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情字何解(上)
項嬰悠然自得的坐在越小乙的營帳前,享受著清晨和煦的陽光和季應星憤怒的凝視,昨夜他清理完戰場之後便自顧自的坐到越小乙營帳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做,更不知道見到越小乙之後該說些什麽,他隻是很想見她一麵,僅此而已。
季應星並未隨越小乙去送薑禦丞,他擔心都察院會趁他們倆人都不在的時候搞出點什麽事,於是便早早回了來。季應星也沒有擔心項嬰會找他麻煩,雖然越小乙私放了薑禦丞,但是季應星相信以黑騎軍在大燕的地位項嬰是不會為難他的。隻是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項嬰這家夥竟然如此無賴,竟然呆在越小乙營帳前不走了。
季應星磨了磨牙齒,狠狠的說:“項大人,你在京城沒有事要做嗎?在北疆也水土不服吧?還是早日回家的好,不然生了痤瘡就不好了。”
項嬰挑了挑眉毛,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邪魅的笑:“軍師那裏的話,北疆空氣甚好,我呆的很舒服。”
季應星見項嬰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的更舒服,牙磨的愈發響了:“項大人,我黑騎軍軍務繁忙,麻煩大人不要阻礙我們的公務。”
季應星料想著以項嬰的脾氣這番話說下來必定會翻臉,那麽便可以以鬧事為名把他趕出營地,可惜他卻忽略了一件事,他所了解的項嬰是二十多年前的項嬰了,如今的項嬰年齡漸長做事也越發圓滑成熟。
項嬰臉色不變,端起身邊的茶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道:“軍師既然軍務繁忙就不必陪我了,我也不是外人。軍師自便就是了。”
季應星聽到項嬰竟然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再也顧不得許多,隻想衝上前去將這個人渣丟出黑騎營。
就在季應星打算作死的當口,越小乙帶著親兵回到了營地。看到項嬰,越小乙沒有太多意外,她私放薑禦丞時就知道項嬰不會善罷甘休了,本以為此時營地已經被項嬰搞得雞飛狗跳了,沒想到除了自己營帳前劍拔弩張的季應星外,並沒有見到任何不妥。
越小乙見項嬰雖然笑眯眯的可是眼中卻充滿著測測得殺機,慌忙大步上前拉住季應星道:“阿星,你先走吧。我同項..大人有事談。”
季應星見越小乙對自己連連使眼色,狠狠瞪了項嬰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越小乙抬眼看向項嬰,發現對方也在注視著她,慌忙垂頭避開他的目光,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入賬中。
季應星雖然拂袖而去,卻並未走遠,而是躲在大帳旁邊的兵器架後探頭張望著。
項家兄妹和柳易芩早在季應星和項嬰對視的時候便在一旁偷看了,此時見季應星一副欲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樣子,就連柳易芩這個書呆都在腹誹他迂腐了。
“這軍師,明明對將軍有意思卻總遮遮掩掩的。”項皘撇撇嘴道。
柳易芩也滿臉促狹的道:“嗬嗬,早就聽聞越將軍打仗雖然厲害,可惜情商卻略低了些。季軍師若是不早點表明態度,恐怕要一輩子做帳外客了。”
項皓摸了摸下巴道:“比起軍師的事,我到更好奇老項和越將軍到底在說些什麽。”
“這麽說來,爹似乎同越將軍有過什麽。”項皘的好奇心也被項皓勾了起來。
項皓勾起嘴角壞笑了下:“咱們去偷聽吧。”回頭可以報告給娘。
“這.……”項皘偷眼看了看柳易芩,她雖然很想去,可是卻覺得柳易芩這種書呆恐怕不會答應做這麽不光明之事吧。
出乎項皘意料,柳易芩聽到項皓的提意竟然興奮得點了點頭,還提出應該叫上軍師一起。
三人一拍即合,於是悄悄摸到季應星身後,輕輕拍了拍他。
正在全神貫注盯著大帳,妄想透過營帳看到點什麽的季應星,被這一拍嚇了一跳差點叫了出來,幸虧項皓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噓~”柳易芩把扇子放在唇上對季應星做了個噓聲的姿勢,“軍師既然不放心,何不過去聽聽?”
“切~這豈是君子所為?枉廢你讀了那麽多年聖賢書了。”季應星打開項皓的手,滿臉不肖的說著,可心中卻有所鬆動。
柳易芩毫不在意他的搶白,淡然一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相信項大人和越將軍兩人之間乃是光明正大的,一定不會介意別人聽的。”
季應星詫異的上下打量著柳易芩,他雖然知道這人心機頗深而又能言善辯,卻沒想到竟然到如此地步,連偷聽這麽齷齪的事都能理直氣壯的說出諸多理由。
項皘揮揮手不耐煩地說:“軍師不願意就算了,咱們快去吧,晚了就沒得聽了。”
項皓點頭稱是,托起柳易芩跟在項皘身後摸到營帳後麵。
季應星見他們走遠,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在原地轉了幾圈,又不甘心的看了看營帳,最終還是沒忍住誘惑也摸了過去。
營帳中,項嬰同越小乙對視了許久,最終還是項嬰先開了口:“餃...小乙,這些年過得可好?”項嬰本想同過去一樣喚她餃餃,卻最終沒有叫出口,隻得折了中。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皇帝封我為仁武將軍,整個北疆都由我來管理了。”越小乙微笑道,“倒是項..嬰你,兒女雙全,而且都那麽出色。”
提起自己的兒女項嬰也不免驕傲一下,項皓的確很出色,至於項皘雖然成日在惹禍可當爹的總是偏疼女兒一些。
見項嬰滿臉驕傲,令越小乙意外的是自己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也許前塵往事自己已經真的放下了吧?
“項嬰,今日之事....”越小乙希望能把私放薑禦丞之事一力承擔下來。
項嬰卻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話:“這次的案子都是柔然人搗的鬼,柔然王子雖然逃了,可其黨羽還是抓到了不少。”
越小乙驚訝的盯了項嬰半晌,在她記憶中項嬰一向以大燕利益為第一的,她本以為這事項嬰會全力追究下去,沒想到他卻這麽輕描淡寫的給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