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逆襲9薇薇安與計劃
在明白我們的生活只是一場人為操控的遊戲之前，我對於聯軍能夠大獲全勝這種白日夢從未抱有任何期望。
就算統治階級與民眾竭盡全力的吹捧，也無法掩蓋我們集全大陸之力也只是堪堪與魔族的先鋒軍打了個平手的事實。
在一切開始的最初，率先通過次元裂縫登陸拉斯拉茲布達拉茲布達拉斯大陸的便是艾爾洛維斯女伯爵瑪格麗及其率領的第四軍團先遣隊。
「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一個在吾皇花園裡產生的次元裂縫放任自流，作為皇城守衛軍，弄清楚次元裂縫的通向，我們第四軍團責無旁貸……個大頭鬼！皇宮內部明明是魔王親衛的負責範圍，烏阿貝特那個老妖婆總是用第一軍團不能稍離陛下身邊為借口把臟活累活全丟給我們，說的好像他們不是一個軍團而是一個小隊一樣！」
在某一次魔王城舉行的酒會上，穿著一套華麗男性軍服的第四軍團長捏著高腳杯如此抱怨，杯中暗紅色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晃動，在水晶燈的照射下發出了近乎紅寶石的美麗色澤。
在我的印象里，這位一舉一動都豪放不羈的女伯爵從未在公共場合穿過裙子。
「結果瞧瞧我們發現了什麼，一個豐饒的新世界！這可比之前那些裂縫的漆黑一片、漫天黃沙、一片汪洋之類的坑爹地方好上太多了！更妙的是這裡非常非常的安全，除了個頭巨大的飛天蜥蜴比較麻煩以外，簡直就是旅遊度假聖地！如果不是魔力維度太低，我都要愛上這裡了。」
個頭巨大的飛天蜥蜴在我們這裡叫做巨龍，謝謝。
「你真該看看陛下說要跟我們一起來這裡玩卻不帶第一軍團的時烏阿貝特的表情！我下半輩子就指望這一幕活了！」
已經一口乾了杯中酒的瑪格麗將杯子隨手放到了一旁侍從手中的托盤上。
「本來我們打算將現在佔據的這塊荒原直接開發成御用度假村，由第四軍團負責駐防，時不時搞個異界游之類的，畢竟長時間高強度的戰爭中總是要歇口氣的。沒想到竟然跟這邊也打起來了，馬蒙、艾格伯特和路德維希不得不從老家調了一部分人手，要不是這裡的魔網承受不了我們全力以赴，哪裡用的著這麼麻煩。」
是的，這場席捲了整個大陸的漫長戰爭發生在拉斯拉茲布達拉茲布達拉斯大陸全體居民和魔族觀光旅遊團之間，如果我不是其中的一個參與者，大概會笑得躺在地上直打滾。
比起這場玩笑一樣的戰爭，魔族在家鄉有著更加強大恐怖的天敵，兩族之間的對峙衝突似乎永遠不會停歇。對於他們來說，來到大陸就像是成年人誤入了兒童樂園，雙方實力懸殊到了就算是戰爭最激烈的時刻，敵方大將魔王陛下也在悠哉游哉的遊山玩水的地步。
我從未看過這位號稱以絕對實力君臨整個魔族的恐怖存在出手，有限的幾次見面里，他不是坐在覲見廳里的黃金座椅上帶領著軍團長們織毛衣，就是穿著高地矮人風格的印花短褲和臣屬跳集體舞。
魔族這個種族，不是極端恐怖就是全民逗逼，真是深不可測。
「烏阿貝特聽到了會把你變成一顆大西瓜的，瑪格麗，」坐在我身旁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將手裡的《大陸快訊》又翻過了一頁，「最後我們會不得不把你以西瓜皮的形式下葬。」
「哦！路德維希你快別烏鴉嘴！」神經大條的第四軍團長一邊受不了的喊道，一邊拿了一杯新酒。
如此觸目驚心的差距之下，竟然突然之間，聯軍就封印了魔族，這個大獲全勝背後堆滿了無盡的扯淡，遊戲公司在放出資料動畫時就差打上一個一夜之後再黑屏了。
在追隨魔王陛下來此度假的四位軍團長中，瑪格麗這個鐵血真爺們從來與足智多謀毫不沾邊，即便如此，她嘴裡的計劃依然讓我理論上並不存在的心臟砰砰跳動了起來。
「你知道嗎，薇薇安，雖然大路上都在傳頌著七勇者封印魔王的偉績，可是被封印的那一日，我在封印外可是一個人也沒有看到，」瑪格麗難得擺出了一臉正色，「一個人都沒有，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別提你為情傷衝進魔王城的說法，就連一個小兵都沒有看到哦？哪怕是那些怎麼也沒法徹底殺死的奇怪傢伙們都沒有哦？」
「明明是連陛下都能封印的強大結界，卻連半個直接施法人都看不到，這份驚世駭俗的能力，就算是你那個號稱大陸第一賢者的老師都做不到吧？」
當然做不到，因為完成這項壯舉的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壓根就不是「人」。可是這句話不能對馬格麗直接說出來，她雖然隱約察覺到了「玩家們」的奇怪之處，但是遠遠沒有到明白我們只不過是一團被製作設定的數據的地步，強行對她灌輸超出自我的認知百害而無一利。
「然後呢？你去調查這件事了嗎？」
「是的，我與瑞茲帶領的部下匯合后，偷偷潛入了一個投靠我們的人類領主家中。說起來也奇怪，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是樹倒猢猻散我也毫不稀奇，可是這些叛逃過來的人類卻對於我們的倒台絲毫也不緊張，除了抱怨幾句以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聯軍對他們的清算。」
別說緊張了，只要沒有正式取締魔族這個陣營，這群陣營死忠就連改庭換面的打算都沒有呢。
「他們說，魔王城的封印是一個涵蓋了整個大陸的法陣，每一個種族負責看守它的一個陣眼，而這個封印陣的總陣圖就在聯軍的總部。我讓瑞茲分別試探了好幾個人，在沒有提前串供的前提下，這個消息八成是真的。」
一直沒有回到總部的我倒是對此一無所知，然而也許是因為這個設定實在是太過惡俗而套路，爛大街的狗血設定明目張胆的昭告著策劃想開新地圖的潛藏用意，反而可信度直線上升。
以我的推測，那幾個玩家一定是把瑞茲的試探當作魔族陣營任務的前置，說不定此刻還為自己觸發了某個隱藏任務而激動的不行，哪裡還會有撒謊玩花樣的心思？
突然覺得玩家傻得可愛一定是我的某條代碼出現了運行錯誤。
「所以你和瑞茲這是想要去聯盟總部把陣圖偷出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從我們的領地到聯盟的路線都被設下了層層關卡，最輕鬆的路線就是從出雲村到聯盟，沒想到為了打掩護雇傭的傭兵小隊里竟然有你那個魔法師弟弟，更沒想到會直接在這裡碰上你。」瑪格麗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所以你就直接偽裝成瑞茲沖我拋那個不仔細看還以為你面部抽筋的媚眼？
「瑪格麗，老實說，你的計劃成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放鬆的將身體靠在後面的樹榦上，我雙手抱胸想了想，「先不說瑞茲，光是你的臉，全大陸不認識的就沒有幾個，想要混進聯盟難度實在不小，更別說去偷盜重要的封印圖紙了，跟魔族只是來這裡觀光的心態不一樣，我們可是連祖宗本都拿出來了。」
跟聯盟總部固若金湯的防禦系統相比，魔王城的防禦只能用「不走心」來形容了，不過在資料片更新之前，壓根就沒有哪次戰鬥能夠衝破魔族的前哨戰，所以這點也沒有暴露在大眾眼前。
對於她關於魔王城防衛的疑問，路德維希的回答很是讓人絕倒。
「你見過哪個旅遊團攜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嗎？」本身就足以被稱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第七軍團長如是說，「況且這算是別人的內鬥？」
是的，如今在魔族與大陸的第一戰場上浴血奮鬥的不是魔族，也不是他們這些聯盟英雄，而是一個個熱血上頭的玩家，這些異界來客披著大陸種族的皮，使用著大陸種族的武器，說是內鬥也不算為過。
從很早以前，大陸的原住民和異界魔族觀光團就淪落成了看客，每一次戰場上的短兵相接，更像是不得不為的敷衍。
被這場滑稽內鬥牽連到的我和路德維奇卻不得不分隔兩地，真是稍微想想就讓我有拿著劍大開殺戒的衝動。
「就算你順利的潛入了聯盟總部，你知道陣圖在哪裡嗎？要如何拿出來？拿出來之後你又要如何毀滅這些散布在大陸各處的陣眼？安吉麗娜和吉德羅他們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出手，可聯盟從來不僅僅意味著七勇者，這裡匯聚著全大陸最讓人厭惡的野心家和戰爭狂，他們在戰場上是如何瘋狂廝殺的你也一清二楚。」
況且你還雇傭了這代主角的團隊，這和主動求關注作死沒有任何區別。
「瑪格麗，我明白你不得不為之的處境，可是你這個計劃的變數實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功虧一簣。」
不過，這都是在我加入這個計劃之前。
毀掉了我的婚姻生活之後還想繼續浪的飛起？
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