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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在座之人聽到無生姥姥這般說,雖然紛紛點頭,卻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尺,無他,皆因無生姥姥所修之法實在匪夷所思。


  無生姥姥的修行之法竟是與人借種,而腹中胎兒卻會吸納生父之氣運壽元而壯大,同時滋養母體。等到魔胎瓜熟蒂落之時,就是生父命盡之時。而無生姥姥已經生下了上千個魔子魔孫。


  所以雖然無生姥姥據說本體看上去宛如二八佳人,美艷無雙,但是眾人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借種,自然是有多遠離多遠。據說,上次被無生姥姥追得上天入地的那位大能還是九幽老祖,現在那位也在正道活得好好的,其他人就自求多福吧。


  度恨菩提顧回雪看到眾人躲閃的樣子,心裡一嗮,嫣然一笑道:」姥姥說得在理,聖宮門人也需多些歷練了。「


  「嗯。」無生姥姥聽到這個,化出的那朵鬼火閃了閃,繼續說道:「那不知道顧宮主打算怎麼做呢?」


  顧回雪還是語笑嫣然,寧靜溫婉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卻沒有溫柔,反而有些瘋狂狠厲,道:「我要去會一會那隻崑山鳳凰。」


  眾人再想不到看來一直平平無奇的顧回雪居然突發奇想,一鳴驚人,竟要去對付楚鳳歌,相互對視了一眼,嘿嘿一笑。其中一個號稱酆都鬼帝的就道:」顧宮主真是好膽色,嘿嘿。「


  顧回雪卻轉了作風,娓娓說道:「我平素小心,全為此時。若這一戰,為了全身而退,不拉下這仙道之中第一人,反而去對付那些二三庸手,那又有什麼意思呢?我想到能吸干他的一身精元,就覺得難以自抑。」她輕輕笑著,錯了錯尖尖的指甲,竟磨出了刺耳的聲音。


  與此同時,遠在崑崙的龍女休徵忽然間覺得心口一痛,本還看著綠蘿料理活魚的她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嚇得綠蘿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綠蘿見此,丟下魚,在風中擦乾淨魚血就去將休徵扶起來,問道:「姑娘這可怎麼了?」


  「我無事,我回去用些葯就好。」


  「什麼葯?姑娘也說說,我們也要配丸藥了,順帶配了不是更好。」


  休徵蒼白著臉,說道:「沒有什麼。我坐一會兒就好了」


  綠蘿看到她這般樣子,已經暗暗打定主意一會兒要和楚鳳歌說一聲才好。


  卻說,顧回雪這句帶著幾分自我毀滅的話很對魔修的胃口,紛紛表示樂意助拳。要知道,崑崙仙宗門庭高峻,防禦森嚴,雖然諸位魔修對它充滿了毀滅和掠奪的*,但卻始終無門而入。


  現在有人為先鋒,打開門戶,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再說,顧回雪敢這樣做,必然是有所把握,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了。


  花神宮宮主先提出了這樣一個驚人建議,接下來她主導整場聚會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眾人一言一語地勉強湊齊了整套計劃,然後就各自散了。不過這套計劃雖然定了,卻不知道能堅持多久,畢竟魔修殺得性子起來了,就什麼都不顧了。


  此時在諸正道仙門中,朔方城淪為魔域的消息才是大消息。各個世家,宗門在驗證了消息確切之後,紛紛派出了門下弟子聯合起來,圍攻朔方城。其中七殺城也接到消息,張致和一看完,就和沈中玉告辭,帶著解存舉殺回朔方。


  沈中玉站在城牆上看著張致和與解存舉騰雲遠去的背影,心裡感覺無比憋屈,劍修正需陣前決鬥,生死一線了悟劍心,但是看著自家愛人屢屢行走在生死一線間,卻是提心弔膽,無比憋悶。


  他扶了扶城牆上的欄杆,感覺掌心下粗糙的石頭,心潮起伏不定,直到檮杌過來,蹭了蹭他的手,低聲說道:「師父,來了。」


  「嗯。」沈中玉揉了揉檮杌的頭毛,抬頭就看到獵獵北風吹動了城牆上的旌旗,涼風起於天末,砭人肌骨,無處不入,隨風而來的還有如蛇行一般在地上蔓延的霜花,點點白霜蔓上了沈中玉還放在城牆上的手。


  他一抬手,手腕一轉,修長的手指一合一張,看著霜華落下,卻還在掌心留下一點點灰白之色,輕聲對檮杌說了句:「下去吧。」


  「喏。」檮杌抖了抖身上的寒霜,跳下城牆,臨走時,回頭四體投地,大禮伏下道:「師父戰無不勝,武運長久!「


  沈中玉回頭看了他一下,彷彿看到了當日二人關係和睦之時,這個大徒弟還是個人,也是一身黑衣,同樣這般伏下行禮祝禱。在當時,魔門之中師徒能這般和睦的已經很是少見,沈中玉還為之高興了很久,只是後來,罷了,他現在還算比較乖。


  他沒有再想下去,而是直接吩咐道:」好了,回去讓你北冥師叔開啟陣法,護住城池,為師去和老朋友聊聊。「


  」謹受命。「檮杌轉身一躍而起,直接就落到城中街上,再一邁步就跑出九尺遠,轉眼間消失在街角,不見了。


  沈中玉回身看著城外,極目遠看,一道深綠色的渾濁的波浪不停翻滾著起伏著推進到跟前,等到近前了才看到這是層層疊疊的毒蟲和渾濁的毒水,在毒水混合毒蟲形成的浪潮中還有不停跋涉著的屍人。


  想不到第一個過來的會是南疆的綠袍老怪,沈中玉看著這般噁心而詭異的場景,難得起了善心,想到幸好北邙山下是萬里焦土,倒不會造成生靈塗炭。


  沈中玉神識散開,神動天地,七殺城下的存存黃泥也如同地龍翻身一邊翻湧而起,形成高大的堤壩。渾綠色的波浪拍在堤壩上,侵蝕著一個一個大坑,但最後還是被堤壩攔下,再無寸進。


  乘浪而至的是一個衣著妖嬈暴露、貌美驚人的青年男子,雙眼睛泛著嚇人的綠光,彷彿有不少細微的毒蟲也在瞳孔中遊動一般,顯得可怕又深邃。正是南疆蠱皇綠袍老怪。


  他看到遠在城牆上的沈中玉,邪魅一笑,道:」早前我們看老祖的時候,還不曾長得這般好看了。現在卻是更勝往昔了,真教我們愛殺了「


  沈中玉眨了眨眼,沒有說什麼,說實話,他並不大想和這個老變態說話。蠱皇之身,並非是人,而是萬蠱真身,這麼多蠱蟲融合在一起化為人形而已,所以蠱皇說話都自稱「我們」。無論這人再好看,再會說話,本體還是一大群噁心恐怖的毒蟲,只是想到這點,沈中玉就想要作嘔。


  綠袍見他不答,彷彿更加興奮道:「如此更好了,就請大人前來,和我們融為一體吧。」他說著瞬間散開,與渾濁的綠色浪潮融為一體,轉眼間就將堤壩沖毀,要拍在城牆上來。


  沈中玉見此,卻在瞬間騰空而去,綠袍同樣不慢,渾濁的波浪也同樣衝天而起,化為長蛇,要將沈中玉捲入其中。沈中玉一拂量天尺,化為一道清光,將蛇頭斬下。


  蛇頭落地,轉眼就被蠱蟲和屍人完全吞噬,它們飽嘗了同伴的血肉卻像是更加興奮一般,仰天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長嘯。長嘯嗡嗡,懸在空中的沈中玉忽然間被這聲音一撞,像是要站不穩一樣晃了晃。


  一道濁浪自沈中玉腳下衝天而起,就像剛才那樣要把他扯下去。沈中玉手一揮,濁浪化為一座形狀古怪的冰山,巍巍而立,剛好讓沈中玉有一立足之處。但是,綠色的泛著腥氣的毒液很快就將整個冰山侵蝕殆盡。


  瑩瑩青光落下,隔開毒液,但在同時,另一邊一聲刺耳尖銳的笛聲響起,沈中玉感覺兩眼一黑就摔了下去。卻是綠袍不知道何時就化出人形,手執法寶骨笛引魂,一聲尖嘯就建功。


  落入蟲群中的沈中玉,下一刻就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完全埋了起來,身上法袍發出濛濛清光,將蟲子隔絕在外。但是,前赴後繼,不懼傷亡的蠱蟲緊緊地貼在青光之上,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撕咬聲。


  沈中玉雙眼半閉,彷彿完全放棄了一般。綠袍通過蟲群之間的通感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竟有心悸之感,在他想象中,九幽老祖不是這麼輕言放棄的人。


  在沈中玉靈台之中,玉色湛然,清輝照亮,而在中央,沈中玉現出身影,向天一祝,竟就漸漸化開了。同時本在丹田之中安坐,呼吸靈氣的元嬰,雙眼睜開,黑白分明,彷彿赤子嬰兒,但內里又有看透世事的淡然,此刻卻都化為勇攀巔峰的堅定。


  行夾脊,走玉梯,透天谷,雖然是重走舊路,但是每一步都艱難無比。與此同時,在外邊,空中層雲醞釀,一聲霹靂,嚇得地上群蟲伏下,不敢吱聲。蟲類屬陰,天劫屬陽,因此蟲類最畏雷劫。


  綠袍見此,也變了臉色,心裡暗道,這瘋子莫非是要在這時候渡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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