除了那次在診療室中的強來蠻幹外，一直頗為紳士，可這次卻是他搶先掛斷了電話。蘇小仙再打過去時候，接聽的人卻是凌瓊如了。凌瓊如那因為尖銳而顯得有些刻薄的聲音透過電磁波傳來，直戳蘇小仙的腦門：「見過精神病，沒見過病得這麼嚴重的。你自己家裡有了困難，管我們什麼事，難道我們是慈善機構啊，啥事都幫你搞定？」
蘇小仙這才意識到，儘管自己已經洗筋伐髓成功，依舊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一個，面對著耍無賴的林瑾清，簡直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天蘇小仙、胡媚、何冰三人一直到深夜還沒有睡，愁眉苦臉地湊在一起想辦法，到了後來程阿寶也耷拉著腦袋走了進來，一籌莫展的人變成了四個。
直到第二天，醫院裡打來電話的時候，事情才終於有了眉目。蘇小仙蓬頭垢面地衝到醫院，見一個年輕人略帶拘謹地在急診室外頭走來走去。
「陳卿書？」蘇小仙失聲叫道。
那年輕人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我叫陳卿書？醫生告訴你的？」
片刻之後，醫生指著陳卿書跟蘇小仙介紹說：「這個年輕人叫陳卿書，在附近當群眾演員，夜裡趕場子剛下戲，就看見你家小孩子躺在路邊昏迷不醒，他趕緊給送到醫院來，還墊了五千元醫療費。」
蘇小仙二話不說翻開皮夾子掏錢，就聽見那醫生又說道：「你家小孩子身上分明沒有傷痕，但是顯示出的癥狀是失血過多，又是rh陰性血型，若不是這位林先生慷慨獻血，只怕這次真的交代到這裡了。」
隨著那醫生的話語，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蘇小仙面前。蘇小仙頓時石化了。
「林瑾清！」蘇小仙咬牙切齒地說道。
「純屬路過，見義勇為性質的幫忙而已。」林瑾清一臉事不關己地說道，「雖然我也是rh陰性血型，但是跟這孩子完全沒有關係，你可千萬別想歪。」
蘇小仙冷笑了幾聲。那醫生見她態度不好，聲音更加鄭重了一些：「蘇小姐，你家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醫院看病，我們都有他的病例記錄的。不得不說，他的慢性白血病有惡化的可能性，著實令人堪憂啊。」
「別那麼看著我。我可沒有捐獻骨髓的愛好。再說，我跟他非親非故的，配型也未必能成功。」林瑾清趕緊說道。
蘇小仙氣得要死，咬牙說道：「放心，沒人逼著你捐獻骨髓。這年頭只要有錢，什麼事情辦不了。」
可是蘇小仙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所以她進入娛樂圈。這輩子進入娛樂圈，首要的想法不是基於愛好，而是掙錢。只要她能成功擔任顧沐白單曲的mv女主角，興許會重複從前「顧女郎」的紅火勢頭，人一紅，錢就多起來了……
正在蘇小仙不停安慰自己的時候，她手中的電話響了。
「是蘇小姐嗎？范女士要見您。」顧沐白的第一助理主動打電話過來。
蘇小仙禁不住有些吃驚。她在面試時候留的號碼是經紀人程阿寶的電話，但是范女士卻能越過程阿寶，直接找到這裡來，足見他們的能量之大。
會面約在一間很是私密的會所里，若不是范女士事先的交代，蘇小仙壓根進不來。
「你原名蘇夢，藝名蘇小仙，今年二十六歲，七年前未婚先孕，有一個兒子名叫蘇錯，聰明過人，可惜運道不好，天生熊貓血加慢性白血病，需要大量的錢。所以你才進了娛樂圈掘金。前不久你裝病，和城中年少有為的心理諮詢師林瑾清扯上關係，可惜人家並不買賬，似乎未能掘金成功。」范女士一見蘇小仙面就是一堆資料爆出來，若非和林瑾清的那段和現實不符，蘇小仙還以為范女士能掐會算呢。
「當我們家沐白最新單曲mv的女主角，是很多人都夢想的星光大道。我的初步意向是選你，但是還沒有最後簽約。因為這個簽約是有附加條件的，就看你接受不接受了。」范女士紅唇微啟，說道。
「什麼條件？」
「你聽說過潛規則嗎？我們家沐白是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跟他在一起有一段露水情緣，似乎也並不辱沒你，對嗎？」范女士緊緊望著蘇小仙的眼睛，看蘇小仙稍有猶豫，立即加碼說，「當然，我是個公道人，自然不會叫你白白乾活，義務勞動的。事後我會付十萬元，連同封口費在內。」
「十萬元，買天上人間專業的坐台小姐，夠買好幾個鐘了吧？」蘇小仙笑著說道，那態度卻是抗拒的。
「一百萬！」范女士唇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