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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流血的比賽

  安喜縣的縣太爺如此喜愛蹴鞠運動,俗語云「上行下效。」安喜縣熱愛蹴鞠的人也就自然多了,幾乎各行各業都有組建蹴鞠隊伍。由於這次比賽的獎金是歷年之最,故來參加比賽的人絡繹不絕,車水馬龍,甚至相鄰外縣的人也來參加。


  自漢朝流行蹴鞠開始,賭球就成了不成文的規定。大小莊家都暗自勾結官府,設立堵點,公然販賣。


  經過初級預選賽,總共有二十支隊伍進入淘汰賽。預選賽時最後與我們比賽的隊伍突然宣布退出比賽,我們才得以進入淘汰賽。後來我們才得知這是張如和督郵暗中操縱比賽的結果。


  張如和督郵包下了一家鄰著比賽場地的客棧,客棧的二樓視野開闊,可以很全面地欣賞到比賽。


  張如抿著茶:「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督郵拱手道:「公子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


  張如放下茶碗:「我要的是萬無一失,到時候你可別給我出什麼岔子。」


  督郵鄭重道:「下官已按照公子的吩咐去行事,請公子務必放心。」


  張如:「那就好。哼,凡是我張如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督郵諂笑:「那是自然,公子乃人中龍鳳,那小娘子能得到公子如此青睞,乃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


  張如:「嘿嘿嘿,你這張嘴就是討人喜歡,來,給公子我學聲狗叫聽聽。」


  督郵面有難色:「公子、這……」


  張如:「還愣著幹什麼?快學呀!」


  督郵:「汪、汪、汪汪……」


  張如:「哈哈……」


  明天就是第一場比賽了,我們球隊不免有些緊張。


  縣太爺:「行了,小夥子們,今天就到這裡,你們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好好發揮,別給本縣衙門丟臉,呵呵。」


  我們一行人回到那破舊的宅院,胡氏早已把晚飯張羅好了,她像老大姐那樣用心地照顧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胡氏看見我,笑著說:「小希,快去吃飯吧!」


  我莞爾一笑,回應道:「胡姐,我去了。」


  胡氏點點頭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問我:「小希,你看見平兒了嗎?」


  我:「我沒有注意,可能在門口玩著呢吧!」


  胡氏:「行,那我去找找。」


  我:「嗯。」


  胡氏快步走到門口,四下張望,沒有看到關平,她走出門,順著宅院找下去。


  拐了一個彎,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胡氏還沒來得及看見對方長什麼樣子,就被對方用綢布捂住口鼻,胡氏只聞得淡淡的清香,之後,就昏了過去。


  我們正在吃著飯,突然聽見「當」的一聲,一支箭直直地立在圓柱上。


  關羽的反應總是那麼敏捷,他起身快步走向圓柱,拔下箭,取下箭上的紙條,打開,紙條上清晰地寫著:「劉夫人在我們手上,如想保得夫人,明天的比賽,依據我們的指示進行,到時自有通知。」


  關羽看完後有些發矇,在那尋思「劉夫人?說的是大哥嗎?我們這裡還有誰姓劉?」


  劉備:「二弟,那是什麼?」


  關羽:「大哥,你來看看。」


  劉備和其餘的人都過去看了。


  劉備:「劉夫人?咱們這裡就我姓劉吧?」


  張飛:「大哥,原來你早有相好的了,真不夠意思,怎麼都不跟我說?」


  關羽:「大哥,是這樣嗎?」


  劉備一聽,心裡滿腹惆悵,唉聲嘆氣地說:「我劉備此生只為事業顧不得家庭,哪來夫人一說?」


  關羽:「那這紙條里說的劉夫人是誰?」


  眾人都想不明白,還是平吉機靈:「咱們把嫂子們都叫到這裡,看看哪位嫂嫂沒來,自然知道劉夫人是誰了。」


  劉備:「此計甚好,以此行事。」


  半響,所有的嫂嫂都來了。


  張飛:「平吉,你漏下誰了沒有?」


  平吉累得滿頭大汗,喝了一口水,說:「全、全在這裡了,嫂嫂們真、真忙,真不好找。」


  挨個過篩,只有胡氏不在。


  張飛:「二哥,你娘子呢?」


  關羽頓時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我想起飯前跟胡氏的談話,急忙說:「剛才嫂子去找關平了,是不是出門去找了?」


  關平:「我一直在家裡,我沒看到娘呀?」


  張飛:「我們快出門去找嫂子吧!」


  關羽猛地冒出一句:「不用了,娘子勢必已落在對方手裡,我們從長計議。」他恢復了鎮定的本色。


  劉備:「如此說來,明天我們要做好準備,可能一仗,不可避免。」


  張飛:「哥哥,你說會是誰幹的?」


  劉備:「可能與賭坊有關。」


  關羽:「賭球?」


  劉備:「定是如此呀!既然大家都在這裡,我們做好準備,明天務必把弟妹救回。」


  我們都領命而去,各回各房,關羽將平兒交給我看護,然後就一聲不響地回房去了。


  平兒抬起頭,眨了眨烏黑的眼睛,憂心忡忡地問我:「小希姐姐,我娘會死嗎?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我娘了?」


  我摸摸他的頭,安慰他道:「不會的,平兒,你娘不會有事的,放心,姐姐向你保證。平兒乖,去回屋休息,姐姐自有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先去找縣太爺,問明賭球的站點都在哪裡,然後挨家找吧!這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回房去拿出所有的盤纏,換上衙役服,拿起腰刀,我即刻趕往縣太爺的家。


  問明緣由,老爺子很鄭重地提醒我:「此事萬萬不可聲張。如查出是哪個賭坊所為,告知老夫,此事全權交給老夫辦理。」接下來,二話不說,提筆給我畫了張地圖,還給了我一個令牌,看來他對這些掙取外快的地方很是熟悉。等油墨幹了些,我告辭而去。


  第二天清晨,又收到一張紙條,上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經過了一些準備,球賽正式開始,比賽雙方上場。裁判宣布:「有請二隊選手上場,比賽即將開始。」


  敲了一聲銅鑼,賽場頓時安靜下來。


  兩隊隊員威風凜凜地登場,對方的隊員清一色的人高馬大,偉岸魁梧。


  論身材,我們這隊的絕對相形見絀。


  裁判發布口令:「比賽開始!」


  鞠球落在對方腳下,我們隊的隊員全都聚精會神,做好防守準備。


  對方一號隊員接過球,張飛朝他飛撲過去,正欲鏟球,一號嘴角上洋溢著不被人知的詭異笑容,拼盡全力抬腳一踢,鞠秋沖著張飛的面門砸過去,張飛被砸倒在地,流了很多鼻血。


  在上面賞球的張如興奮地大叫:「好!」


  這叫聲把胡氏吵醒了,她慢慢坐起身來,一隻手拄著腦袋,發現了不對,燕聲細語地問:「我這是在哪裡?」


  張如:「娘子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胡氏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有些驚恐:「你,你是誰?」然後摸摸自己的衣服,發現完好后舒了一口氣。


  張如:「娘子莫怕,我是十常侍張讓之子張如,實因本公子愛慕娘子,這才將娘子請到這裡,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娘子擔待。」


  胡氏:「這位公子,想必你是尋錯人了,我早已嫁為人婦並育有一子,平兒?你把平兒怎麼樣了?」


  張如拍著腦袋,問:「平兒?平兒是誰?噢噢噢,對對對,是那個小不點,他在我手裡。小娘子,我張如明人不說暗話,你的孩子在我手裡,你的丈夫也在下面受我擺布,今天,他倆是生是死,可全在娘子你的一念之間啊!」


  胡氏終於明白了此人是沖著她來的。她開始害怕了,有些哆嗦,發著顫音地問:「你想怎麼樣?」


  張如拿出一張紙,笑著說:「只要小娘子在上面按個手印,我把他們都放了。」


  胡氏:「這是什麼?」


  張如:「休書。」


  胡氏:「休書?不,我不按,我死也不按。」


  張如:「小娘子,這事可由不得你。不過,本公子有耐心,你過來,陪本公子看這場好戲。」


  胡氏:「救命啊!來人啊!」


  張如:「你盡情地喊,這兒賽事嘈雜,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見。」


  胡氏只好乖乖過去,看戲。


  張飛被醫生止住了血,他站起身,活動活動,發現身體輕飄飄的,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關羽過來拍拍他,問:「三弟,你怎麼樣?」


  張飛:「俺的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劉備在一旁做著準備活動,由於醫生的叮囑,他隨時準備頂替張飛上場。


  第二球,輪到我們開球了。


  關羽飄逸地帶球過了一個人,他正要將球傳給跑在前方的平吉時,對方的倆位球員滑翔過來鏟球,以關羽的身手,這點兒小伎倆怎麼會在話下。關羽迅速將球傳出,乾淨漂亮地落地。熟料,對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好像要鏟的並不是球,落地后的關羽向球的方向跑,沒想到被這二人狠狠地鏟倒在地,關羽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是他沒有吭一聲。


  裁判沒有判對方犯規,比賽仍在繼續。


  張飛過來想扶起關羽,可能是剛才流血過多,沒有力氣,結果二人都蹲坐在地上,又摔了一跤。


  平吉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他以熟練而準確的技術帶球衝過對方的層層防衛,正要射門得分時,平吉犯了難,為什麼犯難?因為總共有六個球門,機會難得,這球一定要進,可是,究竟要射進那個球門呢?這幾秒鐘的停頓給平吉帶來了災難。對方的一個守門隊員飛速沖向他,狠狠地將他撞倒,平吉被撞倒在地后還滑行了幾米,那人野蠻地搶過球后,遠距離抽射一腳,球遠遠地席捲著草地飛向我們的一個球門,我們的守門員正想撲下此球時,對方的三號突然出現並且用力的補了一腳,球砸到了守門員的下巴上,這股強大的力量令他後仰時狠狠地撞在了球門柱上,後腦勺頓時鮮血直流……


  張如:「好!哈哈……」


  胡氏已經不忍再看下去,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關羽的腳已經腫的老高了,張飛失血過多,連帶球的力氣都沒有了,平吉的后腰受了傷,疼得他直咧嘴。得分的重任只能交給我們目前身體完好的另外三名隊員了,這三人分別是阮英,武民,韓笙。


  第三球,換做對方的一號帶球,武民一馬當先,橫過去阻攔。武民的步伐很是靈活,對方一號被他成功攔下,二人都在奮力爭球,腳下你來我往,僵持不下。


  對方一號果然卑鄙,見球技比不過武民,心生惡意,瞅准機會,兇狠地踩在武民右腳的腳背上,然後,趁武民停下來時,又踩了左腳腳背,武民當場跪倒在地,翻身抱著雙腳,無助地呻吟著。


  裁判仍舊沒有判罰。


  對方一號肆無忌憚地闖到我方球門前,起腳射門,平吉用瘦小的身軀擋在正前方,球砸在了他的胸口上,這一腳的力量很大,平吉被砸得吐出了一口血,球終於被成功地攔下來了。


  張如:「快得分呀!咳,真是!」


  現在的比分仍是零比零,平。


  第四球,阮英得球,阮英的球感是我們隊伍里最好的,他大喊:「平吉,快去二號門那裡!」平吉很聽話地拄著腰跑過去。


  對方四個人向阮英衝過來,看來對方是得分心切了。


  阮英沒有懼怕,昔日在戰場上勇猛過人的他是不會懼怕什麼的。


  對方這四個人很快就分東南西北團團圍住阮英,阮英不得不被圍困在中間,動憚不得,對方開始暗中對阮英拳打腳踢,阮英儘力躲避,死命護球,不服輸的個性使他絲毫沒有退卻,找准一個空隙,阮英將球傳給了關羽。


  關羽接過球,不要命地向前方衝過去,有那麼一瞬間,彷彿,他又回到了戰場。


  對方剩下的另外倆人被吸引到關羽身旁,關羽大力傳給平吉,這倆人將關羽狠命地撲倒在地,然後起身去追球。


  對方的六個進攻球員在身後死命地追過來,平吉知道這也許是唯一的一次得分的機會。


  在這一剎那,他忘掉了傷痛,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信念:進球!


  前面對方的六個守門員不認為平吉會進球,都放棄守門,向平吉撲衝過來。


  平吉施展了他此生最好的球技,帶球左前,迂迴向右過一人,翻轉身過一人,腳尖踮起球,向右划大步過一人,一個漂亮的鴛鴦拐,側身閃避過一人,用頭頂起球,高高跳起過一人,膝蓋踮起球,飛身躍起,未等對方最後一人跳起,用盡全身力氣,頭槌射門,球進,得分!


  平吉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再起來,比賽中止。


  當平吉被抬下場時,他對劉備說了這麼一句話:「劉大哥,我儘力了。」


  劉備流著熱淚:「好好休息,接下來交給我。」


  現在的比分是一比零,我們暫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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