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一代梟雄

  “不要動，這是我的戰鬥。”蕭乾怒吼一聲，製止了他們，將手上的刀扔在一邊，單手化掌，放在天靈蓋的上邊，擋住了李天雄的一擊，隨後，右手化掌為爪，反手抓住了李天雄的手腕，一個反抓，蕭乾的瞬間貼了上去，李天雄左手被控住，右手變成一個鉤子，朝著蕭乾的眼睛猛探而來，蕭乾一驚，手已經來不及騰出，頭微微的低下，用自己的額頭擋住了李天雄的攻擊，隨後，怒吼一聲，將李天雄整個人丟了起來，右手快速的探出，成一個爪的形狀，抓住了李天雄的喉嚨，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和感懷，隨後，微微的一，就扭斷了李天雄的喉嚨，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把李天雄的屍體朝著怒江丟了下去。


  此時，怒江上風起雲湧，大風吹來，似乎帶著一絲哀歌，好似在歡送著什麽。


  風，吹拂著，

  來的時候靜悄悄，


  離開的時候，

  卻帶走了那一絲不甘的靈魂，


  沒有不甘的怒吼，


  他，

  隻是隨著風的離去，


  去尋找他在夢中的另一個歸宿。


  這是一個梟雄的離去，他的故事會被人遺忘，他慢慢的在曆史長河中被淡忘，慢慢的便不複存在，雖然，他早已經離去。


  黑閻羅剛開始的時候，看到李天雄的暴怒出手，還是心裏有些憤怒的，隻是，沒想到情況居然發生了如此劇烈的變化，蕭乾一把就把人給丟到了怒江之下，黑閻羅不由得心中又是泛起了憤怒，他憤怒蕭乾如此對待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怎麽樣，黑閻羅對李天雄還是發自內心的敬仰。


  這一點，無關他的事跡，這是他黑閻羅的一個夢，直至現在還隻能夠仰望的夢。


  黑閻羅快步的走到怒江的邊上，朝著濤聲依舊憤怒咆哮的怒江，人，卻已經慢慢的園區，就像是被帶走了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痕跡，不留半點塵埃。


  “你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黑閻羅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和心痛，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局，隨即，便是一把把身後的蕭乾揪住衣領，憤怒的問道。


  蕭乾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看了老黑一眼，那一眼中滿是感傷，隨後，將目光投向了怒江之中，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在蕭乾的內心似乎也是響起了哀樂，在心中默默的送走了這個可親可敬的前輩。


  不是因為他的經曆，也許，有人比他的經曆更慘，也許有人的生活更加的悲劇，因為生活，所以，一些憤怒就不得不去承受，因為生活，一些苦難你不得不去抗，不管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的，遇上了，就擺不了。


  蕭乾悲傷的不是這個，而是他似乎能看到這個人忐忑的一生，他沒有彎過自己的腰，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低頭，或許，有人說，這叫不畏強權，但是，蕭乾隻想輕輕的對李天雄說一句話：“前輩，你無愧一生。”


  蕭乾的眼神中充滿著悲傷，雖然是他親手送走了李天雄，但是，有時候，這就是一種無奈的舉動，因為在這個時候，李天雄要送給蕭乾一個禮物，更重要的是，李天雄已經不想再讓自己如同一具死屍一樣的在這個世界上行走，他要解，他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之後，他想要的就隻有解，靈魂還有上的一種解。


  狼王臨死前，會尋找自己的敵人，找到自己的敵人，然後發起凶猛的攻擊，最後，若是狼王贏了，那麽他會吃下自己敵人的血肉，然後繼續尋找下一個敵人，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那個時候的狼王是孤獨的，因為它離了狼群，那個時候的它，是一個人在戰鬥，在尋找它一生都沒有放下過的。


  這是狼王的榮譽，它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用自己的血液來證明，在倒下去的最後那一秒，它都是在戰鬥。、


  或許，在戰鬥中死去，是一隻狼王最好的歸宿。


  也許，這也是李天雄最渴望的一種歸宿吧。


  蕭乾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李天雄最後的那句話是為了什麽，李天雄是狼，他睥睨天下，一聲咆哮，山林震動，雖然因為一些事情沉寂了那麽多年，在臨死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帶著自己的去死，帶著自己的離開這個人世。


  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而蕭乾選擇了支持他的選擇，用李天雄自己選擇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帶著他的，帶著他的一生。


  “或許，這就是他的一生，像一朵含羞草，璀璨的綻放之後又瞬間凋零，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美好的瞬間，我喜歡她的選擇，如果，我在離去前的那一天，我會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在那裏孤獨的舐自己的利爪，然後，悄無聲息的離去，帶著我一生的，就這麽輕輕的走。”蕭乾望著洶湧的怒江之河，臉上不知道什麽表情，語氣之中帶著一種道不明的悲傷，蕭乾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悲傷，或許，是在為了李天雄吧，又或者是為了自己。


  “你其實一直都明白麽？”老黑問了這麽一句話，但是，卻是鬆了手，將蕭乾給放了下來，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明白，但是我不能拒絕。”蕭乾回答了老黑的問題，是啊，他明白，但是他能拒絕麽？


  如果能拒絕，那麽，蕭乾說不定會挽留一下，不至於留下悲傷，但是，不可能，因為不可能，這樣的人太過於，他了一輩子，雖然後半生他都生活在一種行屍走肉，但是，他依然了一輩子，不僅僅是他的，還是他那幫兄弟的。


  老黑沒有說話，隻是跟蕭乾一樣，望著這洶湧的怒江，隻是，卻充滿了悲傷，這股悲傷隨著怒江的河流飄向遠方，就像蕭乾給李天雄最後的歡送一樣，最後，隨風帶走，不留下一絲痕跡。


  整個時候，老黑帶來的幾個人都默默的離去了，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最後的結果不是他們能管的，現在，他們知道，自己的老大需要一個空間，這條橋上還需要安靜，現在，他們就是要去維持這個安靜。


  道能沒有說話，站在蕭乾身旁的不遠處，背對著蕭乾，整個人的身影挺直的站在那裏，他知道，自己現在該做的是什麽。


  這條橋很安靜，耳邊不時的傳來浪濤擊打著水泥的聲音，發出了一聲清脆的之後，浪花不會停留，繼續往前快樂的奔跑，因為他不會回頭，也不能留下自己的聲音。


  “你知道麽？他是我一生中第二個崇拜的人。”老黑的聲音恢複了一如既往的低沉，隻是卻伴隨著一些沙啞，雙手不自然的握住了橋邊的護欄上，看著遠方，心中卻在緬懷過去。


  “第一個是誰？”


  “我爺爺。”


  蕭乾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來回答這個問題，老黑的爺爺就是將老黑引領走上黑道的引路人，隻是，他的爺爺在一次火拚中，被人反骨，給殺害了。


  一樣的是因為黑道，一樣的是因為仇怨，不過，老黑沒有怨恨誰，他知道，這條道路上就是無數的血肉堆積起來的，自己的爺爺用倒下來向自己說明白了一些道理。


  他隻是在房間裏哭了一天，然後，他站起來了，他站起來的時候，春城市的黑道因為他而顫抖，他像那些顫抖的人，大聲的宣告著：“我，叫作黑閻羅。”


  “小的時候，我的爺爺曾經見過這個男人，那個時候，我還小，我隻是在房間偷偷的看過他，在他走後，我才知道，這個男人是整個中南地區的天，他著這片天，所以，才有了我們的安逸。”老黑輕輕的說了一句，說著他當年是怎麽認識這麽一個人物的經曆。


  隻是世事無常，在黑閻羅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李天雄就出事了，出大事情了，整個人都找不到了，下邊的人亂成一鍋粥，有人擁護自然也是有人反對的，黑閻羅的爺爺就是李天雄的一個擁護者，雖然黑閻羅的爺爺的年紀長一點，隻是，卻是李天雄的一個盟友，地位相差無幾，在這種情況下，黑閻羅還那麽決然的擁護著李天雄，自然是遭到了一些反對派的威脅，沒想到，最後，有人反水，在黑閻羅爺爺的家中藏了，那個時候，很多穿著製服的人去到了他的家中，隻不過，他的爺爺並不在家，帶著黑閻羅逃走了，事與願違，他爺爺的一個身邊人，在一片樹林裏休息的時候，開槍打死了黑閻羅的爺爺，如果不是有人相幫的話，黑閻羅估計也都要死在那裏了。


  “這麽說，你爺爺也算是為了李天雄盡忠了？”聽著黑閻羅把話說完的時候，蕭乾才算是明白了雙方之間的糾葛，黑閻羅的爺爺算得上是李天雄的一員幹將，最後，為了李天雄盡忠而死，算得上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不失為一條好漢。、


  “算得上是吧，所以，我今天看到李天雄的時候才會那麽的驚訝，我以為他早就已經死了，沒想到居然還以這種情形活在世界上。”黑閻羅的語氣中不由得有些不甘，自己的爺爺都為了李天雄盡忠而死，沒想到這個李天雄卻早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那種桀驁不馴，忘記了怎麽成為一隻狼，朝著她的敵人憤怒的咆哮。


  蕭乾了一下手中那塊古老的玉佩，看了一眼那張紙條，隨後將目光投向了黑閻羅，問道：“你那剛才怎麽不說？你既然是他幹將之後，那麽，他就必然不會不管你，而且，死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些關係，你要是說的話，那麽，這塊玉也一定是你的。”


  將手上的玉揚了揚，他知道，這塊玉是給自己的，隻是，在聽到了黑閻羅的這一番話之後，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拿，拿了，不合適，這東西給黑閻羅的話，就算是李天雄的一個補償，如果不拿，那麽，黑閻羅的爺爺等於就是白死了，李天雄現在也已經死了。


  “嗬嗬，你錯了，你不要忘記了，他是一個能在中南地區撐起一片天的人，就算是油盡燈枯了，那麽，瘦死的駱駝依然比馬大，你以為我說的這些她會不知道麽？他把你的底細查的那麽清楚，又怎麽會不知道我的一些事情呢，可是，他最後還是把他的東西給了你，就說明了，你才是他選擇的人。”黑閻羅笑了笑，臉上泛著苦，他不是為了李天雄，這一次是為了他自己，自己的爺爺拚死保護的人，最終沒有選擇自己去繼承，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