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裂痕

  「怎麼會傳成這樣，誰跟你們說的？」陸雨琪怒問道。


  周玉彤還是第一次看到陸雨琪這樣生氣的樣子，但她不知道「女朋友」代表什麼意思，也沒太搞懂陸雨琪為什麼這麼激動。


  「誰說的不知道，反正是從三年級傳出來的。」那個年齡最大的高個兒女生說，「所以，你們說的解釋呢？」


  高個子女生看著陸雨琪，陸雨琪拉了拉周玉彤，小聲對她說道：「你來說，跟她們說實話。」


  周玉彤懵懵懂懂不知為何陸雨琪一副嚴肅的樣子，但也依言照做了，她輕聲道：「我體育不好，報名的時候報晚了，只剩下八百米。我跑不了那麼遠，體育課田夢馨便帶著我去練。我們班的體育課和周哥……和周煜軒他們是一起上的，他見我跑不動，就說以後陪著我練，昨日也才練了第一次而已。」


  「就這樣？」那些女生彷彿不信，追問道，「不是因為你是他的女朋友才陪你練的嗎？」


  「女朋友？」周玉彤不解道，「什麼是女朋友？」


  她們見她這樣，便知道周玉彤和周煜軒是真沒什麼了，便都七嘴八舌的抱怨起來，說什麼有人造謠害她們浪費課間休息的時間了。


  陸雨琪看著她們，也不說話，拉著周玉彤穿過人群走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到底去幹什麼了？」一回到教室，田夢馨就趕緊湊過來問情況，八分擔心兩分八卦。


  「別提了，」陸雨琪仍是氣鼓鼓的，「那些人是來看小彤的。」


  「你怎麼知道？」田夢馨問。


  「你不知道是因為你笨嘛！」陸雨琪將下堂課要用的書扔到桌上說，「她們竟然傳小彤是周煜軒新交的女朋友，所以才每天來陪她跑步，哪裡的事嘛！之前體育課的時候甜甜你不是還在旁邊嗎？怎麼會是女朋友嘛！這些人就知道跟著別人說，也不知道來問一問！」


  「啊？」田夢馨眼睛瞪得大大的，和陸雨琪剛才聽到這個消息的表情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傳，太過分了！」若男說。


  「所以……」周玉彤實在插不上她們話，又著實想問一問，「到底什麼是『女朋友』啊？」


  田夢馨轉過頭來盯著她，不敢置信的喊道：「不會吧，你不知道？」


  「喊什麼喊，嫌知道的人不夠多嗎？」陸雨琪打了她一下。


  田夢馨趕緊捂住了嘴，又小聲對周玉彤說道：「女朋友就是談戀愛，談戀愛你懂不懂？」


  周玉彤似懂非懂，卻也明白大概指的是什麼了。她從未想過和周煜軒會有這種關係，因此臊得一張臉通紅，連忙說道：「沒……沒有，我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陸雨琪說，「所以才讓你自己跟她們講清楚，不是你親口說，她們怎麼都不會信的。」


  「原來是這樣，」若男說，「難怪她們的眼神都怪怪的，雖然不怎麼說話卻嚇人的很。」


  「若男你還怕她們嗎？」田夢馨壞笑著說。


  「你皮癢了是不是！」


  說著，她們又開始瞎鬧騰了起來，周玉彤安靜的坐在一邊，腦海里還想著「女朋友」的事。


  下午一二年級都放學了，周玉彤仍是到了操場上等周煜軒。經過上午的圍觀事件，她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煜軒了。雖然這也不是他的錯，不過若是還這樣跟他走得近，以後這樣的事是不是還會發生？

  「想什麼呢，傻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坐著等。」周煜軒還是跟往常一樣，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周煜軒見她仍是愣著神看著自己，不由問道：「怎麼了嗎？」


  周玉彤又想起那些傳言，臉一紅，低下頭說：「沒事，我們還是先跑吧。」


  說著便將手上的書包放在長椅上，自顧自的往前跑去了。周煜軒也把東西放下，跟著追了過去。


  遠遠的，周玉彤發現昨天來的那個叫劉毓靈的女生正站在知行樓邊的樹蔭下看著這邊，她心裡覺得怪怪的，想起那個高個子女生說傳言是從三年級傳出來的，心裡有了些異樣的猜測。


  在回家的路上，周玉彤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周煜軒：「周哥哥，你今天在學校里有沒有聽說……那個，關於跑步的……」


  「你說話哪次能幹脆點？」周煜軒不耐煩的擺擺手，「別吞吞吐吐的！」


  周玉彤有點問不出口，想了想，便換了種說法：「昨天那個叫劉毓靈的姑娘是你們班上的嗎？」


  「對啊，問她幹嘛？」


  「她後來有沒有問過你昨天的事啊？」


  周煜軒回憶了一下，彷彿記得今天早上她確實來問過，便答道：「好像是問過，問你是我們家的什麼人，我沒理她，有事嗎？」


  「哦，沒事，我……隨口問的。」周玉彤心裡卻是有底了，也罷，既然她介意，這種事說大也不大，就遂了她的願吧。


  周玉彤又問到她跑步的事：「周哥哥，是不是每天比前一天快一些，到比賽的時候就沒問題了？」


  「是啊，光練速度不知道練到什麼時候你才能跑完八百米呢，慢慢來吧。」走進小區，周煜軒把手從褲兜里拿了出來，一改之前在路上那弔兒郎當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走路。


  「那……我以後每天下午就自己練吧，等你下課我也練完了，正好一起回家了。」


  周煜軒聞言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往前走了，良久才扔下一句話：「隨便你！」


  第二天到了學校，周玉彤跟田夢馨她們說了以後每天下午不會再和周煜軒一起跑步的事，田夢馨滿臉惋惜，陸雨琪和若男倒是很支持周玉彤的決定。


  每周四下午，周玉彤班上有一節手工課。上周老師說下一次要學摺紙，讓他們準備好五種顏色不同厚度的卡紙和剪刀等物品，周玉彤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放在座位的抽屜里，但眼見下節課就要用了，她卻怎麼也找不到事前準備好的五張卡紙了。


  「再找找看，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陸雨琪一邊說著，一邊幫著周玉彤把抽屜里的東西拿出來。


  周玉彤記得很清楚，她就是怕自己忘了，把卡紙放在科學書下壓著，平時動都沒動過，可就是不見了。


  等到她們把抽屜里所有的東西都翻出來，那五張卡紙仍是不見蹤影，周玉彤心裡有些慌。


  「我們每個人給小彤一張，待會兒老師檢查的時候又不會一張張的數，只要不被罵，摺紙就用作業本的紙先折著，等回頭買了紙再把作業交上去就行了。」


  若男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同，她們每個人分了一張卡紙給周玉彤。陸雨琪拉著周玉彤的手往手工教室走去，說：「別怕，沒事的啦，紙找不到就算了，重新買就是了。」


  周玉彤拿著朋友們分給她的彩紙，強扯出几絲笑容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