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命

  蘇安安的生日到底是過去了，劉澤到底沒去，她也沒再提起。


  5月21日，高考近在眼前，這是每個高中學生都揮之不去的宿命。


  這群辛苦的十幾年的孩子面前這條坎都很緊張，誰都不願意復讀，每當寒假看到那些讀大學的同學瀟洒回來的時候，而自己卻坐在教室里繼續煎熬，那滋味，對誰來說都不好受。


  天氣沉悶，陰雲密布，雖然溫度不高，卻因為氣壓太低而讓人格外氣悶，額頭上總是要出汗，教室里也瀰漫這一股異樣的氣氛，似乎每個人都難以靜下心來。


  「哎，王柱，你怎麼啦？」慶州一中高三2班裡突然一片吵雜，好幾個同學圍過去，蔣晨也伸著腦袋往那邊看。


  劉澤冷漠地看了一眼，完全不為所動，隨即就又低頭看書，冰冷、平靜的心湖不希望泛起一點漣漪。


  沒多一會兒，顧魔女也進來了，讓旁邊兩個同學把王柱架到醫務室了，她也是高考過來，自然明白這階段學生的情況，可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看看班級里的同學情況都不太好，大多在那交頭接耳，心思全然無法在課本上。


  三年的苦功，可不要在最後幾天功虧一簣啊，但也沒辦法，她可還記得自己高考那幾天，現在回想還是噩夢，考前那晚都完全失眠，第二天幾乎吃不下東西，還無比亢奮，完全是成仙的前奏。


  目光轉到蘇安安，顧魔女一雙火眼金睛發現她時不時用小鏡子偷偷看後面的劉澤，大為驚訝，難道是她對劉澤有意思？這丫頭可是出了名眼光高，劉澤這傢伙有兩把刷子嘛。


  接著就看到劉澤，他低著頭在那演算，沉靜的跟塊石頭似的，心裡不禁觸動，這傢伙果然心態好，完全看不出他有一丁點影響。


  對同學們的情況憂心忡忡，手指在講台上敲了敲，道：「劉澤，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劉澤抬頭看了看她，眼神中帶著詢問。


  顧魔女的眼神馬上投了過來，無聲的交流，「費什麼話啊，趕快跟我過來。」


  「坐著。」顧卿到了辦公室態度馬上就變了，哪裡還是眼神高冷的顧魔女啊，主動給劉澤倒了杯水。


  劉澤仍舊沒有一絲表情道：「什麼事？」


  顧卿的小女生脾氣發作，白了一眼，啐道：「有你這麼跟老師說話的學生嗎？難道老師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嗎？」


  「什麼事？」


  「劉澤，老師一直都很看好你，你就是那種越到關鍵時刻越能淡定的人，了不起。」


  顧卿抿了下嘴唇，頗有女性的優雅，道：「哎，你看看班級同學們最近狀態都不太對，一個個臉色蒼白，神情緊張，你能不能想個法子幫幫大家？」


  「不能。」


  「你……」顧卿真心拿這個學生沒什麼辦法，真想來一句，你多說幾個字會死啊！

  「劉澤，我有一點點難言之隱，你就想點辦法幫助大家好不好？大家都很用功，如果緊張考不好，很可憐，對不對？」


  「不知道。」


  她的情緒明顯不太對，額頭上冒虛汗，心跳快，身體還抖，手卻發涼，也真夠丟人，甚為班主任竟然比學生還緊張，本來高考就有陰影，又為學生們擔心，女孩子多愁善感，近來班級這股情緒影響了她。


  顧卿臉上一紅，還是點了點頭，緊緊地抓著劉澤的手，說話都顫抖，「劉澤，老師當年高考正好趕上周期，非常緊張，嚴重影響了發揮，每年到高考時候，那股氛圍都讓我心悸，甚至……甚至這個月都會閉經，今年你們要高考了，我這情況比當初高考還厲害，班主任都這樣，同學們該怎麼辦啊。」


  「劉澤，我在教室里只能板著臉裝嚴肅了，你能不能幫助大家舒緩一下，情緒太緊張會影響發揮，平時大家的辛苦就白費了，第一年盡量多上幾個本科，複習后心態更容易受影響。」


  她此時就是一個無助的少女，充滿著期待地看著劉澤，從他身上找到平靜、心安的力量。


  劉澤嘆口氣，冷漠地回道：「其他人，跟我何干？」


  他從不可憐別人，信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些生活不好的人都是因為不夠努力，就比如說那些平時不用功，聊天打屁、三五成群嬉鬧的學生，考不好？緊張？冷漠也好，自私也罷，管他什麼事呢。


  這股子冷漠讓顧卿都嚇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