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廚子伸手抄過那個串,
小心地聞了聞,擼下一個完整的辣椒段,一邊嚼一邊納悶:“這沒啥不對勁兒啊?”
桑諾夫用看魔鬼的眼神看著諸人:“你文不覺著同嗎?”
幾個軍士麵麵相覷,一直在冒汗,吃得嘶嘶哈哈的這會兒停下來啃羊肉的司機問:“疼?哪裏疼啊?”
桑諾夫比劃了一下口腔:“舌湊,傷紅燒日央。”
人人頂著一片問號,問話的司機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他說舌頭好像火燒一樣啦。”
維修兵也恍然大悟:“哦~灼燒痛啊,這麽不能吃辣?不應該啊,他們也有烈酒,我看度數不低呢。”
廚子一臉的不屑:“他們那是料酒,怪裏怪氣的還得兌果汁兒,那還能叫酒嗎。”
怕辣司機就教育他:“人家那個叫雞尾酒啦,很時尚的拉,外國酒都要那麽喝。”
廚子一撲棱腦袋,低頭去抓羊排:“嘁~沒勁。”
維修兵指頭一點他:“所以你就隻能當副駕,我都忘了,醫務班的小護士說過,辣其實是一種痛覺來著。”
桑諾夫一臉的不可思議,他舌頭好多了:“辣味就是痛?你們……喜歡吃痛?”
廚子一臉的不爽,但是他還沒說話,那個一直沒出過聲的副駕,把一塊骨頭扔在一旁的盆裏,發出當啷一聲大響:“你別索的誰跟變*態似的,啥玩應兒嗨斜罕吃痛,味道和感覺那能一樣嗎。”
桑諾夫很固執,他還是搖頭:“痛在哪裏不都是痛?”
康王笑著說:“非也,此語言之博大精深,非是一言半語可以解釋。”
他遞過去一個羊肉串,紅彤彤的辣椒麵看著特別喜慶:“其實辣的接受度是可以訓練的,你今後要到地球,這種事要開始適應了。”
桑諾夫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我為什麽要去地球……”
康王咧嘴一笑,雪白的利齒齊整整,並排林立如同刀劍,他語音溫柔的勸慰:“因為咱……也就是我要回地球,除非我能在這兒,這個世界,成為一個城主。”
桑諾夫臉色灰敗,腰都塌了:“強大的侯爵殿下,我也想成為城主,可是這不可能。”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彼此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看向康王,康王眨了眨眼,對維修兵一抬下巴,維修兵會意,語音也溫柔了幾分:“你怎麽知道……他是一位侯爵?”
桑諾夫打點起精神:“看的啊,他不是這一代的溫侯嗎?”
幾人一愣,隨後把目光都投向立在康王身後的方天畫戟。
看了半天,廚子呐呐的說:“你們那個老巫婆長老,平時都給你們講些啥玩應兒啊?”
桑諾夫突然抖擻起來,開始比比劃劃:“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神鬼皆愁呂奉先,單騎救主趙子龍,逐虎過澗典都尉,義氣千秋壽亭侯!勇冠三軍馬孟起,嗬橋退賊張翼德,定軍山,斬夏侯,黃忠越老人越牛!”
說完了快板,他還用力的豎了一個大拇指在胸前,露出八顆略黃而且參差不齊的牙齒,笑容十分標準,一看就沒少表演。
廚子手裏的羊肉串差點讓他突然揚起的大嗓門給嚇掉了:“我你個……大……這輸出可以,破圈了啊!”
維修兵也一臉震驚:“我C……這事兒我得寫日記裏!”
扔骨頭的司機哼了一聲:“不寫裏你還能忘了咋的?簡直震撼一整年,大才,簡直是大才啊。”
康王也是半晌無語,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溫侯呂布哪裏像了,不就是個方天畫戟麽,這東西難不成還沒人……還真就沒人用了。
管理局有職業者的各種排行榜,隨便哪個榜從上往下數到一千,也隻有康王一個用戟的。
板斧他都看著有好些個,多半還是關刀,剩下的那些一半是各式長槍,再一半是劍,剩下那些才是斧鉞鉤叉之類的。
還是練武性價比的問題,兵器不常見,練起來就麻煩,選擇也少,成果就不明朗,自然就上不去熱門,不熱門,知道且會選擇學習的人就更少了,在後來知道的人都少了,想學也沒地方學,自然就罕見了。
不過說起來,方天畫戟的名聲大,曆史人物卻也就那麽幾個,所以練戟的不是小溫侯,就是賽仁貴,實在是除了這兩位,也想不出來什麽奢遮人物了。
而且從這祖傳的外號就能看出來,呂布還是呂布,沒誰去挑戰,而薛仁貴……都賽了,肯定地位是比不上那個呂布的。
所以要說看見使戟的就恭維是溫侯,也沒什麽——就是不知道哪兒有什麽毛病,總讓人心裏不踏實。
桑諾夫蹦躂了一會,辣勁兒過去了,人也複活了,但是他隻對沒放調料的烤羊肉表示親近,對其他的東西,完全敬謝不敏:烤羊肉沒有辣椒粉怎麽可能,所以他隻吃烤羊肉蘸鹽。
搞得好像他們虐待俘虜一樣。
至於烤蔬菜……除了辣椒,他們沒有任何新鮮蔬菜,路過的幾個綠洲裏隻有一些椰棗,但是沒成熟,水泊裏有魚,然而忙著趕路,他們沒釣,隻有康王一時興起,捉到的幾隻蜥蜴。
有鮮嫩的羊肉,誰吃蜥蜴啊?再說大鍋裏燉著羊骨頭湯呢,也不用特別準備解膩的東西,大家都是粗慣了的人,也沒想到有人吃一口辣椒就跟死過了一樣。
維修兵打點精神,循循善誘,桑諾夫自覺得沒辦法逃脫康王的魔爪,說話也痛快起來,不再埋坑,你情我願的,還真多出不少零零碎碎的消息。
比如說溫侯的事兒。
異界一直都是貴族參議製,貴族是議員,平民是士兵,其他的就全是奴隸,古坦索城也不例外。
所以侯爵是貴族稱號,自然也是世襲的,再加上這麽多年,也隻有這麽一個用戟的,實力還這麽強,自然會被認為是溫侯後代。
至於說康王是當代溫侯,這還真的就是純恭維了,因為桑諾夫其實也並不在意誰是溫侯,貴族爵位是繼承沒錯,但是為了這個繼承權,多醜惡的事他也見過——他不覺得地球人能例外。
別說,你還真沒法說他的想法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