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要睡你
三個月的治療,無數專家會診、研發新葯,嘗試新技術。這期間靳西沉付出了多少心力溫瞳很明白,卻又不是非常清楚,因為他一向是不肯對她說出所有的人。
外面的街道上落了不少黃葉,清潔工人正在緩緩地揮舞著掃帚一點點打掃,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烏雲再次低低的壓下來,黑得讓人喘不過氣,靳西沉坐在她的身邊,和她說著林修竹最近的八卦。
「林修竹離婚了?他什麼時候結的婚?」溫瞳驚訝的差點連櫻桃核都吞下去了,連忙在靳西沉伸出的掌心裡吐出來,眼睛仍是瞪得圓圓的。
「七個月前,一見鍾情。」靳西沉答。
「一見鍾情?不像是林修竹這種人會做的事情啊,我總覺得他應該是用三寸不爛之舌話嘮到對方受不了答應跟他結婚才對。」溫瞳笑。
「說得對。」靳西沉點點頭,好像也很認同的樣子。
「前幾天林修竹來的時候還有個長得很帥很帥的那個人是誰?沒見過呢。」溫瞳突然想起來跟林修竹一起來的喻沉言,便問道。
靳西沉一聽,不高興的說:「很帥很帥,比我還要帥么?」
溫瞳趕緊解釋:「不,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僅僅一個帥怎麼能概括你的美呢?你還有氣質還有能力還有……」靳西沉笑著打斷:「我不接受如此生硬的解釋,除非你給我一個吻。」
「……」這個人還真是見縫插針啊,面對他的一本正經要求彌補,溫瞳再一次敗下陣來,誰讓他看起來這麼有理呢。
「唔……好像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有沒有什麼時候覺得我很煩人呢?或者會後悔把我從紐西蘭帶回來呢?」溫瞳咳了兩聲轉移話題。
「想聽實話還是假話?」靳西沉挑了下眉梢,反問。
「我既然問了當然是想聽實話啊,而且我要說假話那你說了我也知道不是真的了呀,我是病了又不是腦子壞掉了。」溫瞳生氣的別過頭。
他倒是誠實的點了下頭:「實話么,有。」
「那你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幼稚呢?像你那麼年輕就在自己的領域裡活的那麼大的成就,你看我現在都快到了你帶我回來的年紀了,還只會躲在你的懷裡,把一切事情都丟給你解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呢?」溫瞳動了動,感覺腳心有一點酥□□癢的錯覺,忍不住想要去撓,可偏偏手指被靳西沉勾住動彈不得。
「我曾經說過,那些他們以為的醜聞,恰恰是我認為的幸運。迄今為止我曾遇到三件幸運的事情,一是答應你父親的條件從紐西蘭帶回你,二是愛上了你,還有就是再一次從大藍洞帶回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也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你說出來的話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聽,最好每天都像林修竹一樣話嘮,至於有沒有一點後悔把你帶到我身邊,你說呢?」靳西沉最後一個問題卻是沒有回答,二是拋回給了她。
「我像林修竹一樣話嘮?還是算了吧,我怕也把自己說缺氧了。」溫瞳想起有一次林修竹不停的控訴靳西沉,說到最後都開始頭暈,能把自己說到缺氧,他也算是一種本事。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一直在我身邊,不說話也好,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也好,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喜歡。「
「你說這些話,是不是因為我快要死了,要哄一哄我呢?」
靳西沉站起來,抱著她走向卧室,口中問道:「要睡一會么?」
「我想睡你。」溫瞳趁機咬了他的耳垂一下,然後在他偏頭的時候迅速躲開。
「可以,前提是先把葯吃了。」靳西沉也是一臉淡定的答應。
話題轉變的是不是有點快了?溫瞳悶悶的說:「能不能放一天假,放一頓也行啊。」□□叨呢,突然小腿一陣劇痛,她一下沒忍住啊了一聲,靳西沉立刻問:「怎麼了?」
溫瞳吸了口氣,哆嗦著說:「有有有點疼。」
「哪兒疼?」靳西沉三步並作兩步將她放在床上,立刻要去檢查她的身體,被她一把拉住:「腳。」
靳西沉卻是一怔,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幾乎是過了兩秒才蹲下身去,手指圈住她的腳踝,立刻有一股酥麻的感覺從那處皮膚傳來,刺痛中帶著一點□□,她忍不住縮了縮。靳西沉在她小腿以及腳踝腳底的人穴道各自按了按,時不時問:「有知覺嗎?」
溫瞳忍住吸氣的動作:「輕輕輕點兒啊啊啊疼,真的疼你別這個眼神看我我沒騙你。」
靳西沉彎腰將她從床上抱了下來,小心的將她的腳擱在了地上:「試一試?」
「那我要是成功了,今晚有沒有什麼獎勵呢?」溫瞳小心的伸出一隻腳,試探的稍稍用力。
「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呢?」靳西沉頭也沒抬的回道。
「不要吃藥。」溫瞳立刻趁機提出。
「不可能,換一個。」靳西沉也是立刻拒絕,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那行我們就立刻兌現前一個吧。」溫瞳說著,也不下地了直接勾上他的腰,手指卻是去解他的扣子,從領口一一往下。實話說,這個動作真的很考驗體力,她必須很用力才能盤著他的腰,而手上的力氣全在他的扣子上,耗費的不是一點點力氣。
溫瞳試圖讓他彎下腰,最好順著她的動作躺上床,於是蠻橫道:「你快躺下,我現在就要睡你了。」
靳西沉的唇角露出一點笑,雖然沒有動,但一隻手已然托上她的腰,防止她脫力掉下去。嘴角笑意越發的濃:「這麼著急么?」話尾微微上挑,帶著一點糾纏的意味,足以撩動她的心尖,而托著腰的那隻手,手指也沒閑著,在她的腰眼處一按,她頓時發軟,兩腿都是一松,被他輕輕拋在了床上。
溫瞳抬手去脫他的衣服,其實靳西沉說的對,也不對。她是著急,但急的是她總害怕自己的腳有一點知覺是迴光返照,聽人說,人死之前身體會突然變好,好像一切問題都消失了一樣,就像她現在這樣。
靳西沉吻得霸道,她哆嗦著手還沒全部解開他的紐扣,此刻她已經差不多被褪去了大部分的衣服,手指被他扣著,一點點去親吻,狂風驟雨般的感覺讓她迅速發軟,抬眼就能看見他眼底深邃幽深,連日來的隱忍好像都有一點要爆發的跡象,靳西沉拉高了她的兩條腿放在自己身側,緊緊貼住他的腰身。
「還需要我做一些事情么?我聽人說做這些事情要講究情趣,我要適當進行挑逗你才會更受不了。」溫瞳認真的提議。
「不用挑逗就已經很讓我受不了了,而且做這種事情,你只需要一句話我就會滿足你,根本不需要你費神去想辦法,當然如果你喜歡有情趣一些,想要進這麼做的話一定全力配合。」靳西沉笑著咬了她的下巴一下,力道不重。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情趣呢?如果你說出來我照做的話我覺得比我想要容易的多。」溫瞳問。
靳西沉竟然真的想了想,然後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立刻被溫瞳推開,臉燒紅的像是抹了催熟劑的蘋果。緊接著靳西沉的吻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帶著山雨欲來的氣勢,急速壓倒她,吮吻啃咬更是絲毫不落,彷彿要一口一口將她吞吃入腹。溫瞳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但更多的是迎合上去,她現在覺得害怕,只有緊緊的抱住了他才會覺得安心,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溫瞳已經有些迷糊糊的犯困,隱約聽見他的手機響了,靳西沉輕輕的下床去接電話,然後就是門關上的聲音。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直在走一條路,到處都是黑黑的一點光亮也沒有,沒有人什麼東西都沒有,她拚命拚命的想往前走,可是卻看不到盡頭,她不敢停下來,仍是咬牙向前,突然就在一個拐角的地方發現了一點亮光。
亮光里有兩個人影,溫瞳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是她的爸爸媽媽,仍是並肩牽手的對著她微笑,一言不發。
溫瞳跑過去想要抱住他們,對他們說自己心裡的委屈無助和害怕,卻越跑離他們越遠,她拚命的伸手想要抓住他們,耳邊卻突然傳來靳西沉的聲音,帶著一點難以克制的發顫和驚喜,每一個音調里都含著難以描述的情緒。
她看著父親和母親越走越遠,只剩一個個小小的光點然後消失不見,她頹然蹲下身,緊緊的圈住自己的肩膀,都說人死的時候會突然頓悟,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樣的詞也很多,大概這就是頓悟的一種。
溫瞳沒有這樣的覺悟,做不到很多人那樣的豁達,在面對死亡時顯得那樣無足輕重,在這一刻她的腦中忽然泛起很多和靳西沉在一起的片段。她有留戀,有不舍,有太多無法言說,在這一刻全部展現出來,不管她怎樣說服自己要坦然面對這樣的結局,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可這樣的心理建設無論做過多少遍,她都無法釋懷,並去接受自己始終要死的事實,她終歸還是不想放手,哪怕一分、一秒她都想儘可能的多陪在靳西沉的身邊。
「瞳瞳,醒一醒,瞳瞳。」
她從夢裡驚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靳西沉緊緊的將她圈在懷裡,眼睛濕漉漉的,溫瞳怔怔的去碰他的眼睛:「……怎麼了?」
她能想到最壞的下場,就是她會在今年的春節前結束這趟旅程,然後溫瞳這個名字也會在這個冬天終止,但看到這樣的靳西沉,她還是心口抽痛,彷彿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除那句話再也問不出任何東西。
溫瞳不知道在她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人打了電話過來。但腰上他的手臂頓時收緊,目光定在她臉上良久,聲音無比沙啞,深長的睫毛有點潮濕,溫瞳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尤其是看著他動了動嘴唇,半天才找回聲音:「瞳瞳,研究院最近的報告剛剛送過來,你的病情被控制住了,甚至還有好轉的跡象,證明我們的葯是有效的。你會活得很久很久,久到我們可以一一完成所有你想做的事情,高不高興?」
溫瞳張著嘴,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她很想咬自己一口來分辨這是不是夢,不然怎麼可能會睡完一覺醒來就被告知這樣的消息呢?
「真……真的嗎?」溫瞳干著聲音問,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咬了一下舌尖,是疼的。
「你說對了,我是無所不能的。任何事情到我這裡都可以輕鬆化解,所以這次我也可以治好你,不辜負你的信任。」靳西沉再次將她緊緊攬進懷中,剋制不住發顫的肩膀,緊緊箍住的手臂,沙啞的嗓音,無論什麼樣的語言都不能表達出此刻靳西沉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唯有緊緊的將她固定在懷中,感受她的每一次清淺呼吸,每一句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