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妖女混跡演藝圈（十二）
原本以為的強援顧沐白被發現入夢太深，已經讓蘇小仙夠沮喪的了。想起這廝傻白甜得有些過分了的表現，蘇小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很懷疑顧沐白會不會被人賣了還數錢。
「昨天夜裡說好了我去潛規則他，他出資百萬跪求一睡，原本我還想著，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廝肯出這麼高的價格，肯定要求很苛刻。想不到，咳咳。」沒有外人的時候，蘇小仙跟胡媚大聊特聊她的所見所聞，對顧沐白不留情面地一陣貶損。
「首先，我洗好澡出來，他就睡著了哦。還有，我連衣服都沒脫，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居然認為跟我做過了，還傻兮兮地說要負責。負個鬼的責啊！床單上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啥都沒有，怎麼看怎麼不像做過了嘛。連小黃片里的案發現場事後床單都會皺巴巴的吧。」蘇小仙滿是嘲諷的語氣，然而不慎在最後一句泄了底，說到底，她所有有關生理衛生的課程學習，也不過來自網路文字教育和島國愛情動作片的科普罷了。
「這樣的顧沐白，該不會成為我們的累贅吧？穆羽然隱在暗處，伺機而動，林瑾清又賤又陰險，總想著跟我搶阿錯，再加上一個豬隊友顧沐白，我覺得我們的前景渺茫得很。」蘇小仙展望前景，沮喪不已。
然而那被蘇小仙視為敗筆兼人生恥辱的一夜，在經紀人程阿寶的眼睛里，卻成為蘇小仙事業的轉機。
「小仙啊，你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啊。」程阿寶歡喜得老淚縱橫，「正式的合同簽下來了。韓少還親自為你爭取了十萬元的出場費，整整十萬元啊。要知道顧少其他的mv女主角都是貼錢出演的。他對你不一般啊。」
蘇小仙和程阿寶是二八開分賬的經紀人合約，十萬元里程阿寶能拿到整整兩萬元，這是蘇小仙為程阿寶貢獻的第一筆大收入，和從前商演、平面廣告的那些零碎辛苦費不是一個概念的，又比連軸轉一般跟著劇組弄個電視劇小配角要輕鬆許多。
不過蘇小仙此時已經將范女士給的一百萬理直氣壯地轉到了自己賬上，故而不是很把這十萬元放在眼裡。「寶哥你認識什麼靠譜的中介嗎？總在這片棚戶區住著，實在是有些不安全。我想自己買房子了。」坐擁百萬元在手，蘇小仙豪氣干雲，躍躍欲試。
「嗯，說的是。只要成了韓少mv的女主角，紅起來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這處棚戶區，確實不適合你居住。」程阿寶很是善解人意地點頭道，但是他眼睛里卻始終有一縷憂慮的光。
在各大房屋中介門店逛了整整三天後，蘇小仙終於明白了程阿寶眼睛里的憂慮。尼瑪這個所謂繁華大都市的房價簡直是脫離了市場規律一般的存在：你見過在高位接連運行了幾年的房價突然在這年年初又整整往上竄了百分之三十的嗎？基數大，漲幅快，蘇小仙原本合計是新鮮到手的一百萬加上自己這幾年來零零碎碎攢的一點零花錢，在外環外的遠郊湊個地鐵小兩房的三成首付還是夠的，想不到，只能買一個一室戶了。然而她、阿錯、胡媚、何冰……要如何擠在一間一室戶里？
「寶哥咱們趕緊去接活吧？我要加班，我再也不怕苦，不怕累了！」最後蘇小仙主動向程阿寶說道。
從事業的角度看，眼下最重要的工作自然還是趕緊把顧沐白的mv拍好。畢竟，當了mv的女主角后，身價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無論蘇小仙有多了想撈錢，程阿寶也不可能在她眼看就有機會爆紅前夕，給她接一大堆的垃圾case。畢竟，爆紅前的身價和爆紅后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還沒等蘇小仙這邊著急催促，顧沐白的電話倒是先打過來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等了你整整三天，這三天你到底在忙什麼？」因為按下了免提鍵的緣故，顧沐白那傳說中能令迷妹們顫抖的聲線就這樣回蕩在眾人的耳邊。
由於在修真界顧沐白曾經傳授過功力的緣故，何冰一向對顧沐白頗為信賴推崇，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嘴角也忍不住開始抽搐了。電話里那個哀哀切切抱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宛如從八十年代狗血白爛言情電視劇里剽竊來的台詞，當真是一向殺伐果斷的顧少主說出來的？
就連胡媚，也終於理解了蘇小仙的不容易之處。一邊要跟陰險狡詐的林瑾清上演孩子爭奪戰，一邊還要強忍住吐血的衝動，哄騙顧沐白這個傻白甜，對於蘇小仙這麼生性爽利的急性子姑娘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是真正拍起mv的時候，蘇小仙又開始慶幸顧沐白這種周身皆是粉紅色泡泡的傻白甜狀態了。用導演私下裡的話就是：從來沒有見過顧沐白拍mv這麼投入過，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里都透著初戀的味道。倒是蘇小仙演技足夠，態度不夠誠懇，有些眼神不夠投入，好在一般的迷妹只會對著顧沐白舔屏，蘇小仙的鏡頭剪掉幾個也無所謂。
一個月後，這支單曲mv開始在網路各大視頻網站狂轟濫炸，點擊量迅速升高，而蘇小仙這個名字的搜索指數也隨之水漲船高。
「小仙！小仙！你紅了，紅了！」程阿寶興奮地打來電話，高興地彙報道，「現在網路上四處都有人在發帖問，說那個新晉顧女郎到底是誰？還有不少人在私底下暗搓搓地寫了你的名字扎小人，她們說顧少看你的眼神太過溫柔。」
能不溫柔嗎？蘇小仙暗暗翻著白眼。她猜想顧沐白被霸氣十足的范女士培養成了一朵真真正正的小白花，這朵小白花大概是有些雛鳥情節或者說處子情結，對於破了他身子（他自己這麼以為的）的第一個女人迷戀不已。
「我從前一直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也從來沒想過我居然會這麼喜歡一個人。」在拍攝mv的間隙里，顧沐白不停地見縫插針，跟她說著一些羞恥play的情話。他的眼神灼熱而露骨，似乎在無聲地請求著什麼負距離的親密接觸。出於怕穿幫的原因考慮，蘇小仙當然不會輕易答應他。誰知道上次顧沐白在夢中到底看到了什麼情景，產生了什麼幻覺，這次真刀真槍的上陣，萬一被他識破了，豈不是糟糕？到了那時候，范女士要索要那一百萬現金，豈不是更糟糕？
「小仙，你知道你現在有多紅嗎？有人邀請你當電視劇的女主角，我試探著報出二十萬一集的片酬，他們居然同意了。要知道這部戲整整有八十集啊，女主出場的至少也有七十幾集！」程阿寶興奮的聲音不停地在蘇小仙耳邊振聾發聵。
但是沒過了多久，為了二十萬的片酬自吹自擂了很久的程阿寶卻默無聲息地拒掉了這部片約。
「小仙我覺得你如今形勢大好，應該往長遠考慮，不應局限於一時得失。電視劇雖然賺錢，但是電影才是塑造演員b格的好方法。你看顧少，他在問鼎影帝之前，紅則紅矣，到底還差了一口氣。如今身價卻是不同了啊，絕對的超級巨星的片酬，整整兩千萬。要知道你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我好說歹說，嘴皮子磨破，又有韓少傳話施加壓力，才簽了一百萬啊！」程阿寶在電話里半是說理半是表功。
蘇小仙很想說，她一個妖族公主，在夢境之中只為解開迷局，過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要考慮的就是一時得失，誰管長遠如何發展？可是她的話最後卻沒有說出來。她被程阿寶話里的意思驚呆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為我接了一部電影的女主角？而且看樣子，這部電影姓韓的也要參演？」
這個時候蘇小仙還不知道，顧沐白十分作死地在自己的微博里po了張單曲mv的截圖，正是他和蘇小仙含情脈脈互相凝望的樣子，旁邊配的字是：第一次心動的感覺，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和心愛的人一起合作拍電影，期待。臉紅.jpg。
這條微博在極短的時間裡點贊和轉發數超過了百萬大關，無數的粉絲在微博下留言，瘋狂地追問究竟。
「是炒作吧，是炒作吧，絕壁是為了新拍的電影炒作，我韓真是敬業啊！」
「為了電影的票房，我韓拼了！」
「討厭那個叫蘇小仙的女人，她憑什麼跟我家少爺合作拍電影？她只不過是一個小透明，憑什麼上位？是有後台的吧？」
……
粉絲們總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在短短一夜的時間裡，無數粉絲合力，拼湊出一副蘇小仙靠金主力捧上位，帶資入組，一向追求藝術獨立性的韓沐白不敵導演、製片、投資方等的數重壓力，含淚妥協，含淚發布了這條炒作的微博。
「這個討厭的女人，我們一定要向電影方抵制她，要求換人！堅決不能讓我韓受委屈！」眾粉絲們義憤填膺。短短几天的工夫，這部名曰《蝴蝶夢》的當紅大ip電影宣傳方慘遭韓沐白粉絲刷屏，整個宣傳處於停滯狀態。
然而親自跳出來打臉的，正是粉絲們的正主兒——韓沐白本人。韓沐白彷彿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跟自家的粉絲作對，他竟然在微博中曬出了自己合同的截圖。截圖上，「女主角必須指定蘇小仙」作為韓沐白的必要參演條件，赫然在目。
所有的粉絲們都覺得被自己的正主打臉打得很疼。他們一下子被打懵了。然而粉絲們總是孜孜不倦地能夠尋找到新的理由為韓沐白開脫的。
「我知道蘇小仙那個人，她從前叫蘇夢，常年在電視劇里演一些龍套角色，不過演技很好的，顏也過硬，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紅。可能是她太過潔身自好，沒有人捧吧。也許我韓是動了惜才的心思，才不遺餘力地捧她。」
「一定是這個原因！我韓真是演藝圈裡的一股清流！我越來越愛他了！」
「你們注意到沒有，蘇小仙和我韓站在一起，很是陪襯呢，看起來就像一對兄妹一樣和睦。難道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久別重逢，我韓才不遺餘力地捧她？她那清高不抱大腿的作風，頗有我韓的神韻。就是才華略遜了點。不過也不賴了，誰能跟我韓比呢？」又有粉絲睜著眼睛說瞎話地自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