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3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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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葉龍淵以前之所以被認為修為停滯不前，從天才變得泯然眾人，實力不顯山露水。
是因為，他心中還有紅塵牽絆，對國家，對家族，對親人，對愛人，對子女，都還有感情！
他的刀意無法突破，掌控不了無情的魔刀，也無法將他的刀意發揮得淋漓盡致。
可現在，他已經做到了「絕情」，至少，斬斷了足夠多的羈絆！
當他對曾經那些人，那些事，都變得冷漠無情，他的刀意，也終於顯現出了應有的威力！
蕭柔兩隻大眼睛放著光芒，開心笑道：「哎，葉帆，你爹很有意思哦，他不僅『以刀入道』，還將一身修為全都灌注在了鳴鴻刀里！
這『以身煉刀』的法子，竟然真能把鳴鴻刀的反噬之力給鎮壓住，這可是當初你們軒轅老祖宗都沒做到的哎！
從這一點看，你們父子在刀劍上的天賦可能差不多呢，雖然他的刀意不算帝王級刀意，可他的刀意和刀完美融合，威力恐怕不遜色於帝王級呢！」
葉帆皺眉，心想就算這刀意再強，也未必有你強啊，不禁問蕭柔：「你在南極的時候，隱藏實力了？」
「沒有呀，我從南極離開后，四處玩了些日子，覺得無聊了，就開始認真修鍊了，最近幾天才突破到奪天的呢。
嘻嘻，到了奪天境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高手還有不少高手，不過他們不好玩，都不跟我打！
我想引天罰，他們都不肯干，也就你爹膽子夠大」，蕭柔輕描淡寫地說著，彷彿從合道衝擊到奪天，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一幫奪天高手紛紛面露無語之色，他們沒做好渡天罰的準備，自然是不願隨意動用奪天修為的。
葉帆心裡感慨，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不算什麼武學奇才，一直都是靠著生死邊緣徘徊和高強度修鍊，頑強的毅力，以及一些機緣，才有今日的實力。
可蕭柔這種修鍊速度，也太打擊人了！
不過，蕭柔要幹嘛，他管不著，讓他現在心裡惱火的，是葉龍淵的這種態度……
「上次你找我下棋，跟我說那些話，難道就是為了這樣一走了之！？
你心裡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嗎！？就算對我沒有，對那個錯信了你的女人呢！？」葉帆沉聲問道。
葉龍淵漠然，沒說話的意思。
「你裝什麼啞巴！？還有姬茹蘭，還有那不知道搞什麼的葉鋒，你把他們當成什麼了！？」葉帆聲音高了起來。
「喂！小子！別耽誤我們看熱鬧，人各有志，人家的想法，與你何干？
既然他的刀意是『絕情』，就早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割捨完了，你還在婆婆媽媽什麼呢！？」後面的子房不滿地叫道。
「小兄台，算了吧，你說的那些事，都無關緊要啊……」邢和璞也勸著道。
其他幾個奪天強者，也是一臉無聊之色，顯然對天人、龍脈、家事這些並不關心。
無關……緊要？！
這四個字，像是重鎚，砸在葉帆心臟上！
葉帆心裡，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悲憤和苦澀……
自己好像成了他們眼中的傻子，盡去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為了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保護那些無辜的人……跟天人斗，防著古仙靈界，阻擋法王……
這些事，這裡隨便哪個奪天境的人出手，都能擺平。
可是，他們誰也沒興趣插手！
或許對這些世外高人而言，什麼天人以太的，古仙靈界的，都是無聊透頂的事情！
哪怕世界毀滅了也無關緊要，因為他們的對手只剩下太極世界的天罰。
他們若願意，甚至可以離開這個星球，即便天人佔領這個世界，他們或許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上古時代，如果不是天人狂妄地要消滅全人類，估計也會有很多強者，選擇自顧自修鍊，不會管這些紛紛擾擾。
事實上，哪怕在那種時期，又有誰保證，每一個奪天強者都站了出來呢？
對強者而言，不管外面環境如何，都影響不到他們自己，所以這些事情，是顯得無關痛癢。
但，葉帆做不到，或許是他比較傻，或許是他還年輕……
他的心是肉長的，他做不到那麼冷漠無情，他也不想變成那樣！
因為自己身邊的人顯得弱小了，就拋棄他們？不再理會他們的生死？
這樣……真的能心安嗎？
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被殺戮？明明有能力阻止悲劇，卻不去伸一隻手阻攔？
就像聶無月，曾經為他受了這麼多苦，如今，這傢伙竟然來一手「絕情刀意」！？就什麼都過去了！？
為什麼非要那樣蔑視普通人的生命？為什麼要見死不救？
難道非要顯得自己鶴立雞群，漠視蒼生，才顯得自己出塵脫俗，才是所謂的高手嗎？！
葉帆眼眶有些發紅，冷笑著問葉龍淵：「你不是一直想跟葉無涯對著幹麼？你現在這樣，絕情絕意，拋棄所有人的情感……和葉無涯有什麼分別！？」
葉龍淵一臉平靜地道：「你若只想說這些，就莫要浪費我等時間了，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想法，何必強求？」
「因為你的這種想法，會傷害到我在乎的人，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理？！」葉帆質問道。
葉龍淵情緒絲毫沒有波瀾，「經歷這幾十年的思考，我終於明白，我與葉無涯的差距，便是人性的弱點。
人的弱點，就是會被情感所羈絆，絕情，方能克己；克己，方能心無雜念；心無雜念，方能無敵於天下……
你們在乎，是你們的事，在我眼中，這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
葉帆仰天大笑，「哈哈……這就是你的刀意！？你領悟的天道！？為了追趕葉無涯，把自己變得毫無人性！？」
猛然間，葉帆回頭，望著這群奪天強者，目光灼灼地道：「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我的想法特別無趣？特別幼稚？」
邢和璞嘿嘿笑道：「小兄台，何必較真呢？」
那蕙蘭則是百無聊賴地道：「小傢伙，縱然你領悟了帝王級劍意，但你只是劍道方面的天才，瞧你那點元神強度就看得出來，其他方面你差太遠。
你面前的這兩人，都是貨真價實的天才，你用你那凡人的想法，去跟天才的想法做比較，豈不是自尋煩惱？」
「哦？天才？」葉帆戲謔問道：「我倒想請教下在座的這些前輩，什麼是真正的天才？」
「你煩不煩啊？有完沒完？」有奪天強者開始厭煩起來。
大鬍子的子房眯了眯眼，喝了口酒，道：「小子，聽好了，所謂天才，便是任何功法，一點就通透！任何境界，一悟就突破！
需要苦練的，需要機遇的，需要時間的，全算不上天才！
天才提升修為，只分想與不想，從沒有能與不能一說！
就說這兩人，之前因為對這個世界心存羈絆，才沒邁入奪天境。
可當他們打算離開時，只需要短短數月，就能一舉達到挑戰天罰的實力！
這就是天才，這就是你和天才的差距！！」
說到這裡，子房幾分玩味地瞄了瞄葉帆，道：「我知道，你這年紀，這實力，在世俗間行走，多半已經為萬人敬仰。
可那些凡夫俗子對你的仰慕，又能給你帶來什麼？
縱然封侯拜相，甚至一統江山，也不過是史書上寥寥幾筆罷了。
凡人，就像這天空中飄落的雪花，像這山澗里流過的溪水，轉瞬即逝。
在這歲月長河，在這天地間，他們激蕩不起絲毫波瀾！
你就算拯救萬民於水火，讓這方世界免於生靈塗炭，可又能如何？
世間生命，如草木枯榮，有生便有死，本該如此！你又何必自尋煩惱？
現在的你，才不過二十幾歲，放不下心中那些毫無意義的念頭，倒也正常……
或許你有朝一日，能頓悟一些，但也可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因為，天才就是天才，凡人，終究是凡人。」
山風呼嘯。
葉帆低著頭，攥緊了雙手，似乎陷入了沉思。
「哎呀，張子房你跟他說這麼多幹嘛？小毛孩子能懂這些么？」
「都怪老邢，帶個小傢伙來不知作甚……趕緊趕緊，鳳女，該打第三場了！趕緊來個陽雷讓我等觀瞻一番！」
蕭柔朝幾個奪天強者做了個鬼臉，「你們又不打，哼！」
葉龍淵提刀邁步，道：「我們開始吧……」
「好呀好呀！」
正當蕭柔和葉龍淵打算繼續開戰的時候，低著頭的葉帆突然開口了……
「你們兩位天才……跟我這凡夫俗子打上一場，如何？」
葉帆側身回頭，一雙跳躍起金焰的眸子里，透著深邃而冷酷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