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臆想
因為沒有人肯定朱渂的病因是吃了蛇爬過的東西,只是懷疑他吃過的點心可能被什麼劇毒的東西爬過,比如說蜘蛛、蜈蚣、蟾蜍等,當然也包括蛇。
對了,謝涵想起來了,朱泓曾經說過朱渂吃了半塊蜂蜜和花瓣做的點心,這兩樣東西本來就很容易招蟲子的,後來這個案子查到一個老太監和一個送蜂蜜的獵戶頭上,結果那獵戶和老太監幾乎同時沒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會是於媗嗎?
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會對自己的丈夫下手嗎?
謝涵被自己突發的臆想嚇了一跳,她怎麼會懷疑於媗呢?僅僅因為對方提到蛇?
這也太武斷了些吧?
「於媗姐姐,朱澘也嫁到了京城顧家,她有沒有去看過你?」謝涵問道。
「沒有,你也知道,當年在幽州時她就和你親厚,對我們幾個差多了,說起來我也好幾年沒見她了。」
「說來也是巧,她今兒和顧家的女眷一起進了王府,我卻因為躲她們跑到這來。對了,你應該知道吧,北順王爺,也就是朱浵,明兒一早要帶家眷前往泉州,所以今兒母妃請了顧家沈家的人來聚聚,我怕大家見了尷尬,想著還是離開比較好。」謝涵故意提到了朱浵。
她可沒忘了,當年於媗不是一般的迷戀朱浵,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果然,聽到朱浵這個名字,於媗的眼睛亮了一下,大概也是想起了自己那段年少輕狂不知愁滋味的豆蔻時光,可惜,老天對她終是太薄了。
「我聽說了他的封地在泉州,不過不清楚他什麼時候離開。對了,你成了趙王府的世子妃,你和他們相處得好嗎?我記得王妃好多年前就喜歡你,還有敬敏郡主也是,當時我們就猜到了王妃準是相中了你,只是沒想到你會嫁給二王子。」於媗試探地問道。
謝涵聽了這話苦笑了一下,確實,在外人的眼裡徐氏對謝涵一向是關愛有加,可事實如何只有她清楚。
不對呀,皇上這次重新翻起了舊賬,難道這些文武百官不清楚是趙王和徐氏出首的謝涵?
這麼大義滅親的舉動應該會很快傳遍京城的吧?除非皇上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對了,應該是壓了下來,否則的話杜廉肯定知道了,杜廉知道了小月和杜郎中還能不清楚?
可他們今天都沒有提到這件事,可見還是沒有傳開來。
否則的話,於媗不至於問出這種話來。
「別說你沒想到,我自己也沒想到,我雖然認識夫君,可我之前並不清楚他是趙王府的二王子,他只告訴我他是宗室之後,是偏枝的偏枝的偏枝,我還以為他是以前的老趙王府留下的族人呢。可見人的姻緣真是沒處看去,就好比如你,從沒有見過大皇子,可誰知來一趟京城便被許給了他,還跟著他遠離家鄉,可誰知又落個這樣的結局。」謝涵慢慢把話往自己的疑慮上引。
見謝涵苦笑后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於媗也苦笑了一下,「誰說不是呢?」
「你後悔了嗎?」謝涵問道。
「你呢?我可聽說二王子對你是相當的不錯,莫非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於媗反問道。
「我和夫君之間倒沒什麼,可你也清楚,夫君不是母妃生的,母妃有自己的兒女,她能不為自己的兒女打算嗎?對了,這話你可千萬別說出去,我也是平時沒什麼人可以說話,今兒見到你不免多說了幾句。其實,婆媳關係本就不好處,像這種夾縫裡的婆媳關係就更不好處了。」謝涵故意抱怨了幾句。
「這倒是,雖說我沒有經歷過,但以前在娘家也沒少見我祖母為難我娘。你夫君不在身邊,自己小心些吧,自古帝王之家的親情本來就薄,以前還沒什麼認識,體會也不深,這幾年我算是明白了。你說好好的我們王爺礙著誰了?他都去了那麼遠的蜀地,怎麼有人還是不肯放過他?」於媗的眼圈紅了。
見此,謝涵換了一個話題,「對了,你跟我說說蜀地的飲食和生活習俗吧。說真的,本來我還打算等戰事結束後去蜀地看望你呢,我也想試試蜀地的路到底有多難走,是不是真的難於上青天?」
「別,你可別去,說是九死一生一點都不為過,先是沒完沒了地坐船,接著是沒完沒了了地翻山,那路就沿著山崖子蜿蜒上去,一不小心翻下去連屍首都找不到,你是沒經歷過那種眼睜睜地看著馬車墜落懸崖的恐懼,更讓人絕望的是,這山路是沒完沒了的看不到盡頭,我們走了一個月都沒走出那片山,當時我們都差點崩潰了。」於媗連用了三個「沒完沒了」,可見這段旅途帶給她的絕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那吃的?」謝涵追問道。
於媗撇了撇嘴,「當地潮濕,說是得長年吃辣椒才能祛濕,因此他們的菜又麻又辣的,你是知道我的,一點辣味都不能受的,幸好王爺當時帶了好幾個北地的廚子去,可儘管這樣,我們也還是不適應,整天霧氣昭昭的,人也沒個爽利的時候。」
謝涵聽了不言語,看來這於媗也是沒什麼心機的,否則的話她不應該說出這些抱怨的話來,尤其是當著謝涵的面。
畢竟謝涵和皇上的關係非同一般,還有朱泓又曾經參與過調查朱渂之死的,她理應對謝涵有所防備才是。
莫非是自己疑心錯了?
心裡坦蕩的人自然說話就不用遮攔了。
還是說,她平日里緊張慣了,好容易見到謝涵見到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因而便放鬆了警惕。
「說到吃辣椒,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母妃他們喜歡吃辣椒,尤其是大哥和朱澘朱溁他們,都是無辣不歡的人。不如這樣吧,改天我把朱澘約了出來,我們幾個聚聚。」謝涵試探道。
「算了吧,我也是偷偷溜出來的,要是被別人知曉了,有的是麻煩。」於媗很乾脆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