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道理不是道理
繞不過,就只能暫且退開。
然而,李天此刻已無暇退開,因為,袁通已經出拳,是猴拳,他的出拳速度超乎李天想象的快。
來不及躲避,只能選擇硬抗。
李天雙臂交叉置於面前,這是標準的格擋的姿勢。
成功擋住了,袁通的這一拳打在了交叉雙臂的中心。
但是,李天也可以說沒擋住。
因為,這一拳不僅出拳速度奇快無比,其力道同樣沉重,幾如泰山砸來,李天頓時倒飛出去,人在半空,口裡噴出一道血,灑落天地。
袁通腳步爆閃,乘勝追擊,眨眼追來,又一拳砸出,砸向還在半空倒飛的李天的身上。
然而,這一拳他只砸到了一半便停滯了下來。
因為,他的身後多出了一人,一個本已出了工廠大門,卻又回來的人——封呂。
在封呂唯一的左手掌心,那把暗紅的,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血刺深深透入了袁通的身體,從背後刺入。
無聲無息,袁通竟未發現他何時進來,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更未發現他是何時把血刺刺向的自己。
可怕的刺殺技術!
袁通的拳勢滯在半空,似不敢置信的扭頭朝身後的封呂看去。
「小子,你是人是鬼?」他不信,他不信區區一個年輕人竟然能絲毫不引起自己察覺的出現在自己身後,更不信區區一個年輕人能絲毫不引起自己察覺的將一把殺人的利器送入自己體內,直到鮮血從那三道血槽快速的流出方才被察覺。
他不信,他不信一個年輕人竟然可以做到這樣!
要知道,縱然是同層次的宗師高手,也不可能如此近身自己而不被發現。袁通對自己的實力有著這樣的自信。
除非,這人是——
鬼!
鬼無形無影,自然不易被人察覺。
然而,事實卻是,他真的被一個年輕人近身,還被毫不察覺的刺傷。
縱然明白,袁通仍是不敢相信,或者說是無法接受。
他惱羞成怒了。
奮力一掌,從一個詭異的,不可思議的角度劈向了封呂。
封呂不躲不避,無視了這足以要命的一掌,左手用力一扭,攪動那柄深深透入袁通體內的血刺,給袁通造成了更大的傷害。
然而袁通亦非常人,能成為宗師者,其心智之堅,必非尋常人所能及。
袁通只悶哼了一聲,那一掌繼續劈下。
封呂受了一掌,身子頓時失去了重力,倒飛出去,砸在了工廠的牆壁上。
一聲轟然大響自工廠內響起,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打掃才積累下來的煙塵瀰漫開。
又一聲響,封呂終於貼著牆壁摔落地上。
一掌之下,他已受了重傷。
不知道多少血從封呂的口裡噴出,又或是因袁通的血,亦或李天自己噴出的那小小一口血,李天從地上爬起時,只覺鼻間充斥了一種被稱之為血腥的味道。
漫天的煙塵還未消散,袁通才以體內血氣震飛了插在身上的血刺,正在療傷止血。
好機會!
李天乘此時機,再次運起八步趕蟬,在袁通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蓄勢待發的一招破鋒劈了出來。這是他當日在森林中將破鋒八刀練到傳奇之境后,將破鋒八刀的八招化繁為簡,盡數融合成的一招,恐怖至極的一招。
這一招,是他一直以來暗藏的殺手鐧,本來準備在爭奪國術大賽第一名時使用,卻不想今日就要於世人眼前露面。
袁通被劈倒在地,這一刀,當真似有破鋒之力,縱然袁通倉促之間仍然舉拳抵擋,更因心中警兆將渾身血氣運至拳頭之上,仍然被李天一刀破拳。
這一刀,如劈柴一般,將袁通的一隻右拳,劈成了兩半,血水噴洒,筋骨相連,看著好不恐怖。
然而,更恐怖的,是李天的一招,竟然能重創宗師之境的高手,此間戰績,若是為武術界所知,只怕他便要從此揚名天下。
只是,要想揚名天下,還得有命活著才是。
袁通雖然廢了一隻右拳,後背又受了重創,但他畢竟是宗師境高手,劇痛難忍之中,他含恨的一腳仍是將李天踢得步了封呂的後塵,砸在牆上。許久才貼著牆壁滑落地上,胸前的肋骨,更不知在這一拳之下斷了多少。
「你們,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為了報答你們,我決定,讓你們生不如死!」袁通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
早因雙方交手而躲到了一邊的韓鼎盛步雲飛等人看得大為解氣,韓天叫道:「把他全身的骨頭給我一寸寸的捏碎,讓他成為廢人了,再好好炮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不會忘記,當日前去張氏武館踢館時,在比武中被李天重傷的事情。
漫天飛揚的塵土已經落盡,天地恢復了清明。
惡魔般的怪笑聲在工廠內響起,袁通將李天和封呂拖到了一起,看著兩人陰森森道:「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李天不知自己會否真的被一寸寸捏斷骨頭,也不知封呂到底還是死是活,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努力運轉長生訣,來恢復自身的傷勢,爭取帶著封呂逃走的機會。
眼前陰影籠罩,是袁通蹲了下來,他已準備用自己那剩下的一隻左手,來一寸寸捏斷這帶給他巨大傷害的兩人。
「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們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自己,誰讓你們傷我?是誰借了你們豹子膽傷我?現在報應來了,你們就放棄掙扎吧,在老天爺面前,沒人能反抗!」
袁通此翻話,真叫人氣憤,明明是他要殺人,自己不過反抗罷了,怎就叫做報應來了?
難道,只需他殺自己,自己只能選擇引頸就戮,就不容有絲毫反抗嗎?
毫無道理的道理,這是拳頭的道理。
然而,若說拳頭就是道理,只怕袁通還未必可以成為道理,哪怕他是宗師境的高手。
「本不想出手,但如今看來,我是非出手不可了!」
一聲深深的嘆息從不知名處傳來,聲音中充滿了蕭索,似乎說話之人是個滄桑的老者。
然而,當那人走進來后,眾人才發現,對方竟是一個中年人。
李天睜開了眼睛,他已發現,有人來救自己,雖然自己並不認識此人。
繼而,他看到了躺在旁邊,還未死去,但同樣身受重傷的封呂,也在看著那進來之人。
最後,李天看到了一個步履沉重的中年男人。
他,有著一頭白色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