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妖女混跡演藝圈（二十三）
「小白！」蘇小仙帶著哭腔說道。她一向自詡堅強，但是此情此景，聲音里卻隱隱帶上了哭腔。
「誰是小白？」顧沐白尚有心思同她口角。小白是蘇小仙從修真界的時候就開始內涵顧沐白的稱呼，那個時候顧沐白不可能知道小白這個稱謂里暗含的揶揄的意味，如今卻是清清楚楚。
林瑾清目無表情地扔下了一直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眼眸里一片冷光。「真是死到臨頭，猶不知悔改。你當年傷了我修真界那麼多弟子，還敢跑到我的地盤上來，你是不要命了吧？」
「你的地盤？」顧沐白笑了，「這裡是夢境之地，是依照小仙的夢境幻化出的一片空間。你說這是你的地盤？你叫一聲它會答應嗎？」
「多說無益。」林瑾清道，「你既然來了，就別想跑！」
「是嗎？」顧沐白拍了拍手，十餘個面帶凶煞的彪形大漢從門外魚貫而入，齊刷刷排成一排，站在顧沐白的身後。
顧沐白低聲罵一句「蠢貨」，手指靈巧地解開縛住蘇小仙雙手的繩子：「我們走。」
站在一邊的凌瓊如急了，雙手微揚，正要祭出一個奇怪的結印，卻被林瑾清阻擋了下來。「他們都是自己人。」林瑾清壓低了聲音說道，無奈地看著顧沐白和蘇小仙在這十餘個彪形大漢的掩護下走出門外。
「沐白，林瑾清……他是修仙者……」蘇小仙期期艾艾地開口說道。她已經看出，顧沐白帶來的這十餘個彪形大漢是身材略壯實些的普通人類，根本擋不住修仙者的一指頭。
「正是因為他是修仙者，所以這些普通人才能攔住他。」顧沐白沖著蘇小仙翻了一個白眼，彷彿很鄙視蘇小仙連這個都不懂似的，「我很奇怪你這麼久都在做些什麼，既然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怎麼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他威脅我，我怕你生氣，腦子一熱就來見他了……」蘇小仙避重就輕地說道，突然間又彷彿想起了什麼，「你分明早就清醒過來了！你居然騙了我這麼久！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有多發愁？還奇怪我這麼久都在做什麼，我這麼久一直在挖空心思喚醒你好吧？」
「好了好了。」顧沐白輕咳一聲，沉聲說道，「眼下尚未脫離險地。你看不出林瑾清於此地布了陣法嗎？」
蘇小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先前在長廊上奔跑了許久，都未能逃出這個詭異的所在，現在知道是陣法造成的「鬼打牆」現象，也就不覺得驚訝了。
「這是一個盤絲七星*幻陣。」顧沐白沖蘇小仙笑了笑說道，「你懂得怎麼破解嗎？」
「不知道！」蘇小仙很光棍地說道，立即遭受了顧沐白新的一輪鄙視。
「當年在清乾宗修道的時候，凈記得抱林瑾清大腿，對穆羽然死纏爛打，以及偷看小黃書了吧！你腦子裡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少，可到了關鍵時候，沒有一個能派的上用場的！」顧沐白道。
蘇小仙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其實她心中也有說不出的委屈，所謂的陣法之道，對靈力的感知和精細操控是基礎，她靈根全無，周身靈力都是靠嗑藥堆起來的，駁雜得很，正是先天不足，於這陣法之道壓根沒辦法入門，和有沒有認真學習，其實關係不大。
「在清乾宗修道的時候，我就顧著看你了。」蘇小仙拉著顧沐白的袖子說道，「我看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難道你都忘記了？」
儘管知道蘇小仙說的話不盡不實，但是顧沐白的臉色到底緩和了不少。「少給我灌*湯！我不吃這套！」他綳著臉說道，「會開車嗎？」
蘇小仙很老實地點了點頭。
於是顧沐白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她，拉著她三轉兩轉，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從那棟詭異的醫院裡沖了出來。蘇小仙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在心理諮詢師事務所所在的商務樓的地下車庫裡。原來那麼陰森詭異的醫院，不過是一個幻象。
「小白，你真是太厲害了！」蘇小仙拍著胸脯說道，「如果不是你，我沒準就被林瑾清開膛破肚了！」
顧沐白定定望著她，靜默了幾秒鐘。「少來這套！林瑾清怎麼會捨得把你怎麼樣，他不過是拿你當誘餌，想除掉我罷了。人類就是這般黨同伐異，我輩妖魔，便是妖魔之力全失，隱在人群中老老實實當一個普通人，還是會被他惦記著。」
蘇小仙目光閃動：「你明知道他把我當誘餌，想對你不利，可是你還是來了。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對我——」
「閉嘴！」顧沐白沉著臉，拽著蘇小仙向他的那輛跑車走了過去，直接把蘇小仙推到駕駛位上，「還沒走出幻陣呢，你唧唧歪歪些什麼？聽我的指揮，老實開車是正經！」
汽車在空寂的地下車庫裡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一路飛馳而出。顧沐白神色嚴峻，坐在副駕位上指揮方向，時不時還用手指在虛空之中指指畫畫，似乎是在以陣破陣。
然而跑車飛馳而過，周圍的景象刷刷刷後退，接連行進了足足一個小時，似乎還在附近轉圈，顧沐白的額頭上開始有冷汗沁出。林瑾清比他想象中更難對付。他帶去一堆普通人將林瑾清困住，逼得林瑾清投鼠忌器，不能下重手，但林瑾清卻預先在幻陣中下了工夫，布出一張窮盡他畢生所學都無法逃脫的幻陣。
「是不是快好了？怎麼我幾分鐘前來過這裡？」蘇小仙也漸漸地焦躁起來。
「停車！」顧沐白終於下定了決心，待蘇小仙把汽車停穩后，他飛快地抓起她的手腕，在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變態啊！」蘇小仙吃痛，含淚叫道。顧沐白不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蘇小仙的手指，手掌輕揮，將沁出的一滴血珠飛快地向半空中彈去。
「你——」蘇小仙正待叫罵，卻生生止住了。她清楚地看見，血滴由紅色漸漸變成金色，在半空中升騰地一片燦爛的火焰。那火焰漸漸地蔓延成火海，火焰之中一條寬闊的大道漸漸顯露出來。
「就是現在，開車！」顧沐白髮號施令道，蘇小仙一踩油門，跑車沿著那條寬闊的大道突出重圍。
一陣耀眼的陽光射來，蘇小仙下意識地眯了眼睛。幻陣之中尚是電閃雷鳴，黑夜如磐，幻陣之外卻早已是陽光燦爛，日過正午。回想起方才的經歷，就如同經歷了一場噩夢一般。
「小白，你看，我還是有些用處的吧。」蘇小仙洋洋得意地說道，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天鳳真血，效果杠杠的！」
顧沐白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對於他來說，如果逃不出那個幻陣意味著什麼。劫後餘生，他忍不住將蘇小仙抱在懷裡，和她分享這種逃出生天的喜悅。
「你我二人本是妖魔，在這方天地里卻都已經失去了本源之力，無法同林瑾清他們抗衡。只有聯合起來，抱團取暖，相濡以沫了。」顧沐白感嘆道。
蘇小仙輕輕點了點頭。她艱難地轉身，吻上顧沐白的唇。顧沐白的唇瓣薄而柔軟，彷彿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都說嘴唇薄的男人薄情，顧沐白，你會不會辜負我？」蘇小仙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滿是頑皮的笑意。
顧沐白沒有回答。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他更加大力地回吻她，彷彿無聲的回答。忘記了是誰先主動的，他們吻得越來越深，到了最後，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閃光燈響起的時候顧沐白驀然回神。他用力推開蘇小仙。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幾張偷拍他們擁吻的照片在網路上流出，標題是《顧沐白蘇小仙街頭髮狗糧，法式深吻超一刻鐘》。毫無疑問的，這輪虐狗即將引發粉絲們新的一*洗牌。
然而這並不是顧沐白真正在意的問題。
「混賬！你剛才伸舌頭了！」顧沐白陰沉著臉，怒不可遏地說道。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蘇小仙一臉無辜地眨著眼睛，「我記得是你主動在先，我不過是配合你罷了。」
顧沐白懊惱地一拳砸在跑車上，引得車身微微顫動。
蘇小仙嚇了一大跳：「幹嘛這麼生氣？原來……不能濕吻的嗎？」
「會懷孕的！」顧沐白悲憤兼懊悔，直到跟著蘇小仙回到家裡的時候，還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可是痛定思痛之後，顧沐白卻選擇了破罐子破摔。「夢境之地而已，又不會是真的。」他這般喃喃自語道，再次吻了過來。
蘇小仙沒有拒絕。事實上，一路上她雖然沒有說話，卻一直暗暗祈禱顧沐白能自己想開。實在是，那種滋味太過*了，令人飄飄然如登極樂世界一般，沒有人會捨得拒絕。
此後的幾天里，他們一直膩歪在一起，全程虐狗，阿錯由胡媚負責每日接送上學，林瑾清那邊也再沒了動靜，一切都頗為愜意。直到某一次，蘇小仙突然一臉疑惑地說起至今穆羽然下落全無，顧沐白立即變了臉色。
「你說穆羽然？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忘記他？」顧沐白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真的不知道穆羽然的下落嗎？那我來告訴你。」顧沐白下意識地同蘇小仙撇開了距離，「在這個世界里，我被設定為范女士的兒子，范女士當初遭丈夫背叛，帶著兒子毅然出走。而穆羽然，就是小三上位後生的孩子，穆氏集團的太子爺。我和他早晚有一戰。」
「蘇小仙，我和穆羽然，你站哪邊？」顧沐白冷冰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